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这一天，天下着细雨。倪红霞跟往常一样，吃完早点准备和周世吉一起搭班车上班。她俩撑着雨伞，刚出门就被欧阳兴给拦住了。
倪红霞见到欧阳兴，大吃一惊，问道：“欧阳，果然是你，你果然回来了？”
欧阳兴说：“我从美国回来已经快半年了，我想如果再不见你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倪红霞说：“可是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你没看到吗？我要赶班车上班呢。”
欧阳兴说：“红霞，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因为我伤害了你，可是那是有原因的，你想听我跟你解释吗？”
倪红霞说：“我说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这位是我丈夫，他叫周世吉，我们已经结婚了，请你放自重点，让我们过去。”
周世吉说：“欧阳先生，请你让我们过去吧，我们还要去上班呢。”
欧阳兴说：“周先生，您先走吧，我跟红霞有几句话要说。”
周世吉说：“不行，要说就在这儿说，我哪儿也不去。”
欧阳兴说：“红霞，我在美国给你写了那封信以后，我也非常难过，我不该那么绝情……”
倪红霞打断他的话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痛苦的哭了起来。
周世吉见倪红霞哭了，顿时火冒三丈，他吼道：“你快走吧，在我没有揍你之前，请你离开这个地方！”
欧阳兴说：“红霞，我知道你很痛苦，我想补偿你。”
倪红霞突然走上前去，对准欧阳兴就是一记耳光，嘴里说道：“这是我对你的补偿，请把路让开！”说着，她拉着周世吉的手，饶过欧阳兴，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欧阳兴捂着脸，朝着她的背影喊道：“红霞，我在红玫瑰咖啡厅订了一个包厢，等你下班回来，我在那里见你，我们不见不散！”
倪红霞他们走远了，走出小区大门，看不见人影了，欧阳兴还怔怔地站在雨中，自言自语地说：“不知她听到我说的没有？我相信她一定会来的。”
这一天下班回来，吃了晚饭，倪红霞一个人坐在窗台边发愣。
周世吉问她：“红霞，你是不是想去红玫瑰咖啡厅？”
倪红霞回过头来望着他，两眼充满了泪水。
周世吉说：“你如果想去就去吧，应该了却这段感情了。”
倪红霞说：“你以为我还在想他？不，他伤害我这么深，我无法摆脱他的阴影。”
周世吉说：“那就去吧，去做最后的了结，你会挺过去的。”
倪红霞说：“要去我们俩一块儿去。”
晚上八点钟，倪红霞和周世吉两个人准时出现在红玫瑰咖啡厅。有个服务员迎上前来，很有礼貌地问道：
“请问两位是倪红霞女士和周世吉先生吗？”
倪红霞点了点头。
服务员说：“请跟我来。”
他俩跟着服务员拐过好几个弯角，来到一个包厢内。欧阳兴和阿美两个人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倪红霞四处打量着这个包厢，几条高档的真皮沙发，茶几上放着水果、点心以及高档的红酒，四周插满了鲜花。看起来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欧阳兴说：“两位请随便坐，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准备的，请随便享用。”
倪红霞说：“看起来你还蛮有心计的，国外没有白去，布置的档次蛮高的。”
欧阳兴说：“今夜为了不让人打搅，我把整个咖啡厅都包下了，这环境你们还满不满意？”
倪红霞说：“不亏是有钱人，一掷千金，气派可够大的。好了，我人已经到了，有什么事请快点说，说完了我就走。”
阿美说：“倪小姐，急什么呐？我们老板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倪红霞把眼一瞪，说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欧阳兴对阿美呵斥道：“多嘴，站一边去！红霞，对不起，她是我新招进来的一名员工，现在是我的助手，今年大学刚毕业，不懂人情世故，我替她向你陪个不是了。”
倪红霞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这也难怪，有什么样的老板就调教出什么样的员工嘛。”
欧阳兴笑了笑，说：“两位请坐，喝什么咖啡？”
倪红霞问道：“请问，喝完咖啡你就答应放过我们了吗？”
欧阳兴说：“我本来也没有把两位怎么样啊？好吧，我答应你们，这是最会一次跟你见面，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地陪我喝一次咖啡。”
倪红霞这才坐了下来，说道：“就来一杯哥伦比亚产的咖啡吧。”
欧阳兴对阿美说：“马上叫服务员来三杯星巴克咖啡。”
一会儿功夫，服务员端来了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欧阳兴说：“两位请慢用。”
周世吉说：“我还从来没喝过咖啡呢，不知道咖啡的滋味如何？”
倪红霞对周世吉说：“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喝吧，拿出点气派来，别叫人家看不起了。不过我提醒你，这咖啡除了苦味就是苦味，没其他味道。欧阳，我坐也坐了，咖啡也喝了，有什么话现在就请讲吧。”
欧阳兴说：“其实也没啥，我主要就是想看看你，顺便跟你说说话。”
