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巫的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他邀约在京城的亲信大臣前来肓婴房密议当前局势。
在肓婴房内,杨再兴惊讶的问:"圣上!何以在此召集群臣?"
李多巫立即以食指贴近嘴唇,怒目相向,低声示意安静说:"安静呀!皇子正在熟睡,随朕而来!"
杨再兴低了头,不敢再作声。与其他大臣尾随李多巫走到肓婴房尽头的墙壁,李多巫推了其中一格砖,墙中央有一道砖门自动打开。
"众卿!随朕进来!"李多巫说。
他们进去,原来是一处皇家密室!李多巫早已燃起火炬,照得密室灯火通明。
他又说:"皇子失踪后,朕才发现此地……。"
韩世忠愧疚说:"皇子失踪之事,臣实难辞其咎!"
"事过境迁,不提也罢,爱卿无需自责!"李多巫安慰的说。
刘尧仁好奇的问:"圣上!何以在此密议?"
"经临安细作一役,朕恐怕外敌细作已潜伏朝廷之中,实不得不防!"他提醒着。
"圣上深思熟虑!"刘锜讚誉。
"慎太妃平常温文儒雅,今次一反常态,不动声息抱走皇子,令朕费解!"李多巫大惑不解。
"嗯!慎太妃本为圣上亲母之堂妹,当年最早入宫为妃,最终无法为后,难道饮恨至今?"丞相张浚猜想。
"饮恨?此乃陈年往事……。"李多巫沉思着。
杨再兴问着:"圣上!明早太原郡王朱慎重(慎太妃之兄)入宫面圣,就错误举荐金人细作凌喜一事,负荆请罪。太原郡王拥兵十万,一旦与外敌合谋,大宋则危矣!"
"杨将军未免过虑!我们拥兵加起来百万之数,区区十万一迅即破!圣上!是否召回岳元帅密议?"韩世忠问道。
"朕闻成吉思汗与西辽兵僵持不下,意欲言和!一旦和议既成,成吉思汗必然虎视东北,然后南侵,若岳元帅此刻回朝,东北势危?"李多巫忧心忡忡。
韩世忠回应:"圣上英明!就等明早朱慎重这老匹夫到来,一看有何花样耍弄!"
早上朝议过后,太原郡王朱慎重走入大殿。一入大殿,郡王两眼通红的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臣惭愧!"
正襟危坐的李多巫心想:"郡王是真感情?抑或假惺惺呢?"
李多巫回应:"何以惭愧?"
"凌喜源自臣军中,臣实不知其细作身份!只是吾妹太妃娘娘妇人之仁举荐……。"郡王热泪盈眶,两行流涕的道。
"嗯!如要朕相信,郡王能否交出兵符?"李多巫严肃说。
郡王全身冰结似的,目瞪口呆,说不出声。
李多巫沉默一刻,然后嘻皮笑脸的说:
"郡王既为皇亲,朕岂有不信之理?此乃戏言!"他从容解说。
"圣上英明!万岁如此信任臣……。"郡王再次痛哭流涕。
另一边厢,杨再兴跟踪慎太妃到了京城大相国寺。他到了一座守衙森严的独立襌房。此襌房除皇室成员或皇帝许可之人,其余一概不能进入,而杨再兴是许可之人。
大相国寺为皇家寺庙,里面僧人为男性,而这座守卫森严的襌房,名叫静水庵,却住上了一位尼姑-静水。杨再兴躲在一旁监视,只见慎太妃在门外停住脚步,一位僧尼出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静水有礼!"
(静水乃前太皇太妃,李多巫令其出家为尼。)
静水引领慎太妃进入襌房,杨再兴正要尾随而至,却被襌房门外侍卫拦阻。
"大胆!此处为皇家重地……。"一侍卫喝令着。
杨再兴使出令牌。
"哦!小的参见大人!"一侍卫又道。
"慎太妃娘娘来访频繁否?"杨再兴严肃说。
"大人稍等!"一侍卫回应。
侍卫翻查访客日志后,回话:"慎太妃娘娘今月已为第十次到访!"
"嗯!好!"说毕,杨再兴走入襌房后院,以轻功一跃登上屋簷。他小心翼翼的轻轻移动脚步,然后揭开一块瓦片,做他最善长的工作──窃听。
在屋簷之下,慎太妃跪下抓住静水裤管,哭哭啼啼说:"太皇太妃!何解要害苦本宫,以至朱氏一族?汝威逼举荐金人细作凌喜护卫圣上南巡,是要吾等诛连九族?"
"哈哈!又如何?朱氏一族乃皇亲国戚,赵谌小子(李多巫)亦未至狠下杀念!"静水嘻笑。
慎太妃质问着:"太皇太妃难道与金人勾结?"
"金人也好,蒙古人也好,凡能助本宫掌控朝政者,均与之谋!"静水回应。
"本宫已依照太皇太妃吩咐,抱走皇子,引起骚动!求赐予我们解药!"慎太妃哀求说。
静水掏出一粒药丸交给慎太妃,然后说:"下月记紧回来取解药!"
"太皇太妃为何言而无信?不是答允一次过治癒吾儿?难道要害死方休?"慎太妃思绪崩溃,质问着。
"放心!本宫向谨王爷(慎太妃之子)所下之毒,连太医都未有解药!只要每月服药,即可免死!本宫还要扶谨王爷登位,又何以舍得王爷毒发身亡呢?
哈哈哈哈……。"静水奸笑着。
刺探静水庵后,杨再兴和众大臣再度云集育婴房密室。
杨再兴禀报说:"臣追踪慎太妃至静水庵,才发现近日皇子失踪以及金人细作之事,均为静水威逼慎太妃所致!"
此老太婆可恶!朕命其敲经唸佛,修身养性,结果仍是人性本恶!静水如何威逼慎太妃?"李多巫咬牙切齿,道。
"回圣上!静水暗中向谨王爷下了连太医无法解之毒药,以每月发解药形式,威逼慎太妃替其办事!"杨再兴再禀。
"如此卑劣之事,令人发指!朕要以揭发静水诬杀柔福帝姬案为胁,逼使交出解药……。"李多巫愤慨说。
丞相张浚劝止说:"圣上!此为下策!若静水欲玉石俱焚,谨王爷岂不是要陪葬?"
"嗯!皇弟安危……。"李多巫沉思着。又问:"赵相!可有良策?"
另一丞相赵鼎启奏:"禀圣上!此刻,不宜打草惊蛇!静水幕后想必有主使者,宜用心计!亦即为谍间,方为上策!"
"圣上!赵相所议正是臣所想!"丞相张浚拱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