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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白月

伊斯坦丁堡坐落于弗艾尔德东部的卡诺兰平原中的一座高地上,由花岗岩砌成的城墙把它与外界分隔开来,所有的来访者都必须经过黑铁铸成的大门,在征得卫士的许可后才能进入。否则隐藏在暗处的防御武器将会毫不犹豫的轰杀擅闯者。城堡内到处都有浓密的古树遮挡,以至于让人很难准确的对城堡内部的方向进行判断。因此对于初访者,若是没有专门的卫士进行引导,大都会迷失在古树林中。

这座城堡是在神历1864年由一位身份显赫的公爵征集最优秀的工匠建造的,在那个时代曾辉煌一时,卡诺兰的贵族们甚至以能够进入伊斯坦丁堡的贵族聚会而为荣。

伊斯坦丁堡表面上只是一个贵族的娱乐场所,实则都是为了拉进彼此的关系,结交新势力,为了自己的利益。因此,那时候的贵族们大都会带上自己引以为傲的子女,让他们在聚会上绽放异彩,与其他贵族的优秀子女结识,甚至可能会为此而有一段联姻来加深之间的关系。

而贵族的子女自然不会放过展示自己的好时机,少爷们会戴上自己的功勋或者家族徽章来吸引漂亮女孩的注意;女孩们也会戴上各种名贵的装饰,虚荣心让她们努力的想成为全场的焦点。

今日的阳光还是挺温柔的,照耀在卫士银白色铠甲上闪闪发亮。卫士也是很笔直的,很得意的站在黑铁大门前。毕竟能够给甚至与“自然之心”叶黎亚,“梦幻花园”圣蒂亚斯齐名的伊斯坦丁堡站岗可是很荣耀的事,一般人都没有那个资格的,更别说伊斯坦丁堡的主人可是侯爵的大人物。

卫士枪托着地,使得长枪与人一样笔直笔直的,表示对来者的敬意。

“唉,我听说啊,今天好像会有大人物来。”左侧的卫士轻声的问。

而右侧的卫士迅速扫视了周围,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那是,光侯爵就有五个,听说还有公爵呢,甚至连帝君旁边的冰主圣议长都会来。”

“圣议长?!”左边的卫士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是从未参加过贵族的聚会啊,听说他还拒绝过一位公爵的邀请,没想到……我们侯爵这么有面子?”

“可不是嘛,只要攀上了圣议长,那我们侯爵可就前途无量啊,到时候我们也就……唔?”

那个卫士还想说,可是一股淡淡的莲花芬芳就瞬间弥漫在空气中,虽然很淡薄,但却有种让人难以忘记的感觉。

卫兵大惊,手中的长枪立即对准了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孩。因为女孩微微低头,兜帽挡住了她的容颜,“什么人?!”

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卫兵,目光清澈,平淡,眸子没有一丝杂质,宛若黑曜石般深邃。

卫兵们心中震惊,都近乎呆呆的盯着那兜帽下的脸,在那一刻他们的心脏仿佛都要停止了。

好……好漂亮……

即使是宽松的兜帽也掩盖不住她的绝代风华,洁白无瑕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感情,只有几缕碎发飘逸在兜帽外。刚刚的一个眼神充满了清冷孤傲却又灵气十足,带着缥缈梦幻般的旋律。

女孩伸出柔夷,白葱般的手指间夹着一张蓝色的徽章在卫士眼前晃了晃。

卫兵从失神中骤然清醒,这才看清那张徽章。六芒星状的纹理中间浮刻着一片雪花,而它的背面却是一把剑刃。卫兵眼瞳紧缩,这……这可是高级贵族的徽章,难道这女孩是皇族的人?片刻之后卫兵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若是皇族之人,那这女孩的出场也太朴素了吧?没看见那些侯爵出场都是华丽的吓人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存在的那种。

不过能拿出这样徽章的人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至少自家侯爵没有。而且那徽章在那女孩的手里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辉,这就说明女孩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而这也是辨认徽章归属的最有力的证据。

不过……可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大人物啊,更何况还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

卫士立即枪托着地,发出整齐的声音,欢迎贵宾的到来,“请您原谅我们的行为给您带来的不便。”

女孩收回徽章,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默默地在卫兵们的骑士礼中走进城堡。

“真是不可思议啊,那个少女竟然会有那么高等的徽章。”待女孩刚刚走远,卫兵们就在低声讨论着。

“你真的没看清嘛?”右边的卫兵震惊道。

“看清什么?”左侧的卫兵不解。

“呆瓜,那个徽章的背面可是有一把剑刃,那可是冰天骑士团的身份印记啊。”

“冰天骑士团?怎么可能?!那可是伊甸最强的力量之一了,那些铁家伙就连寻常的战士都无法驾驭,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难道还能?!”右侧的卫兵脸色骤变。他不得不惊讶啊,那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东西,否则冰天骑士团也不会就区区几十人。不过也正是因此,这冰天骑士团的战斗力十分恐怖,除了西塞罗的炽天龙骑,整个伊甸没有单一的力量能够与之抗衡。

“唉,不过说真的啊……”

“嗯?怎么了?”

“那个女孩真的好漂亮啊,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啊。”右侧的卫兵依旧回味的感觉。

“……”左侧的卫兵一阵无语,“真是的,你脑子里一天到晚的都想着什么?你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眼神嘛?”

“眼神怎么了?”