倪红霞说：“你回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见我呢？”
欧阳兴说：“回国以后，我很内疚，一直躲着你，害怕跟你见面，又渴望见到你，心里非常矛盾，见到你以后我对你说些什么呢？我痛苦的挣扎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站在这儿。红霞，我知道你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我给你写的那封绝交信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伤害。这些日子我也非常痛苦，我想，如何才能补偿我给你造成的伤害呢？阿美，你去把我的包拿来。”
阿美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过皮包，交给了欧阳兴。
欧阳兴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单子，双手交给倪红霞，说：“这是一张一百万元的现金支票，作为我对你的补偿，请你收下。”
倪红霞站起身来，把他的手推了回去，厉声说道：“你这算是怜悯我吗？请你拿回去，不要弄脏了我的手！欧阳，我这次能来见你，本来想为我打了你一巴掌向你道歉的，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认识你这么久我算是真正看清了你的嘴脸，你就是个浑身沾满了铜臭气的小人，我打了你并不后悔！”
欧阳十分尴尬地站在那儿，怔怔的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倪红霞拉着周世吉的手说：“世吉，我们走，我们堂堂正正做人，他有钱是他的事，我们一点也不稀罕！”说着，两人气呼呼地走出了咖啡厅。
欧阳兴颓丧地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拿起红酒瓶，把自己的酒杯倒满，刚准备痛饮，阿美走上前来，一把抓过他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老板，你想把自己灌醉吗？如果这有用的话，我陪你一起喝。”
欧阳兴看着她，说道：“阿美，你不懂我现在的感受，我别的什么都能忍受，我只想她能够理解我，体谅我的苦衷，我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我真的想补偿她啊！可是她，她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阿美在他身边坐下，说道：“老板，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她是您多年来追求的爱人，现在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您心里一定非常难受。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一直守在您的身边，爱护您、保护您，不再让您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欧阳兴望着阿美说：“阿美，你还年轻，你不了解我的情况，不会理解我的。”
阿美说：“老板，我能理解您，失去自己所爱的女人一定非常痛苦。可是她已经嫁了人，一百万放在她面前，她的眼睛眨也不眨，这么多钱都不能打动她，可见她是绝不会再理睬您了。这种女人我们不要再去想她了，好吗？”
欧阳兴眼睛一瞪，大声说：“这是我们成年人的感情游戏，你懂个屁呀？我问你，你谈过恋爱吗？感情这种事情你还是少发言为好！”
阿美说：“老板，您以后心里有什么苦衷，就冲我发火吧，我承受得了。老板，你忘啦？其实我也不小了，我今年都已经二十岁了。”
欧阳兴说：“可我已经三十二了。”
阿美说：“老板，我喜欢找一个成熟的男人。”
欧阳兴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那种类型的人，再说，我早就有了我心仪的女人了，这一辈子我就爱她一个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
阿美说：“可是她已经嫁人了，您为什么还喜欢她？”
欧阳兴说：“我说了，这份感情是我欠她的，这笔感情债我一定要偿还。”
阿美的眼里含着泪水，她倒了一杯红酒，把酒杯举起，说道：“老板，您是我见过的最专情的男人，我钦佩您，来，这杯酒我敬您。”
欧阳兴说：“阿美啊，我想起一件事来，这几天股市行情势头非常好，我们看准机会把手里的股票逐步逐步的都抛了吧。”
阿美听了他的话，感到有点吃惊，问道：“这几天股市一个劲的往上窜，现在抛了有点不合适吧？”
欧阳兴说：“我是让你逐步逐步地抛，也不是让你一下子把股票都抛了。”
阿美问道：“老板，您为什么想起现在要抛股票呢？”
欧阳兴说：“我打算就在这个月把公司关了，把所有的资金都还给股民。”
阿美问道：“老板，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关门呢？”
欧阳兴叹了口气说：“唉，该是我还债的时候了。阿美，你跟着我这段时间，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我给你留了一笔资金。”
阿美噘着嘴说：“我不要，我只要跟着您，以后您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除非您不喜欢我了。”
