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传来悫皇子病故,息皇子、江昭仪被赐死的消息,当时林忆慈正在画画,手一抖,画了两日的幅锦绣山河图就毁了。
冰心低呼了一声:“郡主!”
林忆慈扯了扯嘴角,把画卷起来扔在一边,她知道再过一阵子,江昭仪就该病逝了,只怕悫皇子的事十有八九是息皇子做的了。“姚瑶是不是发了两份请帖过来?”林忆慈偏头问刚进来的冰心。
冰心躬身回道:“十七日,姚姑娘邀您去宁安侯府赏花,二十二日,姚姑娘想要过府拜访,郡主回绝了,昨日,姚姑娘邀请你参加画赛。”
林忆慈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画笔,她哪有心情出去玩,更何况姚瑶总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朝阳郡主让人传信说,后日去郊外跑马。”冰心又道,忽而一笑,“朝阳郡主说了,若您不去,她就来绑人了。”
林忆慈忍俊不禁,这段日子家中、朝中事多,林忆慈是好些日子没出门了,望了望外头,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出游的好季节。
当天林忆慈、林诚,怀阳郡主,宁琉依、宁琉黎和莫以宣六人时隔一个多月后又聚在一块。宁琉依感慨万千的看着众人:“我们多久没聚在一起了。”
林忆慈噗嗤就笑出声来,见莫以宣望着她,回笑了一下。
“以宣哥哥!”这声音甜的让林忆慈不觉打了个颤,发觉宁琉依几个也是脸皮一抽。
林忆慈似笑非笑睨着“以宣哥哥”。只见莫以宣收起惯常的微笑,眉头微皱,望着不远处快步而来的姚瑶,后面跟着两个衣着华贵,玉树临风的少年,便是姚瑶的大哥姚璜和二哥姚琏,一个气质稳重,一个俊秀飘逸。
“以宣哥哥,我来迟了。”姚瑶欢喜的看着莫以宣,双颊微红,眼神亮晶晶,衬得人更秀美了几分,眼中的爱慕不加掩饰。宁琉依诧异望一眼莫以宣,见莫以宣眉头皱的更紧了,说来相识好几年,真没见过这样的莫以宣。
林忆慈也没见过,看的挑眉,能让素来淡定从容的莫以宣如此,林忆慈淡淡瞄一眼甄可,只怕不简单啊!姚璜和姚琏也到了眼前,向林忆慈等人行礼,姚瑶眨了眨眼,俏皮的一吐舌头:“我太高兴了,居然把这个给忘了。”急忙给三人行礼,一边说道:“表姐和表妹不会怪我吧?”
姚瑶这自说自话的本事,令林忆慈自叹弗如,更令她大开眼见,这姑娘不知道是自来熟呢,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莫以宣反问:“你们也来跑马?”
姚瑶笑容一僵,下意识去看林忆慈等人的神色,莫以宣这是在撇清他没有约她,是谁,是谁值得他专门解释。
姚琏微眯起眼,姚瑶喜欢莫以宣,他一清二楚,他妹妹性子是有些古怪,但是只要莫以宣肯花心思哄就能安抚好,当年不就很好。姚璜心中一叹,长安侯府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是姚瑶认准莫以宣,而且她又任性,根本不听人劝,他们这些做家人也不敢狠劝,怕伤了她。
林忆慈摸着她的马,也想叹气,难得跑次马,遇上气场不和的人,实在是扫兴之极,她正琢磨着怎么把人甩了。却见姚瑶突然走进她说道:“兴国郡主这可是大宛马,我在万马图上见过,听闻--”还要继续说什么。
林忆慈眨巴了下眼睛:“什么大宛马,跟其他马长得一样啊!”
怀阳郡主等憋笑,林忆慈爱马成痴,各种良驹如数家珍,在她看来所有马都是一样的。姚瑶看见莫以宣脸上的笑容,脸色大变,一颗心直往下坠,又低下头,安慰自己,看错了,看错了。紧接着抬起头来,笑容明媚如花:“我还不会骑马,以宣哥哥你教教我吧,上次我们刚学到上马,你说要左手持缰站于马的左肩旁,从马的左侧上马,你看,我都记着呢。”说罢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上次,那是七年前也是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一个六岁,一个七岁,当时说了什么,莫以宣自己都没印象了。他只记得姑母带着姚瑶来府上小住了半年,两人偶尔一起玩。
宁琉依捅一捅林忆慈的腰,一努嘴:“回忆不少哦!”
林忆慈微微一笑,不过笑容有些冷:“爱回忆过去的人,往往今不如昔。”
莫以宣看一眼含笑立在一边的林忆慈,语气疏离:“男女有别,且在姚大表哥,姚二表哥面前,我岂敢班门弄斧?”
姚瑶愣了愣,偏头看着莫以宣笑起来:“以前以宣哥哥不是也教我,为什么现在不能教了呢!我一直等着和以宣哥哥学骑马。”她没跟着任何人学,就等着莫以宣来教她。
莫以宣刚张了张嘴,就被姚琏打断,若是让莫以宣说出什么刺激姚瑶的话来,姚琏真怕姚瑶忍不住发脾气,且在场这些人也不是他们能封口的,传出去说不得会毁了姚瑶和姚家的名声。莫以宣对上姚瑶隐含恳求的目光,心中一叹,把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姚琏将手搭在姚瑶肩上,心中默默措辞,才笑着道:“舅舅历来重视以宣的功课,他怕是分身乏术。正好二哥闲得很,二哥教妹妹学马可好?”
姚瑶撅了撅嘴,很是不高兴的模样,忽然又展颜,关切的看着莫以宣:“以宣哥哥读书也要注意身子,母亲刚得了一支千年灵芝,我明天就让人送过去。”她若是打扰了莫以宣的学业,姚家表叔表婶肯定会不喜欢她的。
面对这样的姚瑶,便是莫以宣都觉得无可奈何,姚瑶比几年前更甚,她只听只想自己喜欢的。姚瑶可怜,但是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要百般迁就她,她可不是他们的责任。看来他得回去再和长辈好生谈一下,让姚家管住姚瑶,若姚家还不能够,就别怪他日后不顾亲戚情分。
“以宣哥哥!你不酸,爷我听得牙酸。”林诚绷紧了脸出声,莫以宣这是什么意思,跑出个两小无猜来,还当着他们的面你来我往,就差眉来眼去了。莫不是以为林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