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乎有些晕船,他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野的开船技巧。
“这倒也是方便了我,懒得再去转马车进城了。”吴观乎坐在一个简陋的小茶摊子上,放下了背后被的那个书架。
那本书极大,,书架就只能放着一本书,书页翻开着,很多书签模样的纸条垂在下边,背在身后像是一个很厚的披风,书页上的字迹是用蓝墨水所写,时至傍晚,字迹发着淡淡的蓝光。
吴观乎拿出腰间的一只羽毛笔,沾了下书架旁边放着的墨水,在一片空白处用着不知名的文字书写着什么。
“三天前混入了横跨静海前往北原的莫比迪克号,本想着到了北原然后南下回家,结果静海遇到了不可名状之物,掀起巨大的海啸,船上船长和船员突然发疯,号称‘白鲸’的莫比迪克号被那仿佛来自深渊的触手被拍了个粉碎,我抱着的一块浮木被海啸拍上天,借着术式,没把握好方向飞到了南邦的地盘。”
吴观乎收起了羽毛笔,翻了一页,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火枪队的各位,这都到南邦了,也不是你们西方众国的地盘了,别跟着我行了吗。”吴观乎背起那本大书,无奈的看着那两个人。
火枪队,曾经是西方众国国王的护卫队,但是如今被皇帝给发配到治安维护队去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福尔大人,尼昂大人,我被你们搞得太烦了。”吴观乎快要哭出来了,他在南方众国的时候就因为自己身份特殊,被火枪队的人给照顾过。
一个年纪大概三十上下的西方众国的男性,留着小胡子,穿着金边的斗篷,腰间一把刺剑,带着红色的三角帽,任谁一眼看过去都知道此人身份不凡。
另一人则是一身皮衣,棕色的半卷发,模样英俊,腰间配着一把燧发枪。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整理了一下帽檐,说:“还不是你害的,谁叫你炸了大教堂。”
“福尔大人啊,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都给你们解释过了吗,和你们说的神的挑战一样,又不是我想这样的。”吴观乎从衣服的兜里抓住了一张符纸,想要随时离开这麻烦二人组。
“砰!”
吴观乎左脚边上被打出了一个洞。
“我不走!尼昂大人你快收了枪,别走火了!”吴观乎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做小动作,他不擅长使用暴力解决事情。
福尔见吴观乎老实了,自己也放下了警惕,看了看周围,说:“这就是南邦的地盘?看上去也没有那些牧师们说的这么破败嘛。”
“喏前面就能看见瑞安城了,能顺便去拜访拜访花家,看看我的伤能不能治。”吴观乎指了指远处快要缩成一个点的瑞安城说。
顺着方向,尼昂手上拿着一个望远镜看过去,说:“可是,你说的瑞安城里好像到处都是黑烟。”
“啥!”吴观乎结果望远镜一看,大惊,卧槽这才两年而已,怎么这瑞安说乱就乱。
“老师傅,这瑞安是怎么了?”吴观乎问向在一旁安安静静煮茶的老人。
那老人,拿着一把蒲扇,坐在小炉子前,煮着茶,说:“听说是内乱,夏启的后代和北原的人勾结,如果你们要去瑞安的话还是算了,瑞安的老百姓都跑出来了。”
“老师傅,你还不知道吧,那黑烟是狼烟,通知镇守边疆的不用来了,内乱已经平了,那个夏启的后代被宫遮断给抓住了,当天唐皇亲自出手,一天之内把瑞安城里叛乱的人逮的逮杀的杀,城里的东西也复原了一大半了,说来也怪,这瑞安乱就乱了两天就被压下去了,早知道就不拖家带口的跑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他的妻子坐着休息吃茶。
“几天?”吴观乎问。
“两天吧,第一天启元白还被抓住了,我们当天就走了,第二天的时候就听见消息说叛乱被镇压住了,头领被抓住了。”那人喝了一大口茶,说:“好像有人说全靠皇帝一人把南门和东门的给解决掉了,对了就是那一声心跳,你们听到了没。”
“嗯。”吴观乎那时候他在静海上,那心跳声响起后,静海的怪物就出来把船撕碎了。
福尔和尼昂点了点头,他们也听见了那声音。
“谢谢大哥告诉我们这些。”吴观乎笑着答谢道。
“客气,我看你们都是异邦人,心想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些,我得赶时间了。”男子起身,带着妻子离开这小茶铺。
茶铺就只有这三人,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两位大人,你们到底是怎么追上我的?”吴观乎心想,自己是没有计算好才掉在了南邦境内的,我不相信有这么巧。
