“别磨叽，快进来！”小良子堵在门口向外招呼着。夏克明随手关了电视，不耐烦地问：“谁呀？”
“不进来？我关门了。”小良子也生气了。
夏克明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还认得出来吗？”小良子黑着脸问。
他搀扶着一个脱了人形的丑八怪蹭进屋来。半边脸肿得像挂了个光皮紫茄子。两眼眶乌黑鼓胀，挤压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鼻梁上顶着白色的纱布包，打着夹板的右臂横吊在胸前。
夏克明慌忙四下瞅瞅，伸手扶着曹剑坐到沙发上，“谁干的？”
曹剑翕动双唇，没说出话来，豆大的泪珠从眼缝里扑扑簌簌地蹦出来，抽噎中痛苦地揪住前胸的衣襟。
“别哭啦，胸口又该疼了。”小良子说。
夏克明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你的同靴之好——曹建设打的？”
曹剑痛彻心肺地点点头，用一只好手胡乱地抹着过河的清鼻涕，小良子往他手里塞了一团纸巾。
“那个龟孙给你打哑巴了？”夏克明问。
“肋骨打折两根，说话、喘气都疼。”小良子说。
“丫很会打人。”曹剑虽然说得很慢，很含混，但终于开口了，“吹牛逼呢！等你好了，带我找丫的去，一枪轰爆了杂种操的。”
“慢慢说，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夏克明坐到一旁关切地看着曹剑。
“姚……珍爱想和我真好，离开曹建设，我找他谈，他……打我。”
“姚珍爱呢？”夏克明问。
曹剑沮丧地摇摇头，接着剧烈地咳起来，含混地说：“打电话不接。”
“你就是个傻逼。”小良子狠狠地骂。
“什么时候的事？”
小良子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斜着眼想了想说：“有几天了，前两天还不好意思来，又怕被他老娘看见，赖在我那混，天天还得带丫去医院，夏克明，这孙子玩的还真花哨，3P！这回被打得一屁了糟。”
“我早晚……要了他的命。”曹剑嘴唇哆哆嗦嗦地说。
“屁再大也当不了雷，只能吓吓我。”小良子点着烟不屑地说。
“你今儿怎么好意思来了？”夏克明问。
曹剑看看小良子，小良子立刻来了神，小眼睛像星星点灯放出光亮，“哥们儿这几天累劈了，除了带着丫去医院换药，还得带着丫去跟踪李鹤鸣。今天中午，你猜猜我们看见李鹤鸣和谁一块吃饭了？”
“男的女的？”夏克明紧张地问。
“男的，你肯定猜不着。”小良子得意地笑了，曹剑嘴角竟然翘了翘，好像也要笑，可没笑出来。
听小良子的问话，夏克明猛地就想到米安琪，接着是许晴，所以才问：男的女的？转念一想，这哥儿俩根本不认识她们，那肯定是他们和我都认识的人，谁呢？
“夏克明，你要猜对了，我是你孙子。”
“你这孙子我收定了。”夏克明肯定地说。
“猜错了，你是我孙子。”小良子兴奋地拍着大腿，曹剑这回的笑容真真地显现在半边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