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倪红霞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温宜华,情况就突然发生了变化。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看见在公司的五层办公楼顶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温宜华,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像要跳楼的样子。这个时候正值公司上班的时间,许多人看见这个情况,都围在楼下驻足观看,而且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恰在这时陈建民的车也到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赶紧下了车,马上有人上前把这个情况报告了陈建民。陈建民走到办公楼下,朝楼顶望去,只见温宜华正站在楼顶的边缘,仰脸朝天,望着天空,那处境十分危险,稍不留神就会摔下楼来。
陈建民四下里看看,只见周世吉正站在他的身边。他对周世吉说:“世吉,你赶紧找几个人,到仓库找一张大的帆布来,快,快去!”
周世吉知道他的用意,立即带了几个人火速离开现场,不一会儿功夫,他们取来了一张大帆布,几十个人同时把一张大帆布拉起,像支起了一张硕大的渔网。
这个时候,温宜华朝下面的人群喊道:“陈建民来了没有?我要跟他说话!”
围观的人群主动把路让了出来。陈建民走上前去,仰起头,喊道:“小温,我就是陈建民,有什么话你下来说好不好?你站在上面很危险的,听我的话,快点下来吧,千万不要做傻事,什么事情我们都好商量的!”
温宜华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要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建民仰起头来,大声喊道:“温宜华,你是我们公司的好员工,你聪明能干,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年轻,你有美好的前途,好男人有的是,听我的话,快下来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温宜华也喊道:“别的男人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如果你答应我,我马上就下来,我现在就等你的答复!”
陈建民喊道:“小温,你想什么呢?我是有老婆的人了,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温宜华说:“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爱你,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从这楼顶上跳下来,我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陈建民见此情景心里万分焦急,怎么办?如果不答应她,她肯定会跳下来的。要是答应她,那就等于欺骗了一个单纯而痴情的少女,将来也会把她逼上绝路的。现在怎么办?温宜华还等着他的答复呢。要沉住气,想想办法挽救这个局面。
陈建民见大楼下帆布已经张好,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他抬起头朝楼顶上喊道:“温宜华,你千万不要冲动,你听我说,你是个好姑娘,可你也要替你的父母想一想,他们把你养这么大,供你上大学,他们容易吗?”
温宜华喊道:“陈建民,别的话我不要听,我最后再问一句,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陈建民说:“小温,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这样,你等我上来好吗?我也到楼顶上来,你等着我……”话未说完,他就向办公楼里跑去。
温宜华不等他把话说完,大声喊道:“陈大哥,今世我们不能成为夫妻,只有来世相见了。陈建民,我爱你!”话音未落,只见她双目一闭,纵身从楼顶跃下。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声。人们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姑娘,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殉情。有的人说这小姑娘真傻,不值得这样去死。有的人称赞温宜华敢爱敢恨,是个刚烈性格的女子。
楼底下,周世吉等十几个人也异常紧张地张望候着,只听得像一阵风,有样东西重重地摔在帆布上,顿时一股巨大的重力把拉帆布的几十个小伙子统统拉倒在地。
周世吉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把温宜华抱在怀里,大声喊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呀!”
温宜华从楼顶上跳下来的时候,幸亏有一张帆布兜着,只是摔断了一条腿,身上有几处伤,处于昏迷状态。她妈妈闻讯从单位赶到医院时,温宜华已经经过紧急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倪红霞和高华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医院。陈建民怕温宜华见到他会再次受到刺激,故委派高华出面。
倪红霞见到温宜华的妈妈,问道:“你就是温宜华的妈妈卞女士吧?”
卞女士点点头,说:“我叫卞蔚蓝。你是……”
倪红霞介绍说:“我姓倪,叫倪红霞,是小温公司里的同事。这位是我们公司总经理的妻子,她叫高华。”
卞蔚蓝问道:“我接到贵公司的电话后,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什么人害的她跳楼的?”
