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两个月后,位于西陵南部的西凉加入战局,派兵增援西陵,征西大将军蒋天终于抵挡不住西陵和西凉的联合进攻,在损失了数万名战士的生命后自刎身亡。
身为副将的顾锦洛不得不带着克拉玛依的仅剩的七百将士撤退到乌鲁木齐,克拉玛依一带为西陵所占,大雍暂时失去克拉玛依一带的疆土。平帝为此大发雷霆,命顾锦洛挂帅,领乌鲁木齐、吐鲁番都指挥使司两地的兵力,对战西陵和西凉,势必要收回疆土。
而同时,战场自尽的蒋天以逃兵罪的罪名被剥夺功名,远在西北的家眷也被押往京城,秋后问斩。
黄氏进宫了,她道:“说来说去啊,都是平阳这人实在太不成,哪有偷偷将自己母国的技术带了过去,教会了西陵,然后让西陵来攻打自己的母国的?”说着又道,“从小我看那孩子就不好,刁蛮任性,还当街鞭打百姓,后面她娘又跟着柳太妃使阴招,想把你远嫁到西陵去,结果反倒害了自个儿的闺女。现在倒是好了,平阳跟她娘一样,也是个祸害,她娘只是祸害个人,她倒是连国家都祸害。”
林忆慈没有说话,说来说去谁也没有想到平阳郡主嫁到西陵之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不知道她一个女人还真的能在西陵兴风作浪。
若是早知,恐怕平帝宁愿早早杀了她也不会让她嫁到西陵去的。
平阳郡主大概是早就恨上了大雍,恨上了她和平帝,所以心存报复之心。重华大长公主在平阳郡主远嫁之后郁郁寡欢,雍平二年便去了,去世的时候平阳郡主倒是派人回来过一次,后面的国书中对她多有不敬之语:她连重华大长公主的死都死怪在了她的头上。
林忆慈对黄氏道:“这些都不必说了,千金难买早知道,谁能提早预料到这些事。”
黄氏又忍不住说起了蒋家的事,道:“听说蒋家已经被抄了,连宫里的蒋美人都没有幸免,被打入冷宫,可见皇上对蒋家有多恨了。”
一旁的怀阳郡主这时说道:“我看蒋天这个人就是傻,他打了个败仗,最多就是他一个人吃罪,偏他战场上自杀,倒是连累了家中妻子儿女。”
大雍律令如此,将领战败自裁,以逃兵罪论处,祸及全家。毕竟将领自裁,对军心有极大的影响,尤其这个蒋天还是主帅。
林忆慈叹道:“我就是同情蒋大人的夫人和几位小公子,蒋夫人还曾送过我一个手串,是个挺温柔和蔼的长辈,可惜,嫁了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又说顾锦洛担任主帅之后,并未马上发起反攻西陵的战事。
而是先重新布防排兵,一直等秋天蒋天的家眷被问斩之后,九月的时候,顾锦洛才领乌鲁木齐和吐鲁番的七万兵马,兵分三路,两路出其不意围剿西陵在克拉玛依的兵力,另外一路直攻西陵王城,打击西陵的后方。
西陵军队节节溃败,被逼回西陵之地,可惜后方的王城也被大雍军队攻下,不得不一路往西凉的方向而逃。大雍由此收回在西北失去的疆土。
顾锦洛并未就此停战,乘胜追击,继续攻打西陵剩余的军队,踏平西陵余下的疆域,一直打到西凉,连带占领了西凉北部的一部分疆土。
西陵的摄政王战败被杀,在此之前西陵王被西陵王妃平阳所弑,平阳及其子被顾锦洛活抓。之后西凉提交求和书,请求止战,西凉愿意向大雍年年朝岁纳贡。
致此,大雍在西北的战事才算暂时停歇,西陵的国土归于大雍疆土,其原来所属疆域归于新疆一省,西凉成为大雍的附属国。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滑到了雍平七年的元月。西北大胜,这个时候高贵妃的妹妹秀容华被诊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去年选秀进宫的蓝美人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平帝大喜,对秀容华和蓝美人有诸多赏赐。
顾锦洛在处理好交接事物之后,于三月押着平阳郡主和其子狸奴班师回京。
黄氏在长乐宫里,松下一口气,跟林忆慈道:“谢天谢地,这仗终于打完了。以前你父亲每次出去打仗我都要提心吊胆的,如今倒是轮到洛儿了,好在一切平安!”
林忆慈笑道:“这大半年,天天听祖母念叨大哥,这下祖母终于可以放心了?”
黄氏道:“等他调回了京城,我才能真正放下这颗心呢。”说着想到了什么,又道,“听说平阳也一起被押回京城。这个祸害,就该押回来让大家看看,背叛自己国家的下场。”
林忆慈摩挲着手里茶碗上的花纹,没有接话,而是道:“哥哥去了西北,原本每年过年都可以回来一趟,可去年出了战事,哥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亭儿呢!”顾士亭,华阳公主于雍平六年八月生下的女儿。这次顾锦洛立下了赫赫战功,未满周岁的顾士亭被平帝封了平安郡主,封邑在富庶的江南。
自从重华长公主去世之后,毅勇侯府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再出了平阳郡主这件事,刘家的人也越发不愿意出门。甚至毅勇侯还主动给平帝上了一道折子,表示要与平阳郡主断绝父女关系并要求皇上对平阳郡主严惩。
城门上的玄铁大门往两边大开,门口的守卫跪下来,声音划一一致的道:“恭贺顾大人旗开得胜。”
顾锦洛微微点头致意,然后骑着马从城门外进来。大军当然不能全部带进京城内来,大部分都在城门外不远的西山驻扎着,只有一小部分将领和士兵跟着顾锦洛进城。
身后押着几辆囚车,坐着平阳郡主和她的儿子,还有一些西陵王室。
城门内的道路两边都已经挤满了人,一见顾锦洛进来就欢呼着,有姑娘甚至挥舞着手里的香巾,然后往顾锦洛身上扔去。
顾士雍和顾士文还有林儒从人群里挤到前面来,最后终于艰难的挤到了前面,顾士文看到了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顾锦洛,激动的指着顾锦洛对顾士雍道:“哥哥,是父亲,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