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柯小薇第一次叫他名字吗？夏克明觉着很动听，目光不由变得柔和了。
“你做什么工作的？”
“没单位，自己炒黄金、买卖股票，这算工作吗？”
“当然，赔的多，赚的多？”柯小薇颇感兴趣地问。
“我只赚不赔。”夏克明为在漂亮女人面前如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感到脸红。
“吹牛。”柯小薇忍不住笑了。
“你不信？我给你拿交易单据看看好吗？”虚荣心脱缰了，夏克明感到身不由己的快意。
“好！你下次可一定要拿来。”
“你炒股票？黄金？”夏克明问。
“我不做也不懂，但非常佩服你们这样的高手。谁不喜欢聪明理智有意志力的富人？”
夏克明意识到自己在笑，恬不知耻开心舒畅地笑，但就是控制不住，真想狠狠地掐大腿一把。
柯小薇无辜地说：“我说的是实话，你觉着我很好笑？”
“不是，不是。”夏克明慌忙摇着头，脸上的笑容顽固地不肯褪去。
“下面，你去做几个检查。”柯小薇说。
“查什么？”
“检查是要排除……你的失忆不是由脑损伤引起的。很简单，照几张片子。”
“我脑子没受过损伤，没问题，我不查。”夏克明固执地说。
“我也希望如此，但毕竟要经过检查才能确认，上次你割伤手，让你来复查就诊，你就没来，这次配合一下好吗？”
“要缺钱说话，我把拍片子的提成直接给你，用不着费事，让我像傻子似的躺在那儿吃射线。”
“医生在你眼里这么烂？”柯小薇严肃地问。
“你以为呢？”夏克明反问。
“今天到这儿吧，下次别忘了带你的交易单据给我看看。”
夏克明站起来转身走向房门，“夏克明。”他回头看见柯小薇也站了起来注视着他。
“人往往在遭受重大生活事件的变故，面对社会心理压力时，造成身心崩溃，忘记一些发生过的重要事件。或因往事伤害过深，身心刺激太大不堪回首，患者对某些记忆采取主观回避，通过强烈的自我暗示选择遗忘，以达到自我麻痹、免除精神痛苦的目的。精神病学上称为心因性失忆。”
夏克明的脸拉得老长，冷得像块墓碑，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没有检查和充分了解你的过往之前，这仅是我的猜测臆断，如果日后记忆恢复，会给患者带来更大的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有药吗？”夏克明喃喃地问。
“没检查之前，不能开药，我不挣那种伤天害理的钱，你以后也别再侮辱我。否则，某天真需要给你开药时，我会有心理负担。”
柯小薇勉强露出笑意，他点点头，仍站在原地。柯小薇绕过桌子伸出手，夏克明慌忙轻轻握住，只是一瞬，他又马上松开了。
门开了，许晴满脸不快地站在门外。
“我们走吧。”夏克明说。
“不做检查吗？”许晴问。
“我不想做。”
“柯大夫，他不想做就不做？”许晴问。
“他不想做，当然就不做了。”柯小薇说。
“那怎么诊断他的失忆是器质性的，还是功能性的？”
夏克明惊讶地看着许晴，这时柯小薇对他说：“你真该向你同学好好学学，多了解点医学常识，我们会配合得更好。再见。”
房门轻轻地掩上了，夏克明拉着许晴朝楼门走去。
“从她屋里出来，我就不是你未婚妻了？”
“你懂得还挺多，什么是器质性？看过这方面的书？”夏克明问。
“我上网查过，你以为就米安琪认识字吗？柯大夫是不是挺像——”
“米安琪？”夏克明不假思索地抢过话头。
“我真够二的！”许晴快步走向卡宴，夏克明又朝楼门里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