倪红霞说:“卞阿姨,你不要着急,让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慢慢跟你说一遍,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她接着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向卞蔚蓝叙述了一遍。
卞蔚蓝叹了一口气说:“哎,你说这孩子傻不傻啊?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她还这个样子!对不起啊,高女士。”
高华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她还年轻,只要她没事,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卞蔚蓝说:“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一根筋。从她出生那天,我就和她爸爸离了婚,是我把她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我们娘俩就相依为命,她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如果有个岁数比她大的男人关爱她,她就会拼命地去爱他的。唉,这可伶的孩子呀!”
倪红霞也叹了口气说:“原来她把建民对她的关心当成了父爱,别看她平时乐呵呵的,哪知道她的心里隐藏了这么多秘密。”
高华问道:“红霞,建民平时对她怎么了?让这小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倪红霞说:“嫂子,别瞎想了,我们的总经理是个规规矩矩的人,他不仅对温宜华关心体贴,他对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是这样的,他把每一个员工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该严的时候他很严格,该关心的时候他就关心,你千万别想偏了。”
高华说:“红霞,你别唬我了,小姑娘跳楼,跟他脱不了干系的!”
倪红霞说:“高华姐,你就别瞎掺乎了,刚才卞女士也说了,这全是误会,根本没有总经理的事情。宜华妈妈,我说的对不对?”
卞蔚蓝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禁要问一句,我把我好端端的女儿交给你们,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公司难道没有责任吗?”
倪红霞说:“卞女士,话不能这么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愿看到,现在不是谈论谁的责任的时候,而是先救人要紧啊。”
高华问道:“目前她的伤势怎么样了?不知道要不要紧?”
卞蔚蓝说:“刚刚我问过医生了,她的小腿骨折,医生已经给她绑上石膏了。其他几处伤都已经处理过,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高华说:“如果她有啥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陈建民的,回去我就找他算账!”
倪红霞说:“高华姐,这真的不关陈建民的事!”
高华气愤地说:“他如果不是招花引蝶的话,温宜华怎么会对他那么痴情?他就是想老牛吃嫩草嘛!”
倪红霞说:“你别瞎说,这件事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我跟你这么说吧……”
高华打断她的话,说:“你不要再帮他解释了,有句话我一直憋在肚子里,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我问你,你们俩的关系说得清楚吗?我早就看不惯你们俩的那股亲热劲了,你们俩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
倪红霞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说:“高华姐,你怎么说着说着把我也扯进来了?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高华说:“不能!这种事情你能解释清楚吗?你不是想解释吗?那你说说,当初是谁要死要活的割腕,我丈夫自己的伤都没好,就匆匆忙忙把你送到医院,还给你献血,他那么在乎你,这一辈子他对我从来没这么好过。”
倪红霞说:“这只能说明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在乎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高华姐,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可理喻的人!”
这一下可把高华气坏了,她咬牙冲上前去,对着倪红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说:“谁是你的高华姐?我怎么不可理喻了?你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真当我不存在了是不是?他还敢把我叫到医院来,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看见你们几个,存心想把我气死啊?还敢说我不可理喻!”
倪红霞捂着被打疼的半边脸,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卞蔚蓝见形势不妙,赶紧上前劝阻,说道:“两位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
高华气呼呼的说:“不行,看到你们我就来气,这个地方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说完,她一转身,离开了医院。
倪红霞再也忍不住了,坐在长椅上哭了起来。
高华她根本就不相信有这样的痴心女,她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定是陈建民给这个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现在闯下祸来,他知道害怕了,于是把她叫来,演了这一出苦肉计,他们就是在合起伙来欺骗她,替他打掩护。女人本来就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她认为夫妻俩可以同患难,但很少夫妻能够同享洪福的,这是因为丈夫的地位变了,看问题的思维方式也变了,他的灵魂肯定也会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了。那天陈建民要去日本开董事会,陈建民买了那么昂贵的高尔夫球杆带去,就让高华对陈建民的变化开始担心起来,果不其然,时间过了没多久,他公司里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这怎么能不让高华产生怀疑、万分气愤呢?她本来是很相信陈建民的,她一直认为陈建民是个对家庭有责任心的男人,这从他对事业兢兢业业的态度就能看出。她相信他,所以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看到了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他身上的穿着变了,寸衫的领子总是烫了又烫,每个星期总要把西装送到店里洗,打领带时要照着镜子,如果倒退七八年,他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当温宜华为了他从楼上纵身跳下来的时候,她亲眼看到了那个浑身缠满石膏和纱布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的心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陈建民回到家里,被家里的阵势吓了一跳。只见高华和宝宝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拿眼睛瞪着他,吴秀兰和陈建英一家子也来了,全家人围坐一圈,就像要审犯人似的。
陈建民朝吴秀兰点点头,说:“妈、建英、成栋,你们一家子都来啦?你们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知道你们会来,我下班后直接开车接你们多好?”
