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秋天的晚上温度要比白天低上十度,李泰成记得白雅言早上的时候只穿了件薄衬衫。
车里的李泰成脸色铁青,紧抿着嘴唇,
李泰成这一路不断在踩油门,红灯不知道闯了多少个,这样的速度这样开着实危险,可他根本顾不上。
接到白雅言电话后,他就往那儿赶,但还是慢了一步。
他在网吧门口的台阶上看到鼻青脸肿的刘庆浩,“你姐呢。”
“她…被几个人…带走了”做错事了的刘庆浩结结巴巴。
李泰成气的没向刘庆浩踢去一脚,念及他是白雅言弟弟,收住了自己。
他立马问刘庆浩:“你姐的手机呢?”
“手机?她的包在这,不值到手机有没有在里面。”
李泰成一把夺过包,翻遍了整个袋子也没发现手机。
他终于有一丝庆幸,幸而曾经把自己和白雅言的手机绑定在一起,只要白雅言的手机还有信号,李泰成就能知道她的位置。
李泰成不敢想象现在的白雅言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恐惧,他的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在白雅言的人生中已经迟到了,他不想再迟到任何一次,他不愿再错过…
*
白雅言被人绑着手脚丢在仓库的角落里,嘴上被粘了透明胶,被捆绑着的双腿已经麻木不堪,身体里就像是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爬一样,不自主的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不远处,几个男人围在一张不大的桌子旁吃着外卖,饭菜的味道飘过来,此时的自己本应该是和李泰成一起。
黑洞之所以令人恐惧正是因为对它的未知,这群人把她带到这,现在没对她动手,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心思,白雅言心里怕的要命。
白雅言逼自己保持清醒,这个时候自救比什么都重要。
但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像是被人紧紧捂住鼻子和嘴巴一样,她想发出一丝声音,却是徒劳。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李泰成有没有见到刘庆浩,他会找到自己吗?
白雅言从来不想要波澜起伏的生活,只想安安稳稳。
如果早知这样,她绝不会只身前往,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莫名的巨大恐惧袭来,像是坠入无尽的黑洞,不停下落。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她还有要守护的人,她和李泰成才在一起一个月而已.....
头部开始疼痛起来,思绪被打乱。
她向旁边的窗外看过去,漆黑一片,门廊下的灯暗的就和没开几乎无差。
黑暗下,她几乎是立马辨识出了他的身影,他也看到了她,向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看到他的瞬间,白雅言两行泪快速滴落,她就知道,他肯定会来。
他冷着脸,说不出话来。
他悄悄打开仓库门,就在快要可以塞进身子的时候,门不应时的咯吱一声响了。
听到响声的一群人往门口看去,大声吼道:“谁?”,并向李泰成冲过去。
李泰成虽练过跆拳道是优势,但在人数上却是劣势,只能智取。
他不断向白雅言靠近,趁势抱起白雅言往外跑。
这时候警笛声传过来,一车的警察下来,那群小子瞬间傻了眼。
李泰成把白雅言抱上车,默默地把脚上手上的绳子解开,嘴上的胶带,李泰成不知道怎样撕下来才不会痛,愣愣看着她,心里满是心疼。
被松绑了手脚的白雅言,自己撕开了胶带,可真疼啊,但她说出口的却是:“好饿。”
她的唇破了,脸上也脏了,头发散乱着,却是一脸的坚强,不愿对他说疼喊痛。
李泰成眼里全是心疼,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我们先去医院吧。”
“我没有不舒服,我想吃饭....想回家。”她软软的说道。
“好,你想吃什么?你最喜欢的番茄牛肉焗饭可以吗?”他细声细语,满是温柔。
她点点头,依旧缩躺在座椅上。
一路上,李泰成牵着白雅言的手没放下去,白雅言也只是被他握着,没力气再说什么,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一般,整个人虚弱了许多。
他在餐厅里打包了许多东西,还有平时他不允许她吃的路边烤鱿鱼串。
白雅言笑笑,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真好,不用自己扛着。
车开到楼下,李泰成抱着白雅言上楼,装着吃的的纸袋子被白雅言抱在怀里。
回到家里,刘庆浩坐在客厅里,也没看电视,也没玩手机,就这么坐在那儿,见到她回来,立马站了起来,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白雅言实在是没法对他生气起来。
无可奈何。
刘庆浩八岁那年,白雅言舅妈就出车祸离世,至今没人知道这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从那时起,刘庆浩就一直住在白雅言家,白雅言几乎把她当做了亲弟弟,看着他一年一年长大。
哀其不幸,却又怒其不争。
他把她在餐厅的椅子上放下,把纸袋子里的饭菜一一打开,摆放在她的面前,给她拿好了碗筷,在她身旁坐下。
“你吃过了吗?”她在一堆吃的里面抬起头问他。
“吃过了,你吃吧。”其实他哪里吃过了,接到电话后就去找她了,哪来的时间,心思吃饭。
刘庆浩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默不作声,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白雅言慢慢吞吞的几乎把李泰成买来的吃的全都消灭,李泰成有些安慰,至少没食不下咽。
突然,不知何处的手机响了起来,刘庆浩拿过来递给白雅言,白雅言没接过去。
刘庆浩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打电话过来的是他的姑姑,凌秀珍。
“你接。”李泰成对着刘庆浩说。
刘庆浩无奈,但都是自己造的孽,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电话,应付着说自己已经到白雅言家。
李泰成又等着白雅言洗过澡,看着她在床上躺好,转身想去给她倒杯水。
白雅言以为他就要走了,在床上坐起来,拉住他的衣服下摆。
李泰成转过身,一把抱住白雅言,头埋在白雅言的脖颈间,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压抑的心终于可以尘埃落定。
“你要走了吗?”她可怜兮兮地问他。
“没有,我留下来陪你,我去给你倒杯水。”他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