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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带女儿去支教(1)

非非老师问我:“妈妈,我们还会再来吗?”

我问非非老师:“你还想再来吗?”

非老师使劲点头:“我要来的!”

江南六月的最后一天,潮湿闷热,我像蜘蛛一样趴在网上,终于选好了支教物资的最后一件物品,嘱托卖家尽快帮我发货。心终于安了,我才想起,我的背包还未整理,而明天我们将要远行。

还是在去年的七月,在遥远的大山里面,在天鹅池小学的操场上,迎着孩子的泪眼,我们就相约了这一次的相聚。这一年来,天高路远,我们对彼此的思念却从未停止,这一年来,孩子们的相片,我时时翻看,这一年来,孩子们发给我的短信,带给我一次次的惊喜。明天,我终于又要出发了,带着深受你们喜爱的非老师,带着堪称“史上最强的支教团”,带着众多爱心人士的嘱托,又要上路了。

孩子们,我们又要来了,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天鹅池的孩子们,我们来啦

不知道前生我和贵州是怎样的缘分,这是我第四次去那里了,这一次,我同样是那样的激动和期待。

非非,是即将升入四年级的学生了,关于暑假的安排,我征询过她的意见,无论是香港的迪斯尼,还是北京的天安门,她都表现得非常淡定,唯有我提到贵州的支教,她坚决要求参加。四岁那年,她跟着我去过贵州的梅子坝小学,徒步四个小时,往返十二公里泥泞的山路,她表现得那样坚定勇敢,所以尽管我们要去的天鹅池小学条件是难以想象的艰苦,我对我的孩子,还是充满了信任。这一次,非非也是我们支教团年龄最小的老师,她负责音乐和手语的教学。对于这一任务,她也表现得非常自信,放假以后,她认真地备课,整理了一个名为“非非贵州教学”的文件夹,打印教学中需要的材料,准备歌曲的伴奏等,这些工作,都是她自己独立完成,并且井井有条,胸有成竹,我相信这次的暑期支教,对于非非也是一次最好的学习的机会,而她会比我们更容易走近那里的孩子们,成为他们的好朋友。

在天鹅池小学的生存演练

八号清晨七点,我们一起离开港城车站,直到十一号中午十二点,经过七十七个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总算来到了天鹅池小学。今天早上,我们从正安县城出发,先是包车来到乐俭乡,尽管路况还算良好,二十九公里的盘山公路我们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乐俭乡中心小学的桂校长热情地请我们用过丰盛的午餐,由于去天鹅池的道路实在难走,我们换了一辆皮卡,在一条机耕路上摇摆颠簸了一个小时,终于在群山峻岭之间蓦然看到有一间学校红旗飘扬,那就是我们梦想了很久的天鹅池小学啊,我们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远远地,看到孩子们在山道上排成两列欢迎我们,当我们走近,孩子们大声地呼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看到他们纯真又满脸期待的脸,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亲爱的孩子们,我们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这一个美丽的约定,相信你们很快会感受到我们的爱意,我们一定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尽管来天鹅池之前,对这里艰苦的环境我们已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当我从楼上跑到楼下,整个学校一览无余,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除了一个兼做图书室和办公室的房间,仅有的几件炊具,其他几乎是什么都没有。首先要解决的是住宿问题,我们把教室里的几张课桌拼在一起,放上事先邮寄过来的蚊帐,可仅能睡得下几个女生。没有办法,我把纸箱拆了铺在地上,我和妙妙、非非的床铺就解决了;非非爸找来一张油布铺在地上,解决了他和两位男生及带队的李老师的睡觉问题。

最让人感觉有点麻烦的是厕所问题,学校的厕所建在一个斜坡上,从操场走下去是一条陡直的泥路,学校的孩子们灵活地跑上跑下,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就有些吃力了。学校的韩老师找来铁锹,和我们的李老师一起硬是在斜坡上凿出了几个台阶,非非爸这个完美主义者找来一些碎石铺在上面,这下我们可以轻松地上厕所了,也感觉安全多了。

