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筷的人似乎也在用余光洞察她的反应,应悦暖随之听见声若蚊蝇的韩希望声音在耳边响起:“Sunny经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看,不也有不动筷等你发言的人吗。”
应悦暖知道这是个安慰,虽然有点牵强,但她还是低头轻笑的回应了。她不是没有想到会成这样,何况职场上的冷眼她也是经历过的,可依旧逃不过她脸红,耳根传来的热度让她想找一个凉风处透气,长呼一口气拿起筷子对身边的韩希望小声说:“吃吧,不差这一会儿。”饭局中应悦暖收到了沈昊徽问候关怀的短信:听说你们部门和规划生产部一起聚会去了,好好玩、别喝太多酒、钱不够我请、早点回家。
短信使她边吃边想起这些天来的工作:应悦暖其实到乐吃工作后并不忙,来到公司也才了解他们部门平时一个月或两三个月才创作一个新食品,而且还是组织讨论一起创作的那种,所以她看了部门五个人的能力,实习生韩希望就不用说了,其余四个人都还是挺不错的,创作的食品量不大,可值得一提的是里面竟然也有她爱吃的。她平时工作就是整理过去的食品创作成果;偶尔收到几个她要签字过目的文件夹;因为批量生产,可能需要她再过一遍各种含量的数据;“自己的味道”这款食品项目也还在进行;对照、修改、研究、升华也是她要考虑的。对她来说不算很难,刚接手时有些生疏,后来熟悉起来容易,空闲时她会偷个小懒看会儿写作要用的相关内容书、写下新文的稿子。
不像她一样清闲的沈昊徽似乎是A、D两城业务同时压榨他,应悦暖看出了他消瘦了不少。两人会在下班是遇到,话都不多说,应悦暖时而会作为朋友告诉他多多休息、补充营养的慰问,沈昊徽只是疲惫的对她点头笑笑,等她再准备问他近况时,沈昊徽却刚好要接工作的来电。应悦暖心里即使明白,有时还会想沈昊徽其实不用每日都来乐吃上班,反正有乔老板把关这边的工作,他只要办公有关房地产的事业就行了,在哪不一样呢?
不过沈昊徽可不是她那么认为的,他在乐吃公司给自己留下一席办公地就是为了能天天见到应悦暖,好让他扫除身上一天攒下的疲惫,再累也是值得了。他掐得准应悦暖何时离开公司,所以每每都在电梯上遇到,偶尔遇不到,他会直接在电梯里办起公来,站在那看几个文件夹、让电梯上上下下走几个来回,职工们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会的忽视,等到熟悉身影出现时他才会抬起头微微笑,有缘的是应悦暖总是在他之后来。
“中不?Sunny大经理~”应悦暖从张泽轩的问声中回过神
她当然跑神的不知道张泽轩问的是相关什么的,但既然有请求让她同意,她肯定是为了搞好关系的同意:“好,你们说了算。”可是说完后她听到女人甲又半抱怨半欢乐的说话时,后悔的不轻。
“这Zenos真是花心不改,KTV不尽兴还改成夜店。”
“交给我,我保证不让你们在大厅玩,咱们去包间。”
“我随意,只是看你问人家Sunny经理,觉得人家肯定不好回答。第一人家请客,第二人家是正经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矫情的语气拐着弯骂她不是正经人、请客的钱来的不正道,应悦暖无奈的抿抿嘴:乐吃什么时候招来这种员工了?她面不改色的不计较,毕竟是老职员的人才会一直在这儿挑衅。
等不到应悦暖回应的话语,韩希望解救她:“夜店?夜店不好吧?”