陈建英鼻子里“哼”了一声,并没有理睬他。
吴秀兰问道:“建民,你在单位干了啥事,你自己跟大家说说吧。”
陈建民说:“妈,你们今天是怎么啦?您这样说好像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妈,我向您保证,你儿子在单位里绝不会干坏事的。”
吴秀兰说:“建民啊,你这样说妈就放心了,高华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单位里出事情了,妈吓坏了,不放心你,赶紧跟建英他们过来看看你。建民,你没事就好了,妈就放心了。”
高华说:“妈,在这件事情上您可不能袒护他,一定要让他把事情说清楚的,他如果说不清楚,我跟他这日子就没法再过下去了。”
吴秀兰说:“建民啊,你把单位里的事情跟你媳妇说说清楚吧,两口子有什么事情藏着窝着的?把它说出来吧,以后呀要敞敞亮亮的过日子,这日子才过得下去呀。”
陈建民说:“妈,我没什么事藏着窝着,更没有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您叫我说啥呢?”
高华说:“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你们单位的温宜华为什么要跳楼?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建民说:“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呀,在医院里倪红霞没给你解释吗?”
高华说:“她连她自身的问题都解释不清楚,她还会给我解释啥呀?”
陈建民说:“这个温宜华是我的办公室秘书,去年大学毕业以后通过面试招到我们公司的,到我们公司工作半年时间都不到,工作上各方面表现都不错。至于她什么原因跳楼我也不是十分清楚,现在镇政府、公安部门都已经参与进来了,他们正在调查此事,相信不久就会有结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在生活作风上我向来是泾渭分明的,这一点你们尽可以放心。”
高华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个温宜华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今天你不说清楚这日子就别想再过下去!”
陈建民问道:“怎么?你们今天想三堂会审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镇领导找我谈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我要怎么跟你们说你们才相信我呢?”
高华说:“我打听过了,人家小姑娘今年才二十一岁,她才刚踏进社会,根本就没有生活经验,如果不是你引诱她,她会要死要活的为你跳楼吗?这个你怎么解释?”
陈建民说:“这个我解释不清楚,我也无法解释。”
高华说:“妈,你听到了吧?他无法解释,无法解释就是承认事实。”
陈建民说:“高华,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我无法解释就是说我目前还不知道温宜华的想法,她说她爱我,这只是她的想法,她要我答应她嫁给我,我没答应,所以她跳了楼,我跟镇里也是这么说的,就这么简单。”
吴秀兰说:“高华,我听出来了,是这个小姑娘盯着我家建民的,这跟建民没关系。你就不要再责怪他了,啊?”
高华说:“妈,您不懂,感情这个东西是你情我愿的,他不去惹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会这么痴心吗?鬼才相信呢!”
陈建英说:“嫂子,这样的事情有的,你记不记得我们布机车间的那个机修工王胜先?他喜欢上我们班上的一个小姐妹陈小妹,可人家陈小妹又不喜欢他,他就一直对陈小妹进行盯梢,陈小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后来我们小姐妹商量好了,决定要治治他,给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难而退。有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陈小妹把他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把这个王胜先按倒在地,一顿暴打,打得他鼻青脸肿的,问他以后再敢不敢跟踪陈小妹了?他说再也不敢了。后来,人家都说他是单相思,我看这个温宜华也是单相思,你不要再抱怨二哥了,这件事跟二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华说:“可人家小姑娘是无辜的,他这么大的人了,经历过这么多年风雨的锤炼,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梁成栋说:“这件事本来我是没有发言权的,可既然大家把话说到这里,我也不得不说两句,二哥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要求别人做到的事情,他首先自己要做到,我也不相信二哥是你说的那种人,弄不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我们千万不能冤枉一个人啊。”
高华说:“你们说我冤枉了他?就是因为他是你们的二哥,你们就替他说话,可我是他的妻子呀,我难道要存心往他脸上抹黑?他是好人坏人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陈建民大声说:“你们都别说了,事情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我也是始料未及的,温宜华当时站在楼顶上,我知道情况非常危险,如果我当时答应她的要求,或者假装答应我要娶她,事情可能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也不会从楼顶上跳下来。可是以后呢?以后怎么办?当她知道我欺骗了她,她会怎么办?我在公司里怎么再待下去?这些问题你们都想过没有?我不能欺骗她,就像我不能欺骗你们一样。但整个事情确实与我有关,我是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我没有处理好这些矛盾。如果我平时在工作中,多一些观察员工,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倾听他的的一言一行,我就能及时发现这些细节,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下班之前我到医院探望温宜华的时候,已经向卞女士诚恳地表达了我的态度。”
高华问道:“你到医院里去过?”