“真像野兽般的目光……”

右边的卫兵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一辆黑色的礼车悄无声息的滑行而来,在铁门前停下。

卫兵们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长枪。

司机走下来,他一身蓝白色的军服,戴着雪白的手套,目光炯炯的看着卫士们,“这是圣议长阁下。”

卫兵们立即反应过来,脚跟一顿站的笔直,枪托再次落地发出整齐的声音。

黑铁大门缓缓打开,黑色礼车随即继续向前滑行。

穿过主道的右荫,我们便可以看见诸多纯白的建筑,而他们的四周都是大片大片的绿地,以及随处可见的百年树龄的月桂树和樱花树。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纵横交错,将草坪分开。

在主殿的东北部有一个人工湖,这是后来扩建城堡时才建造的。虽然不大,但却常年烟雾缭绕,朦朦胧胧,好像是用了一层轻纱遮掩了远处想要一睹芳容的目光。据说这个湖泊的建造仿照了圣蒂亚斯问心湖的一些元素,不过自身的朦胧感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何时,在没有卫兵的带领下,白袍女孩竟然能够找到这湖泊。她静静地来到树边,目不转睛的望着朦胧中的另一位女孩。

那女孩不顾自己身上金色丝绸礼服,直接坐在湖岸边,露出玉足在水中踢荡,嘴里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她二十岁多一点的年纪,头上盘着精致的发髻,发间插着几铢黄金发簪,发尾铺散开来,像是一匹丝绸,在微风中轻扬。这一幕就像是一幅画,女孩哼着歌谣,美好的令人不愿打扰。水声,歌声透过薄雾回响,那么清脆,动听,仿佛能够沐浴灵魂,美得像一场梦。

“换上女装的你比总是穿着战斗服的你亲近多了,这样的你更像是一个女孩。”白袍少女轻声道。

女孩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白袍少女的到来,“是吗?陌陌。你也这么认为吗?”

“你在这里等了我许久了吧,月儿,”陌陌顿了顿,“你知道了?”

白月垂下眼帘,手轻轻撩过水面,“我倒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陌陌从衣袍里拿出一串手链,绯红色的,“这是他要我交给你的。”

白月反手接住陌陌传过来的手链,紧紧的握在手心。而在白月回头的那一刻,陌陌这才看清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血丝。

“你恨他吗?”

“从始至终,他也是我的父亲,”白月笑笑,随即拭去眼角的泪痕,“最近发生什么了吗?听说你不在圣蒂亚斯好久了。”

“一些……一些私人恩怨,而且待在圣蒂亚斯也太久了,想在外面多看看。”

“怎么没有带上婉儿?她平时可是最喜欢和你在一起了,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圣蒂亚斯嘛?”白月起身,弄好一切,慢慢来到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孩身边。不过在她的认识里,过了好几年了,陌陌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和在神女心那时一样。

“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危险,”陌陌目光闪烁,淡淡道,“这个罪恶的样子,还是不要让她失望。”

“你这个样子,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只要她安然无恙……”

“这就是你想要的嘛?你有想过婉儿的心情吗?”白月顿了顿,轻声细语,“而且……如果你的那天真的来了,还有谁能护着她?”

“我……”

“若你真的为她好,就应该试着让她长大,而不是一直让她当个小孩子。”白月毫不留情的打断道,“我知道你一直让婉儿学习如何驾驭甲胄,但是没有任何经验的学生永远都只是新手,书本上的,学院里的都只是死板固定的,都不可能让他们体会到死亡的威胁……这样的甲胄骑士,在未来可能的战斗中,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他们的后果。”

陌陌心底恍然,手指在长袍中颤抖,由于碎发和兜帽遮住了她的眼眸,也遮掩了她眼眸里的异彩……

“姐姐,我想和你学习更高级的冰舞心影,你教教我好吗?”

“等以后再说,你还小,冰舞心影对身体的伤害太大。”

“我……我知道啊,可是……我只是想姐姐能多陪陪婉儿,姐姐总是不打招呼就离开,”婉儿的语气很轻,“婉儿一个人在圣蒂亚斯,除了冽微姐姐也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我也想帮帮姐姐,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会拖累姐姐,可……可我不想再看见姐姐每次回来虚弱不堪的样子了。”

……

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不在询问,代替的只是希冀而又无助的眼神,那个欲言又止,闷闷不乐的婉儿真的是我所希望的吗?

不,绝不是……

“守护最重要的东西,是我们必须做的,但也不能让保护变成一种禁锢,这样和毁了他们有什么区别?陌陌,这些年你就是太执着于过去,弄得自己满身伤痕,也是时候放下一些了。”白月紧紧抓住陌陌的手腕,可是在入手的那一刻,冰凉的触感让她就感觉好像摸到了冰块。“陌陌,你……”

“我明白了。”陌陌低声打断了她的话。

“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碰见了婉儿,她也和我谈了很多。”

“她跑到外面来了?”

“嗯,在叶黎亚附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让璃鸢在暗中跟着她了,不会有事的。”

“是在找我吗?”陌陌瞬间明白了婉儿的意图。她能够知道自己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老师那里。

“说来也奇怪,婉儿周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守护着她?”

“是白骑士。”陌陌颔首道。

“那个超机动甲胄?那不是帝君给你的吗?听说只此一架,性能几乎领先所有量产系列的机体了。”白月有点惊讶。她是见过白骑士的资料的,那绝对是最顶尖的机体之一,她的机动能力甚至能够与那最神秘的冰天使旗鼓相当。

“我还有星梦……”陌陌的话像是被一刀斩断,顿了顿吞下了什么,“星梦比白骑士差不了多少。”

“陌陌,我明白的,”白月轻声呼唤,她清楚的明白陌陌的卡顿是因为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若不是她的指引,在伊斯坦丁堡你又能如何准确的找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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