“传送。”尼昂说了两个字。
“我不信,这里隔了静海,我不信你们有这么厉害的空间术式。”吴观乎完全不相信。
“主教动用了神的力量,说是发誓要把圣杯带回去。”福尔说。
吴观乎自两年前到了西方众国后,就接触到了他们的宗教,他是不相信有神存在的,但是有一天他路过大教堂的时候窥探到了一丝极其纯净的气息,那气息也窥探着他,随后一个带着荆棘头环的卷发男人走了过来,微笑的看着吴观乎没有说话,似乎对他很有兴趣,吴观乎他第一次看见那样慈善温暖的人,吴观乎警惕着这个让人松懈的男人,那人穿着白色的袍子,脑后仿佛有着光芒,那人伸出手,想要触摸吴观乎,吴观乎见那人伸手以为要对自己做什么,自己便催动手中的短距离传送符,离开了这里,之后他有一大段时间都没有来大教堂,第二次来的时候,那时候他的脑子里很乱,体内的念气乱窜,身体不受控制的施展这各种基础术式。
那时候他自己很害怕,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地窖里,体内的念气像是源源不绝一般,没有一丝消耗的感觉,目之所及不是一片火海就是一片电网、风墙,他自己快被体内的念气给毁掉了,在理智快要崩溃的时候,自己随身携带的笔筒里流出一丝金色的液体,液体散发着香气,像线一般,带着快要失去理智的他来到了大教堂,他又看见了那个浑身散发着温暖气息的男人。
那男人见他是还是一脸的微笑,右手沾了点教堂里的圣水,点了下他的额头,随之他体内发生了纯粹的大爆炸,不带有任何属性的爆炸,那股大爆炸把存在了几百年的大教堂毁掉了,醒来的吴观乎发现自己被埋在了废墟中,随后便被通缉,他之后没有见过那个带着荆棘头环的男人了,他似乎猜到了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圣杯,圣杯的,这东西认主了!给不了你们懂了吗?按你们的话说,这东西和我灵魂连在一起了,懂吗,这邪乎的玩意我才不想要。”吴观乎拿出腰间的那个身上写着“慎独”儿子的笔筒,丢向他们,二人妄图接过去,结果笔筒像是被线扯住一样,回到了吴观乎的手里。
福尔和尼昂心想只要自己把他带回去就行,其他的事情主教自己解决,福尔拿出一个十字架吊坠,高举大喊:“人已经到手,把我们送回去吧。”
没有动静,没有那耀眼的金色光柱落下把他们带回自己的国家。
福尔拿着十字架晃了晃,然后又举起喊道:“圣光传送。”
还是没有反应,怎么回事。
“哈哈,你没发现你这十字架只是一个吊坠吗?一点术的气息都没有。”吴观乎看着福尔一本正经的做着很好笑的事情。
尼昂拿过十字架,仔细的看了下,叹了口气:“假的,他们把我们送过来就没打算送我们回去。”
福尔不相信,看着那银色的十字架,说:“为什么。”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统治国家的其实是主教,而我们是皇帝的人。”尼昂说:“可能是看在我们的身份上,动用神的力量给了我们一次体面的流放吧。”
流放,西方众国常有的事情,就是把不尊重信仰的人丢在静海,让他自生自灭,与其叫流放其实不如叫另一种形式的宣布死刑。
“你们要回去也很简单啊,去北原登船就行,只不过唯一的‘白鲸’被毁了,可能得等好几年才回的去了。”吴观乎出着主意,道:“南邦里也有很多你们国家的人,或者可以去找他们帮忙?”
尼昂看着福尔,福尔想了想,说:“只有这样了,瑞安的特使是谁来着?”
“那个胖子,阿索斯。”福尔说。
“这不就好了吗,有熟人。”吴观乎见着两人没有纠缠自己的必要了,心想赶快把这两瘟神送走算了。
“问题上,阿索斯也是火枪队的人。”尼昂沉声道。
“所以?”吴观乎问。
“所以我怀疑他也是挂着大使的名号被流放的。”福尔起身道:“不管怎么说,得先去找到他。”
吴观乎在西方众国待了两年,他也知道现在的国家其实是主教在管理,国王只是一个空壳,宗教假借神的旨意统治者国家,现在已经把国王的权利全给架空了,原本国王身边最强战力就是火枪队,而现在火枪队的两个队长被找了个借口流放到了异国他乡。
“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吗,以你们的能力在瑞安混口饭吃也不成问题,如果不喜欢的话,瑞安北上,法外万城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福尔和尼昂看着吴观乎,说:“走吧,带着我们去瑞安,法师。”
“别叫我法师,法师有法杖,我没有,叫我名字就行。”吴观乎背起书架带着二人往瑞安方向走去。
院落七人,于南邦集结于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