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又道:“传信给阿槟和洛儿,派人去找,多派人去找。谁将朕的恕儿带回来,朕让他升官发财。”说着又是自言自语的道,“恕儿不会有事,朕的恕儿一定不会有事。那年高僧给他批过命,说他是高寿之相,贵极。”
张馈扶了文帝坐下来,一边给他轻轻的拍着背,一边眼睛红红的道:“是,恕王殿下不会有事,恕王殿下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张馈也是心痛极了,那也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呢,小时候后的恕王殿下多么可爱,虽然调皮淘气了些,可也带给人多少欢乐。
中午,文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坤宁宫,林槿心思细腻,关切地问道:“皇上怎么了?”
“东北辟荒的事儿,我打算让怒儿去历练历练,你觉得怎么样?”文帝虽然是询问,但面上明显是已经拿定了主意的样子。
东北辟荒事宜,是这几年才展开的事儿。说白了,也就是开放大东北,安排华南等地的农民回东北垦荒,这可是个不好办的苦差事,华南地区土地肥沃,而东北则是仅次于西北的荒僻之地,哪里有农民愿意去东北干苦差?
可想而知,这件事必然不好办。
何况东北天寒,环境又恶劣,照顾了太子这么多年,本身又是嫡亲的养母,太子本人也是极为孝顺的,林槿自然有些舍不得这个孝顺的儿子。但她也明白,太子生于宫闱长于宫闱,想要承担这个天下,就必须出去瞧瞧。否则眼界是无法开阔的,给他个难题,不管他办好办不好,都是一种历练。
“那就让他去吧。”——太子已经二十岁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文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槿儿,你放心,怒儿聪慧果毅,他不会让你我失望的。”
能够远赴东北,处理东北辟荒这等要事,可以说是被父皇委以重任,太子自是跃跃欲试,他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迫不及待想要大展拳脚,而眼下,正是最好的机会。对于这个嫡长子的安全问题,文帝自然很关心,指派御前侍卫充当护卫,又命沿途官员护送,甚至还给了太子调派地方兵马的大权——当然了数量上有限制,最多不得超过一千人。
不过这又不是出去打仗!哪里用的了这么多人?林槿不禁发笑,太子此行,吃苦是难免的,但至少不会有危险。
东北刺史府上,如今也是太子宇文怒的下榻之地。
东北刺史是正三品的文职,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这却是个权利极重的职位,掌握了整个东北的行政权。不过东北历朝历代但是荒僻之地,所以愿意来东北的官员实在不多。
来到刺史府,太子的确是享受到了贵宾级别的待遇,当然,太子的确是贵宾。刺史府的上房一早被腾了出来,漂亮的侍女成沓预备上,说是伺候太子饮食起居的,可那一个个娇媚动人,哪里像是伺候人的?倒更像是榻上伺候的。
太子淡淡瞥了一眼,脸色愈发板正了起来,“孤此次前来,是主持东北辟荒事宜的。还请刺史跟孤说说,如今进行地到什么地步了?”
东北刺史邵大人舔着脸道:“太子殿下才刚驾到,臣已经备下接风宴,还请太子殿下赏光。至于东北辟荒的事儿,明日再处理不迟。”
太子虽年轻,却不是好糊弄的,他板着脸道:“接风宴就不必了,孤不喜骄奢浪费。”
邵大人听了,不由得讪讪笑了,便躬身道:“奴才明白了。”又道,“十四爷既无心宴饮,不如以琴曲伴奏,也能舒缓疲惫。”
太子暗忖,这邵大人好歹是东北刺史,东北的事儿他门道儿清,且少不得他从中协理,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便点了点头。
邵大人见状,不禁大喜,急忙吩咐:“去请表姑娘来抚琴一曲!”太子一愣,他还以为是叫府上歌女弹琴,没想到竟是个“表姑娘”。
片刻后,便叫一个身穿桃花缠枝襦裙的婀娜女子,怀抱焦尾琴,盈盈走来,笑靥如花:“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那声音,亦是娇滴滴软绵。
邵大人笑呵呵道:“这是臣内侄女,名叫曼曼,姓江氏。”
太子暗忖,刺史夫人就是江氏,如此看来还真是他内侄女……连自己内侄女都引了出来,可见邵大人早有巴结之心,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邵大人又道:“曼曼早就倾慕太子殿下之名,已经苦练琴艺多日了。”
太子暗道,果然是准备了多日了,父皇下旨命他来盛京主持东北辟荒的事儿,东北的大小官员自然一早得了讯,只怕那会子,邵大人就生了此心吧?太子扫了一眼那江曼曼,长相的确是一流,眉若远山、眼若横波,颦笑间妩然动人,这等姿色,比起他后院新纳进门的侧妃高明慧都要娇媚三分呢。
没错,太子的后院又新进了两个妾氏,便是高明慧这个侧妃了,还有就是太子妃苏鸣缨的族妹苏鸣绾,份位是太子良媛。
不过男人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女人多,太子看在眼里,倒是暗自心动,左右这回出来,也没带侍妾服侍,收个佳人似乎也不错,更能安一安邵大人之心。也算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想着,太子便露出了笑容。
太子这一笑,那江曼曼也不禁羞涩满面,更显得娇滴滴动人,便盈盈上前,坐在琴案前,柔柔道:“小女卖弄。”说着,玉指请抚,一曲春江曲,流畅而出。
既然太子有心,于是,不出三日,江曼曼端着一碗补汤来到太子房中,然后,那一夜,江曼曼再没出去过。夜里享受无边春色,白天太子也没忽略了正经事儿。
“太子殿下,这事儿可不能这么办!!打板子也就罢了,还直接杖毙?还一下子杖毙了十几个!这必然是要犯众怒的呀!!”邵大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