欧阳兴说：“阿美，你是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啊，不过，以后你很快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从红玫瑰咖啡厅到倪红霞的家只有两站路程。刚才倪红霞在咖啡厅里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舒畅极了。反正无事，两人走着回家。一路上，她还在说：“世吉，你说可气不可气，一百万，他把我看成啥啦？当我是商品，我值一百万吗？”
周世吉说：“红霞，你不明白，他把你害的那么惨，他是想补偿你。”
倪红霞说：“听你的口气，我应当拿下来？”
周世吉说：“一百万呢，为什么不拿呢？”
倪红霞指着他的脑袋说：“你呀，跟他一样，也是个财迷脑袋，你难道看不出来？他那是在羞辱我！”
周世吉说：“我看他那态度挺诚恳的，不像是羞辱你。”
倪红霞问道：“他把我害成这样，你还帮他说话，有你这样的人吗？”
周世吉说：“这种人那么有钱，我们拿他一点也不算过分吧？”
倪红霞指责他说：“世吉，你大概是想钱想疯了吧？怎么嘴里除了钱还是钱呢？就不能谈点让我高兴的事情？”
周世吉说：“我满怀信心陪你到这里来，原打算得到些什么，结果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倪红霞说：“你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啊？你不是还有我吗？”
周世吉说：“是啊，我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只可惜……”
倪红霞说：“我来替你说吧，可惜我没拿那一百万，你感到非常惋惜，心里很失落，我说的对不对？”
周世吉沉默了，他显然有些不高兴。
倪红霞说：“世吉，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它不是属于我们的，我们不能拿，我们拿了就没了骨气。你要懂得这个道理，有的时候骨气比金钱更加重要。”
周世吉说：“红霞，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我是经历过上山下乡的人，饱尝过没有钱的痛苦。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在农村的知青，经常因为没有钱买粮食而饿肚子，有的时候实在饿极了，就到生产队的地里面偷地瓜吃。有一次我去偷地瓜，结果被人家抓住，那个脸啊，都给丢尽了！那个时候什么尊严、什么人生都没了，脑袋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想啥时候能够吃饱肚子。”
倪红霞笑了起来，看着他问道：“你偷生产队的东西被抓，人家打没打你啊？”
周世吉说：“你还笑？虽说没打，可人家在生产队里一说，我的脸就没地方搁了，多丢人呐！”
倪红霞说：“我体检不及格，没去农村插队，可在街道厂也没少吃苦。”
周世吉说：“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运气会那么好，有的人就那么差呢？”
倪红霞说：“世吉，你别想那么多了，运气好的总是少数，大多数人不都跟我们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你不要想入非非的，一夜暴富不是我们想的事情。我提醒你，头脑绝不要发热，看到人家发财了，你心里就发痒，这不可以的。我是搞财务的，几乎天天要去银行，那个时候我也看到银行门口贴的购买认购证的通知，可是没有一个人去购买。就是有人买，也就是买一张两张玩玩，像欧阳这样一下子买一百张的人几乎没有。”
周世吉抱怨说：“我的姑奶奶，你当初要是买个十张多好，或者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让我去买，当时我是压根儿不知道认购证这回事哇！”
倪红霞说：“你的口气不小，一开口就买十张，就你这个样子，当时你要在场，你一张都不会买，现在打马后炮，晚啦。”
周世吉说：“你说对了，当时我要是在场，我肯定不会买的，也许我还会嘲笑买的人太傻，把钱打了水漂了。”
倪红霞说：“这就是我说的人各有命，老天让谁发财他不发也得发，像咱们这样的，你就认命吧。”
周世吉说：“这下给欧阳蒙着了，让他发了大财。我在想，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魄力，一下子买了一百张认购证呢？”
倪红霞说：“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据我跟他的接触，他一直是个办事很谨慎的人，这不像他的风格。”
周世吉说：“也许他冥冥之中得到了高人的指点，也许他鬼使神差，自己都不明白为啥要买认购证，总之就像你说的，财运来了想推也推不掉的。”
倪红霞说：“别人发财我都没意见，唯独他不行，这么坏的人为什么要让他发财？老天真是不公啊！”
周世吉说：“红霞，你也不必生气，坏人自有恶报，我就不信财运能跟着他一辈子。”
倪红霞悄悄地跟他说：“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世吉，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周世吉问道：“这么神秘，你发财了？”
倪红霞说：“发你个大头鬼呀！我告诉你吧，你快要做爸爸了。”
周世吉一听，又惊又喜，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哄我的吧？”