“怎么不好?小姑娘,你懂不懂,出来玩大家要玩得嗨才能交心呀!以后也便工作,Gussie你说!”张泽轩嫌弃的看看韩希望,把问题又推给金桂汐
金桂汐细嚼慢咽嘴里的饭菜,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季宇看了看手机插话打断这场结束不了的硝烟:“你们之后随意,我一会儿吃完就要回家。”
“唉,没劲,我说你Joy怎么天天老实巴巴的,你老婆又不会杀了你。算了算了,我们去玩,别管他。”听完张泽轩自作主张,很多单身男职员定不住心的都说好、都说去。
夜店的地方可能离川味火锅店不远,大家都把车停在川味火锅店步行前去,庆幸的是应悦暖今天坐公交车上的班。 因为她这次聚会的主要任务就是和职员们搞好关系,所以没有张口说不去。韩希望似乎慌了神,想找男友的借口,却被张泽轩识破的勾住脖子走在最前方领路,张泽轩教育她:“现在你是入了社会,必须要用社会的法则改造你。”
兴许是吃了一顿饭大家都轻松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边热闹的说话边跟着张泽轩。没有人关注应悦暖了,她感觉真好。本来在队伍最后的她却走着走着经过金桂汐旁边,金桂汐一把拉住她胳膊,柔媚的面容阴沉的声音:“一会儿找个机会好好介绍你,别总让人踩着,食品创作部可从来不需要经理。”
被带警告的话语惊了神,应悦暖想回话时发现一抹亮黄色早扭着翘臀远离她,反而她站在原地不动有丝奇怪,不过她的确奇怪金桂汐为什么给她说这样的话。
这是一家地下夜店,虽然是新开张,但连活动都没有,人依旧红飞翠舞。前台服务员毕恭毕敬的告诉他们没有包间了,大家都丧去兴致的决定在大厅凑合玩时,张泽轩早打好了心中的算盘,说了一句话让大家都鄙夷的坏笑他:“我订包间了,这个单号。”
随后他们被带到一个超大豪华包间中,酒、吃的布满桌子,应悦暖默默的在角落心疼自己钱包的时候,场子已经热火朝天,她发现金桂汐没有在其中玩,而是时不时的盯向她,严厉的眼神她肯定是注意到的,但是她不想宣扬自己,所以借口去了卫生间。
刚刚从卫生间放松完的她出门撞上了一醉醺醺的男人,抬头才发现这人很眼熟:任东强?准备逃走的应悦暖被任东强东拐西歪的身体挡住去路,她不敢再抬头,神情有些紧张:怎么会碰到?
八成醉的任东强被人撞到时内心正涌动着对朱茵娜带来的怒气,见前面高个子的小妞也不给自己道歉便横起来发火:“你们、都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给爷,抬起头来道歉!”
本已经难堪的应悦暖因为想赶快逃离,慌张的慢慢抬起头看着任东强,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对不起,以为完事赶快迈步走,不料任东强一下挟制住她脖子,突如其来的挟制让她轻咳几声,为难的躲避任东强眼神。可任东强就是不放过她,迷离中眼神变得锋利,醉着断断续续开口:“说,清楚、大声点!爷、听不清。”
此刻一不小心对上任东强眼神,应悦暖彻底喘不过来气:那目光背后分明透露着凶狠抱怨。
混沌中她听到任东强的指问:“是你?帮娜娜的人?”
她艰难微微摇头
“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
她仍旧摇头
脖子上的手放了下来,讽刺告诫她:“回去给,我!告诉、朱茵娜,她!要是,爱萧、什么那、小子!我,就让那、男人也尝、尝刀尖,上的血、腥味,知……”任东强还没有说完就恶心的要呕吐,捂着嘴向厕所跑去。
呆站在那里的应悦暖已经没有力气去逃跑,只是神经紧绷的脑海里徘徊着几个字:爱,刀,血。眼眶酸红酸红不敢掉下眼泪、不敢出声,急促的吸着气。
金桂汐在应悦暖出包间是就留意到了,可过了很久都不见她回包间,就去厕所找,看到应悦暖站在厕所门口的过道上不动,不屑的嚼了几下口中的口香糖吐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揪着自己沉重的心,上前拽着应悦暖向聚会包间走:“我都提醒你了,这个部门不需要经理,所以你应该给大家一个正确交代。”
她被金桂汐拉到包间一个台子上的话筒前,在金桂汐催促发言的状况下,无神的抬眼对上一双双注视的目光,紧张的让她立马闭上眼,那一双双注视的目光在脑海里凝聚成多年前让她害怕的那一双狰狞仇恨目光,目光在一遍遍咆哮宣告着她: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全是因为你!即便她再怎样的卑微,那双目光就是死盯着她不变、不放。
“不是因为我!”
应悦暖攥紧拳头,闭着眼大喊,唇瓣哆嗦的发抖,耳边传来尖锐的话筒回授音,胆怯的捂住耳朵,再缓缓睁开眼时,面前的灯光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一切虚飘飘的,她踉跄退了一两步,“咚”的一声下,倒在地上……
温度觉:唉,没有人的注意,我只能一个人抱怨,谁叫我的作品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