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卫夫人房间内点的蜡烛也熄灭了,不一会儿,吴婆便从房间内出来,提着一盏灯笼。
明亮的视线忽然变得昏暗,只照脸眼前一小块地方。婷燕再次劝说:“公子,我们不妨先回去歇息,夫人已经睡了,公子在这跪着也是徒劳。若是要跪,明早再继续也行,身子要紧。”
佯装睡觉的卫母其实偷偷的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对话。
婷燕是母亲的人,所以她说的任何话卫玠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然也不理会。
虽然吴婆甚是讨厌婷燕,但是这次她却和婷燕的目标一样,都是希望可以将卫玠劝回去。
“二公子,你且先回去吧,你一直跪在这里若是再生病,就算到时候夫人同意你和兰杺姑娘的亲事,恐怕也要推迟了。”
“吴婆,你不用管我,我生平所爱玄学,兰杺,二者缺一不可!”
兰杺的日子也不好过,白日对着父母强颜欢笑,回到自己房间守着嫁衣泫然若泣,但也不敢哭,生怕哭红了眼会会惹怀疑。她最爱的兰花已有一段时日未曾打理,园子里都长了草,更有几株兰花苞尚未来得及开,就落了。
卫玠脾气倔的很,他要在这长跪不起,婷燕放心不下便彻夜守候。在屋内的卫夫人也睡不安生,隔一会儿便要起身用力的从门缝里瞧瞧外面的情况。
天蒙蒙亮,卫璪上朝时特地拐到母亲的院落探望,玠仍旧跪在那里,身形虚浮,已有不稳。重重的叹口气,母亲和弟弟这般僵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忧心忡忡上朝,心中满是思量。
吴婆来服侍卫夫人起身的时候,将一个鸡蛋塞到卫玠手中,小声说道:“二公子吃些吧,饿着肚子熬不过去的。”
瞅了一眼母亲的房门,卫玠不再犹豫,三下五除二将温热的鸡蛋剥皮,啊呜一口吞下,吃的急,有些噎着。
婷燕帮卫玠顺着气,心中却不是滋味。她带来的东西二公子动都未曾动一下,吴婆送来鸡蛋,二公子便欣然接受,这叫她情何以堪?
快接近晌午的时候,卫府和乐府两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烂了,只是性质不同。
不知为何,卫府向乐府退亲的事不胫而走,一时间大街小巷,几乎家喻户晓。来乐府的人多是亲朋好友前来询问缘由。不知道这是接待的第几位客人了,乐父乐母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气愤,再到现在的接受。
看着女儿泛红的双眼他们也晓得,兰杺有自己的难处,便也不忍再过多苛责。
送走面前这位,目测短期内不会再有人来造访,乐府叹了口气关切道:“孩子,这种事为何不早点和爹娘说,你自己扛着,不觉得苦吗?”
“哎呀,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瞧那乐夫人就不是什么善茬,这亲事退了也好,省得日后去那卫府兰杺受气。”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要是兰杺能那么轻易放下卫玠,她也不会一直瞒着咱们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