倪红霞说：“前两天我到医院去检查过了，医生说我怀孕了。”
周世吉不觉手舞足蹈起来，他生怕自己听错了，问道：“红霞，你真的怀孕啦？”
倪红霞羞涩地点点头。
周世吉一把把她抱住，也不顾路上有没有其他行人，兴奋地在她的脸颊上狂吻起来。
倪红霞说：“快把我放下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等周世吉把她放下后，她说，“世吉，我知道你想炒股票，可你知道，我们存的那点钱是不能动的，那是将来留着生孩子用的。你应该庆幸跟了建民，他带着我们创建了一个这么好的公司，我们现在拿到的工资比国营单位里的人还要多，以后我们就跟着建民好好干，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
在欧阳兴的办公室里，欧阳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股票走势，紧锁双眉。到了吃午饭前，他下了命令：“阿美，把我们手中的所有股票全部抛出！”
“老板，你在说什么？”阿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欧阳兴说：“我让你把所有的股票全部清空，难道你还没有听懂？”
阿美说：“老板，你疯啦，现在指数这样疯涨，一天要赚好几百万呐！我不抛，打死我也不抛！”
欧阳兴说：“刚才我仔细的看过大盘的走势图，有一些大机构正在悄悄地撤退了，抛出的大单一笔接一笔，虽然这些抛盘都被散户接住了，散户的资金也在踊跃入市，人们习惯用这种惯性思维来看问题，如果散户的资金一旦链接上出现问题，大盘指数就会像断崖式的下跌，到时候谁也逃不出来。”
阿美说：“我不相信大盘会跌，有人预测过，大盘会涨到五千点呢。”
欧阳兴吼道：“你怎么越来越不听好了？这里到底谁是老板？听我的指令，所有股票全部抛空，一股都不准剩下！”
阿美无奈，只得将手中的股票逐一抛售。她快速地用手指敲打着键盘，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欧阳兴看着阿美把手里的股票一单一单的抛了出去，他扭过头去，偷偷地把眼泪擦掉。其实他的心情跟阿美是一样的，他何尝不想再赚点钱呢？可是他心里清楚，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把所有的股票都抛掉，把资金退出来还给他的所有客户。
以后一连几天，股票的指数依然在节节高升，好像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有些人沉不住气了，他们认为欧阳兴胆子太小，使他们失去赚钱的机会，把欧阳兴还给他们的钱款又进了股市，自己炒起股来。
“我们绝不能失去这赚钱的大好机会啊！”
“这年头，是个人就能炒股，人人都能赚钱，我们自己就是股神嘛！”
“看样子指数跌不下来，有人说要涨到五千点呢……”
指数在一路飙升，从九百多点涨到一千点，接着又涨到一千三百点、一千四百点，终于到了一千五百多点。有人连呼看不懂，有人喊出了要涨到一万点的口号，人心都开始沸腾了！
周世吉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跟倪红霞商量，要拿出一部分钱来炒股。
“红霞，我们现在存在银行里一共有多少钱啊？”
倪红霞问道：“你问这个干啥？是不是想拿去炒股？”
周世吉知道她反对炒股，怕她不答应，就撒了个谎，说：“不是的，我有个邻居，他妈妈生病住院，手头急需钱用，想向我借三万块钱调调头寸，说好了下个月就还，我碍于情面，已经答应他了。”
倪红霞责备他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答应人家了呢？”
周世吉说：“老婆，我就开过这一次口，你就同意了呗？”
倪红霞说：“你已经答应了人家，我不同意能行吗？我可告诉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喏，这是银行存折，你自己去取吧。”
其实周世吉早已背着倪红霞在证券交易所里办好了股票交易手续，就等钱一到手，他就可以买卖股票了。
他像个贼似的急急忙忙从银行里取了五万元钱，又大步流星地赶到证券交易所里。交易大厅里人头攒动，已经挤得人都喘不过气来了。他看到那边的窗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也赶忙排在后头。有好心的人告诉他，先要到柜台上把现金存入资金账户里，再填写交易单子。他说了声“谢谢”，赶紧到柜台上把现金存入他的账户，又取了张交易单子。
周世吉问窗户里面的交易员说：“请问，现在买哪只股票比较好？”
交易员对他说：“对不起，买哪只股票你自己要考虑清楚，我们不提供参考。”
周世吉挠挠头皮，只好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站在他身前的一位阿姨说：“这位先生，你肯定是第一次做股票吧？现在这形势你还看不出来，随便写一只股票都能赚钱，只不过赚多赚少罢了。”
周世吉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就填一只房地产股吧。”
那个阿姨告诉他，在他们这个门市部里有一个叫“小泥鳅”的炒股高手，他专门做短线的，在股市里跑进跑出赚了不少钱，让他有空向“小泥鳅”学学。
等到他买好了股票，满头大汗的从股票交易所的营业大厅出来的时候，他买的那只东兴房产已经从二十七元涨到了二十八元七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