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残留着海水的苦涩,身体上还有些许的疼痛,让陈梓楠知道自己还活着。他挣扎地坐起来,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小萝莉正端着碗水紧张地看着自己。见他醒来,她飞快地放下手中的碗一边喊着:“爹!爹!快来啊!那哥哥醒了,那哥哥醒了!”
“哥哥?“称呼自己叔叔或许更合适吧,陈梓楠心里暗自想着。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很想感谢那个救了自己的人。但是他实在是太疲惫了,身子一软有躺了下去。
那个法阵果然是不骗人,真的是返老还童了。只是大概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镜子里那个剑眉星目的英气十足的只有17-8的少年却不是自己。可是自己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这个人就是自己,记忆也全是自己的。可无论怎么看,陈梓楠都难以接受这个这个人就是自己,虽然说那是张在穿越前的那个年代绝对是顶级小鲜肉的脸!
可能也正是这张脸救了他,当他泡在海里被张大厨当石斑钓起来之后,张大厨就把他带回了这岘港米商陈孝正的府邸嘉园。嘉园是个占地10多亩的小园林,大门在嘉和里道,仿着苏州的拙政园做的大门。进去过来影壁就是个大小100来平的铺着青石板的小院,左右是抄手游廊。进去就是主厅问闲,左右还有两个小客厅。走过一个小花园,便是东海。一条游廊架在湖上,小走一段便是一个花厅。在花厅分两边,东面半岛上的是三层绿瓦红墙的百味斋,是嘉园最大的藏书楼和书房,陈家主人也经常在这里见客。和百味斋对着的便是知味楼两层高,旁门进来的甬道直通到它前面的小园是送菜或下人采买查验的地方;正面是一片开阔地对着流入东湖的浣纱溪,年节时陈家主人便在这里给下人们赏宴。花厅在往北走便是垂花门,进去就便是内院了。浣纱溪从内院的寿山上流出便分做两股,一股往南流向知味楼,一股往东流进内院的小东海,再往东过了松园便从暗门流入东海。松园在垂花门的东面,对着的便是柏园。松园正中是株迎客松,临溪一面是四座连体的两层别墅小院,靠着墙的便是一排矮房;小院是招呼贵宾的,矮房留给随行的仆人的。柏园又叫小书房,走过一条九曲桥才能到院前,门很小只容两人并行,一旁有一个小窗送东西只能从那递进去。寿山在最西面,万寿堂就在寿山下,但自从陈孝正的母亲庞氏过世之后便一直空着了。小东海居中,将后院分为三块取名方壶、瀛洲和蓬莱。方壶靠着万寿山,百子园是成年少爷小姐住的地方。瀛洲的万福堂居中,陈家的主人都住在那里。蓬莱最东越最小,百贤园里安置的都是主人家的妾室。陈家兴盛的时候,光下人就有100多号人。
只是现在嘉园里都没有人住,自从倭人入侵岘港进入倭据事情,陈孝正就遣散了大部分的下人,全家住进了起在后花园里4层洋楼里。洋楼陈家发达后第二代家主起的,拆了大半个后花园,建了洋楼和前广场,将原来的开在奥古士道的后门变成了前门了。陈家的下人住在东面内院墙和外墙中间的一块地方,前后院管家、大管家有自己小院,管事的都住在两层高的管事楼里,普通的下人就分男女,内外住在最靠外的矮房。但也有例外的,那就是家生子。
家生子就是买身为奴的奴二代,张大厨就是了。他爷爷的爷爷生意败了,便做了陈家的奴才。他的一切都是陈家的,连着他老婆都做过陈孝正老爸的通房丫头,玩腻了赏给他的。这些家生听起来惨,但是胜在身份干净还是很得主人重用的。但倭据的时候,就只有张家被留在了嘉园,其他的都被遣散了。如今张家小院就在嘉园的西边的外墙根下,之前还是住着10多户人的。
倭人虽然败走了,但是岘港局面还是太稳定,陈家算是在这场大难中发了财的,但也不好太招摇。可那些在战时还夹着尾巴做人的小姐少爷太太们可就不干了,毕竟是被人侍候惯了的,眼见着这日子一天天太平又怎么肯再过苦日子呢?于是张大厨带着陈梓楠给大总管(也是陈府唯一的大管家)刘芷晧请了安,说是自己在外面收的徒弟眼见二太太要厨房24小时备着热水便让他进来做个烧火的杂役。刘芷晧眼皮也不抬,稍稍点了点头这事也就算是成了。出去的时候,张大厨很懂事地在几子上留瓶够年份的梨花白。
“陈哥哥,你想什么呢?”说话的小萝莉已经12岁了,身子骨已经渐渐长开了,唇红齿白,过几年绝对是美人胚子。她是张大厨的小女儿,叫张小婉,自从自己醒过来就很是粘着自己,这或许也是穿越到这1946年为数不多的福利吧。她上面还有个大哥叫张大成,今年已经26岁了,长得和张大厨一个模样,如今也领着媳妇在灶上帮忙了。
“还看着我傻笑,赶紧去看着灶上的火吧!刚才要不是我,灶里的火就熄了,你就得吃爹爹的挂落,你赶紧去啊!”小萝莉绕到陈梓楠身后推着他就往厨房里走。
早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陈家的人该出去的也出去了,没出去的也吃饱了,厨房也算了空闲了下来。张家父子还是很有能耐的,无论是中餐还是西餐都做得像模像样,婆媳两个还做得一手好糕点,陈家上下十五口人还是能侍候得妥妥贴贴的。陈孝正长姐出嫁,母亲过世之后,除了原有的一妻一妾又娶了两个小妾。倭据时期,姑奶奶家里被倭人一锅端了,就姑奶奶一个人逃了出来如今也是住了回来。大房赵氏生养长女的时候难产死了,长女陈大小姐是腿脚不是太方便,虽说不至于瘸了,只是走不得长路,除了不得不去的应酬总是窝在房里。二房李氏虽说没有扶正,却是个有福的三年抱两而且都是儿子,在生下长子陈治中,次子陈治国之后,隔了两年又生下次女陈二小姐。三房林氏也不错,进门两年就剩下了三少爷陈治家,如今17岁正在岘港大学念文学也是颇受陈孝正的重视。四房高氏最为年轻,只可惜这些年肚子一直没有消息,随着陈孝正年岁日高,也就彻底没戏了。
陈治家确实给陈孝正长脸,但是陈治中和陈治国就不那么让他省心了。陈治中还好说,25岁娶了同行赵家的一个三女如今在公司帮忙,只是胆小怕事就连陈家的下人也知道这个大少爷是个庸庸碌碌的人。二少就闹腾了,陈治国19岁就娶了个小明星王氏,之后就是一口气纳3房妾室,每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出没烟馆赌坊,多少钱到他手里就算是没了,让人追上门来要钱的事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两个儿子成亲之后都没有生养,这也可以说是陈孝正的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