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心头一震,看来平帝是不打算善了了,就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人被牵连。平帝不再理会严容华,而是上前坐到林忆慈身旁,道:“皇贵妃可有大碍?”
林忆慈勉强露出笑颜:“臣妾并无大碍。”
这时,产房里有嬷嬷出来问道:“皇上、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容华小主怀孕初期便见红,如今生产又是外力所迫,竟是难产了!奴婢斗胆来问问皇上,该保大还是保小啊!”
平帝的眉头皱的铁紧,若是这是别的宫里的嫔妃,他看到是眼都不眨的就抱小了,可是,这豫容华到底是林忆慈宫里的,他不想让林忆慈觉得他无情无义。犹豫了一会儿,平帝道:“尽力把豫容华和皇嗣都保下,若是实在不行,就保皇嗣。”
命令已经发下去了,接下来就是等了,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产房里来来回回了一个日夜,热水一盆一盆地端进又端出。平帝早已离开,连高贵妃也回了澜月宫,豫容华便交给林忆慈全权照顾。
到了第二天,天空射出第一道晨光之际,产房终于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叫声,林忆慈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大一会儿,稳婆抱着大红襁褓出来,道:“恭喜皇贵妃娘娘,容华小主生下了一名小皇子!”
林忆慈高兴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又问:“豫容华呢?”
稳婆则是低着头,道:“回皇贵妃娘娘,豫容华产后已经血崩了,怕是不行了......”
“什么!”林忆慈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朝产房走去,稳婆和陈嬷嬷则赶紧跟在林忆慈后头。产房里头,江曼曼已经是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气。
产房虽然已经稍微被人收拾过了,但是还是有掩盖不住的血腥味,而床上还在不断地流出血来。大约是知道林忆慈进来了,江曼曼吃力地抬了抬眼皮,看向林忆慈。
林忆慈坐在床边,跟她道:“孩子很健康,刚才你已经听到他的哭声了,很响亮。”
江曼曼对她微微展露了一个笑容,接着眼睛又看向门口。林忆慈以为她想见平帝,便拉了拉她的手安慰她道:“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皇上了,皇上很快就会来了。”说着又吩咐身边的宫人,道,“再去看看,皇上来了没有。”
可是江曼曼摇了摇头。她不想见平帝,她不想最后给平帝留下的印象是这样面容枯槁的样子,她想给平帝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林忆慈身上,嘴巴动了动。
林忆慈又问他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有什么话要和皇上说,我帮你说。”
江曼曼还是摇了摇头。
林忆慈脸上有着戚容,甚至眼眶里还带了一些湿润,她是真的感觉到了伤心,江曼曼虽然和她非亲非故,但她到底一向和她亲厚。一个物件在身边摆了十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江曼曼这个活生生的人呢?林忆慈又转头对稳婆说道:“把小皇子给我。”
稳婆连忙将小皇子交给林忆慈,林忆慈将小皇子放到江曼曼身边,拉着她的手去摸小皇子的脸,然后道:“小皇子长得像你。”顿了一下,林忆慈将眼睛里的湿润忍了回去,又接着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江曼曼有些满足地笑了,接着突然对林忆慈低声说了一句道:“娘娘可觉得当初的赌约?妾输了。”就算不输,孩子也是娘娘的。江曼曼看着林忆慈,渐渐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含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不甘和不舍。
林忆慈低声道:“我会为你报仇的。”
严容华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谋害瑞皇贵妃和豫容华,并意图扼杀皇嗣,罪证确凿,审都不用审,因为目击证人太多了。
按照平帝的习惯,触怒他的妃嫔,要不冷落,要不降位,或者就直接贬到冷宫中,方法简单而见效。只不过,这些后宫小惩都是依着他的情绪来的,那些妃嫔本身并没有做下什么触犯国法的大事,但是这一次,严容华闹出来的事儿,正正好是触到了国家法典,而且还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时,瑞皇贵妃身边有这么多宫人跟随护卫,还是被一个严容华偷袭成功了,还让豫容华差点就一尸两命。
要是哪天,哪个妃子“突发奇想”,想要来行刺他,岂不是也会得逞?到底是谁让严然后觉得瑞皇贵妃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又是谁挑唆严容华做下这样的事情?好端端的严容华为什么会发疯?这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争风吃醋,而是上升到宫闱的安全标准了。
所以,平帝怒了,查!一定得彻查!
因此,整个后宫人心惶惶,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前奏。
事实证明,在平帝这种既强势又有权势的皇帝引领下,若是平帝真的想要知道某些事情时,还是能够迅速而准确地获知真正的真相。在豫容华还在产房里苦苦挣扎时,牧亲王便将所有资料情报都递交上去,然后整个人就缩了起来,立图做为背景直到天荒地老。
平帝一页一页地翻过那些资料情报,脸色越来越阴沉,看到最后时,更是有了降魔棍的威力,他缓慢而又低缓地说:“贤妃!还真是死不悔改!”
整个大殿被阴冷的低气压气覆盖住,让牧亲王暗暗叫苦,祈祷皇上可不要将气撒在他身上。
平帝突然开口道:“皇叔,你去……”
话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常**的声音:“皇上,长乐宫的首领太监瑞安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让他进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平帝脸色更差了,然后朝牧亲王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派人看好严氏。若是她出了一丁点差错,这锦衣卫统领之职,你也让贤吧。”
“臣遵旨。”牧亲王躬身道,并借转身离去的时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天,看来这次后宫又要动起来了,这才安稳了多久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