我们在阳台上搭建了一个临时厨房,报纸贴在桌上,看起来也算整洁,餐饮部长妙妙一再强调:“做得美感一点,美感一点!”同学们一起把一间教室清理打扫干净,尽力把带去的物品摆放得有序。随行记者非非爸充分发挥了他超强的动手能力,在他整顿一番后,我们的餐厅兼办公室焕然一新。有同学在我们楼下悄悄地摆放了一大束山里的野花,我们满怀惊喜地拿上来,插在矿泉水瓶里。

广播里传出优美的音乐,阳台上传来饭菜的香气,我们在天鹅池的美好生活,终于拉开了序幕。 

支教的日子(2011年7月12日)

7月12日,是我们支教团队正式上课的日子。第二天一早,非非就叫醒了我,我们走到操场上,四下寂然,偶尔有一两声早起的鸟叫声,我们贪婪地呼吸着山间的空气,心里感觉一片安宁。

除了担任课务,我和妙妙还负责团队的伙食,每天给十四个人做饭,这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们的米和菜都是学生送来的,我们刚到的那天傍晚,就有孩子抱着一颗包菜,在我们楼下羞涩得不敢上来。昨天上午十点多,孩子们陆续地来到学校,至少有十位同学给我们送来了菜,主要有土豆、包菜、南瓜、豆角等,还有一位女生拿来了一块腊肉,因为知道这是他们家过年才会吃的肉,所以我们坚决不肯收下,女生放下就走,我们追下去,只看到楼道上一个扎马尾辫的瘦弱背影。

因为考虑到大家上课很辛苦,所以我们每餐至少要做四菜一汤。只有一个电磁锅,上面的炒锅也是迷你型的,所以翻炒起来非常吃力,我做一个梅干菜炒四季豆,足足烧了四十分钟。学校的水源是山泉水,不过和农户家共用,所以常常会断水,我每天用一个迷你型的水壶烧那么多人用的洗澡水,感觉有点崩溃。我们的临时浴室是在一间教室里,用报纸糊了窗户,每人仅能领到一水瓶热水擦擦身子,这样的洗澡其实只是一种心理安慰。不过大家都能苦中作乐,在天鹅池过着快乐的日子。

孩子的家都分散在学校周边山上,很多孩子上学至少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他们一天只吃两顿饭,也就是早上吃完早饭,走两个小时来上学,上完课后,再走两个小时回家去才有晚饭吃,看到他们瘦削的身影,我很心疼。

早读课上,我们安排了《弟子规》的诵读,课本是张师兄给我的,我在上个月就邮寄到了乐俭乡中心小学的桂校长那里,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把我们邮寄过来的各种物资搬运到了天鹅池小学。上课的铃声响过,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开始带领孩子齐声诵读《弟子规》,响亮的读书声回荡在山间,中国传统文化的春风也终于吹到了这里,那一刻,我很激动。

杭州师范大学的大学生为这次支教精心做了准备,他们的课程有趣味课堂、手工课、写字课、音乐舞蹈课、体育课等,高年级的同学还有心理课。由于我们占用了一间教室作为宿舍,所以二到四年级并成了一个班,我的课程是给这些孩子讲解《弟子规》。非非老师的课程是音乐和手语课,昨天她开始和大学生哥哥姐姐一起配合,给孩子上课,非非老师的表现落落大方,站在台上镇定自若,状态尤佳,哥哥姐姐们都希望非非老师去配合,非非老师除了给二到四年级的学生上了一堂音乐课,教他们唱《让我们荡起双桨》,一共参与了三堂课。

第一天支教工作会议,是在大操场上进行,大家一起总结了这一天上课的经验教训,并对第二天的课程做了相关调整。支教第一天,对于我们这些非专业的老师,应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大家都期待第二天会渐入佳境,有更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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