陈建民说:“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我怕跟小温的妈妈发生正面冲突,所以我就委托你到医院去探望。后来我想,躲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不管怎样,事情因我而起,我还是应当表明自己的态度的。”
高华说:“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看来我真的是冤枉你了,是这个小丫头太多情,是她一厢情愿,没有你的事情,那我问你,你为何不早说呢?”
陈建民说:“我想回家以后再好好跟你解释的,谁知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呛呛,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医院了。”
高华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脾气怎么会变成这样,建民,对不起啊,红霞跟没跟你说过,我打了她一记耳光。”
陈建民吃了一惊,问道:“高华,你疯啦,你怎么可以打她呢?”
高华说:“是她先骂了我,我实在气不过才打了她的。”
陈建民说:“红霞见了我什么都没跟我说。她骂了你,你就可以打她?你的气量也太小了吧!”
高华反击说:“别的人说我可以,我就是不允许她这样说我。”
陈建民问道:“她怎么得罪你啦?”
高华说:“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俩卿卿我我的样子,啊呀,那个亲热劲,我真的恶心死了!”
陈建民说:“你不知道,自从欧阳那小子抛弃了她以后,她整个人精神都崩溃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我这样称呼她,不是显得更亲切吗?你千万别想歪了啊?我是清白的,我这样做是为了拉进我跟她的关系,便于开展工作嘛。”
高华说:“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对她这么好。”
陈建民说:“高华,我发现你变了,你呀,不但醋味十足,而且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高华说:“不是吗?如果哪一天你发现你的老婆失去了醋味,那就说明你的老婆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要只管说我,你不也变了吗?你没发现你现在变得生活品味越来越高了?我是怕你哪一天把我当做用过的抹布给摔了,连我这个老婆都看不上了。”
吴秀兰见他俩越说越离谱,赶紧岔开话题,说道:“这么晚了还不开饭?我们大人还好说,小孩子可受不了,高华,快点开饭吧!”
宝宝也说:“妈,你们大人就知道吵架,我的肚子早就饿了,快开饭吧,吃完饭我还要做作业呢。”
高华说:“我这一生气呀,把这一茬给忘了。不好意思,晚饭还没烧呢。”
陈建民问道:“你真的打算拆伙呀?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高华笑了起来,说道:“好了,这事都怪我,晚饭我也不想烧了,我们就到附近的一家饭店吃,菜你们随便点,我来结账。”
陈建英抱起儿子,说道:“二哥、嫂子,你们俩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了,我们也没好戏看啰,你们还坐着干什么?赶紧去吃饭吧。”
梁成栋也高兴起来,说道:“好长时间没上饭店了,二哥,我俩喝点啥呀?”
陈建英呵斥道:“喝你个头啊?整天就知道喝酒,没个正型的时候,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想些啥?过来,把儿子接过去,吃饭的时候你抱着他,听见没有?”
梁成栋抱过儿子,问她:“喂过奶没有?”
陈建英说:“这还用你来关照?早喂过了。小心点,抱的时候要托住腰。真是的,这么大人了什么都不会做,抱个孩子都不会。”
梁成栋说:“谁说我不会抱啦?这不抱得挺好的嘛,怎么样?这姿势挺标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