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早已不见踪影,估计在我被人逮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慌忙离开了吧…
我抱着那人的胳膊咬了一口,那人吃痛,正“嘶嘶”地吸着凉气,我就趁着这个间隙,溜了出去,用力地跑,不顾一切地跑。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突然一条手臂拉住了我,把我拉进了路边的花坛里,我本能地想尖叫,那人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我的嘴,“闭嘴!是我。”
借着路灯,我看清了眼前的人,这人,不就是我妈吗!
她松开了手,也不问我身上的伤痕,直奔主题道:“拿到了吗?”
我拿出被汗浸湿的钱,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了过去,拉了拉衣服,站起身来:“阅阅,妈真没白疼你!”
那是她第一次夸我。
用着这张纸,我和我妈在西安吃了第一顿饭。
之后的几个月,我和我妈竟然在西安安定了下来,我总问我妈她在做什么工作,她的回答总是让我闭嘴,少说话,多做事。
——
有天中午,我妈突然开始收拾东西,她把自己的收拾好后,瞥了我一眼,“滚去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
我飞快地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生怕我妈不要我。
我妈退了出租屋,拖着行李箱拦了一辆出租车,我第一次坐出租,紧张又拘谨,我妈嫌弃地说我没出息。
到了地方,我妈自顾自地下了车,所有的东西都由我来拿。
我妈踩着高跟向高档别墅区走,而我还穿着几年前的旧衣服,刘海长到盖住了眼睛,和她走在一起,我倒像个小丑。
走着走着,一个男人从别墅里出来,好像是来接我和我妈的。
他牵着我妈的手,一边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玲,那么重的东西怎么能让小孩子拿呢?”他很和善的冲我笑笑,也牵起了我的手,往那座我叹为观止的大房子走去。
进了门,在玄关处换了鞋,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人。
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他的侧脸,他望向窗外,像是在思忖,又像是在透过窗户看某个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好像就要跳出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如此。
我妈把行李放在客厅的一角,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而又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我也跟着我妈坐在沙发上,一直低着头,余光却不受控制的扫着窗边的人。
来之前我妈就告诉我,要是见到一个男人来接,就要叫霍叔叔,因为他姓霍。
霍叔叔看着刘海长的盖住了眼睛、一身旧衣服的我,把我一直注意着的他叫过来,摸着我的头说:“霍望,这是你妹妹,阅阅,杨阅。”
哦,原来他叫霍望。
我深深地记住了这两个字,但没有想到,就是这两个字,解释了我杨阅的一生。
霍望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
好半天,他吐出两个字:“邋遢。”
我红着脸,把头低的更低,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只是霍望这么一说,让我卑微的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