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阿姨，啊姨，你怎么了？”此刻，即使是三岁小孩都可以看出温延玉妈妈一脸惊讶和陌生的表情，更何况莫小小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学生！
“不是说你妈妈见过我的吗？”温延玉曾告诉过小小，他的妈妈不但见过小小，而且是非常喜欢，而且，那天温延玉会在桥边等人，也是妈妈的安排。当然，温延玉绝对不会说出自己是被迫相亲的。
而此刻，温延玉也有和莫小小一样的疑问。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场气氛怪异的午餐之后，莫小小一直都很平静的生活开始混乱起来。
先是李淼淼引来的风波，让小小差点连毕业作品都搞砸了。然后总能被温延玉的妈妈叫出去谈心。
从一开始说莫小小的专业不好找工作，小小说会努力的，小小也将自己被好几家知名公司看上的消息告诉了她。接着说她的玉儿还不懂事，有许多缺点不值得像小小这么优秀的姑娘去爱。小小说，她爱一个人就会去包容一个人的缺点。
谈着，聊着。莫小小再怎么迟钝也听出了聊天的重点了，异常冷静地看着温延玉的妈妈，“你希望我怎么做？”
“和我的儿子分手。”
莫小小的性格在外人的眼里永远是那么的可以去欺负，所以安理会永远地像个大姐罩着莫小小，以免她老是在做吃亏的事。所以安理也没有看到过莫小小的那份被触碰底线后决绝的心，就像温延玉的妈妈以为可以用几场聊天就可以轻松地让莫小小让步。
“做不到。”莫小小冷冷地回答。
“你！”阿姨开始和换上如李淼淼骂人那天的嘴脸，“谈姿色你比不上李淼淼，论身份论背景你同样不如她。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的儿子，放过我。这样吧，你这种人我也看多了，作为补偿，我可以答应赔你一些钱，就当作是这么就来你陪我儿子玩的补贴。你开个价吧。”
莫小小有点自嘲地笑了笑，嘲笑自己好像不小心掉进了充满狗血的剧本里了。“如果是你的宝贝儿子提出分手，我一个子都不要。”
说完，莫小小头都不回地走了。
分手？
除非，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
在一个闷热的午后，她的哥哥因为做生意的缘故而南下到莫小小学校的城市，哥哥正在极力劝说她回去，回到家里去。是的，莫小小会选择在这个离家千万里的地方读书，而且在大学四年都不愿回家，就是因为她父母的关系。莫小小百般无奈地翻着手中的书，以此来无视哥哥的唠叨。当她翻到那页时，正巧收到了温延玉的短信，分手短信。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莫小小平静地回了一个短信，“请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没有像意料那般如约而回。
我只是在等你的一句话，即使你是在颠倒黑白，即使你的话是在无中生有，即使我明知你是在骗我，但是，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我都信。
一夜无眠。
原来，你不是我的焦仲卿，我也不是你的刘兰芝。君当不成磐石，妾也成不了芦苇。
老哥虽然差异莫小小在第二天就改变了以往的坚持，决定毕业后跟着他回去，就如差异她为什么用回以前丢弃的联系工具，只要我不说，他就不问。也不排除因为这个，所以哥哥跟莫小小的关系最好。
回到以前的城市后，不管如何去努力，有些时候，生活没有办法再去重新开始的。老哥建议最好去看下心理医生，莫小小只是笑了笑，只有自己知道，这哪里是病？这样也挺好的，就这样吧。
五
“任扬飞和你是什么关系？”说到底张连娣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好奇，没有往死里问。张连娣笑着看着愣住的莫小小。
莫小小愣住的原因不是问题的本身，而是不明白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双方为什么会认识。还是照实回答了，“他是我的上司。”
“不止上司这么简单吧。我认识他是因为他在我们班级贴吧上没头没脑地打听你，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招惹了哪个不良人士，不过接触后我才发现挺不错的一个人。所以我帮了一些小忙。”张连娣用一副羡慕妒忌恨的表情看着小小，语重心长地说，“小小，如果你对人家没有感觉就直说吧，任扬飞非常非常地符合我的男友标准。”
没人注意到温延玉的表情。
同样，别人也不会知道莫小小的苦笑。
怪不得，任扬飞总是能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地点。一起聚餐时让老板不要放香菜，总会让老板再上一道小小喜欢的白切鸡，生日礼物是一场绚丽得可以将莫小小感动哭的烟花……
曾经怀疑过是老哥从中作梗，不过自己的那些习惯从来没有跟哥哥说过的。
现在知道了，原来是这样的。
只是，这样又能怎样？
爱情本来就是个无比自私并且毫无厘头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物。有时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你感动了天感动了地感动了全世界都没有用。爱情可以成就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痴人，同样可以造就一个“铁石心肠”。
不知不觉，游戏已经轮了几场。大家都问一些无关紧要却又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还不如喝杯酒干脆利落。莫小小的喝酒战力就是只有五的渣，早就想退出这个游戏，无奈此刻空的酒瓶有仇似的又指向她。好吧。
出乎大家意料，大家听到温延玉的声音，“这次轮到我来提问吧。”
大姐头郑晓京点头，表示没问题。
“小小，你给我一个解释好不好？当初你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躲我躲到现在？”
什么？
明明众人都没有出声，咖啡屋异常安静，小小却觉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你在说什么？”
“我是在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突然消失这么多年，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的？你怎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曾无数次幻想过，在路的转角处突然再遇到了温延玉，他对自己说，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分手？小小，我们回去吧，不用管别人的眼光。
莫小小觉得鼻子像是闻到了杨梅那般酸的东西，眼泪就要不自觉地流出来。安理连忙扶起小小，“喝多了，要去一趟洗手间。”
眼泪哗哗地无法停下来。
自己真傻，一直以为爱情里的委屈是一个人的。原来也不是君心负了妾意，而是，而是，缘分早已用尽。
这次是真的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安理拍着小小的后背，“姐也算过来人了，知道你的感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三年前不信邪，三年后信了，也明白了。小小，大哭一场吧。”
小小抬头看着曾经可以为了追求爱情理想奋不顾身的安理，如今对自己说这些话，大概也知了安理藏在心中不想说出口的事。小小紧紧地抱住她，嘴里说着，“没事，宝贝，不哭。”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滴到人家后背，安理大吼大叫，“小小，你有完没完？等下一定要帮我洗衣服。”小小才破涕而笑。
刚整理好的莫小小和回到座位时猝不及防地被发疯似的李淼淼泼得满脸是酒。李淼淼破口大骂，“你这条不要脸的狐狸精，当初抢走了我的相亲机会，现在要回来勾引我的男朋友了吗？”
安理怒极，将手中的酒也泼过去，“我这里不欢迎你，温延玉请将你带来的疯婆娘带走。”
从小到大都没被人骂过的李淼淼顿时委屈得大哭起来，“延玉，我都叫你不要来了，你偏要来，现在她们合伙起来欺负我。”
“够了！”早已心烦意乱的温延玉也发起火了。
莫小小还是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温延玉，“我们分手吧。”
想起来，还没有正式地分手过。本来有千言万语的，到了口中，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一句，分手吧。
温延玉，回头，迟疑片刻，“嗯，再见。”
再也不见。
六
纠结了三年的问题，等拿到了标准答案才发现一样的什么也没有改变。觉得自己好傻，这般近乎固执地坚持到了终点才发现一点意义都没有。
假如，一切都可以重来就好了。一定要告诉自己，那天千万千万不要靠近桥，不要去搭理陌生人，哪怕对方是个帅哥。
刚下飞机，任扬飞笑着对莫小小说，“快上车吧大小姐，我已经推迟一天带你回家了，你的好哥哥刚刚还在电话威胁我他的妹妹出了什么事都要拿我是问。”
“相对于回家，我有个更好的提议。”莫小小好像回到以前的样子，语气有点俏皮，“任杨飞，不如去看场电影吧，我突然想看电影了。”
听罢，任扬飞顿时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开了，“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