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到了夜里,这次我直接拿起了手电筒等在了门后,脚步声再次准时响起,我迅速的开了门,可就在出了门的一瞬间,脚步声便无踪了,就像是算准了我开门的时间般。
这回我没再巡视这二楼的走廊,而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佯装进房。果然,门开的一刻,三号房再次响起开门和关门声,和昨晚一样。
我来到了三号房前,门是锁着的,我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门缓缓的被我推开,虽然保养得不错,但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房里的灯是关的,还有一丝轻微的哼歌声传来,我把手电筒照了进去,并没有发现异样。
当然,这只是代表门口附近没有,当手电筒照到了梳妆台时,我看见了一把木梳浮在半空,哼歌的声音就是从那传了过来,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揉了揉眼睛,果然阴阳眼在上次解封记忆时,导致了失灵吗,上次在旧大楼里已经是这样了,还因此导致了小张的死。
放轻脚步,我向着梳妆台靠近,梳妆台处除了那浮在半空的梳子外,还有中间那层的抽屉也是开着的。当我把手电筒照进去,想看清楚点时,啪的一声,抽屉门被关上了,而梳子也掉在了桌面上。
我不死心,快步走到了台前,把手电咬在了嘴里,想要拉开这中间一层的抽屉。抽屉被拉开了一条小缝,想在拉大点,却已经不可能了。刚松手休息一下,这抽屉居然自己再一次关上。
有蹊跷,我再次拉开抽屉,和上一次一样,只能拉开小缝,松开手又自己关上了,重复了几次依旧是这样。也不知道第几次拉向抽屉,刚拉开一条小缝时,一样东西从抽屉里面来到了小缝处,我顺着手电的光看去,那是一只眼睛,正冷冷的盯着我,我手一哆嗦,抽屉门啪的一声再次合上。
想起抽屉里那只眼睛,我决定明天天亮的时候,再来房里看看。
第二天的早晨,老人见到我下了楼,显得有些激动,问我昨晚有没有去那间三号房。
毕竟老人是老宅子的主人,这次的案子就是他委托的,我便点了点头:“我昨晚确实进了那间房里。”
老人放下了手中正在准备的早餐:“那有什么发现吗?”
对于老人的紧张和激动,我的解释是因为他是这间宅子主人的缘故,我回答道:“嗯,我昨晚发现梳妆台中间的抽屉可能有问题,其实昨天白天进去时,就该检查一下的。”
老人低头寻思了会,看向了我:“小伙子,我想等会和你一起去看看。”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老人似乎在这件事上特别执拗:“我都在这生活了几十年了,不是一样没事吗,就让我跟着去看看吧。”
没办法,答应了老人。
我们在吃完早饭后,就又一次来到了三号房前,我掏出了房间的钥匙,推开门,随着门老旧发出的吱呀声,门内的情况现在了我们眼前。
我来到了梳妆台,那把落在了台上的梳子已经不见,于是把目光投向中间层的抽屉。
抽屉被我拉开,首先看到的是那把木梳,看来在我走后,那只鬼把木梳再次收入了抽屉。当抽屉完全拉开时,一只老式怀表出现在了眼前。
我拿起了怀表,入手的金属质感略显沉重,外观的花纹做得非常精致,我翻过一面,背部刻了几个字:一生挚爱,看来是定情信物没错了。我按开了怀表的表盖,表早已经不走了,估计被摆放了很久,表盖里层有着一张相片,照片里的女人像那夕阳下的花,娇弱而又美丽,那是一种特殊的病态美,任何一个看到她的男人,估计都会产生一种想守护她的欲望。
老人凑了上来:“这就是房子的原主人,那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转身看向老人,老人没等我问他,就叫我在这里等等。
没多久,老人拿着一张旧黑白照进来了,黑白照虽然被妥善的保管着,但那略微发黄的一角,还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老人把相片递到了我的面前:“你看,这是宅子前一任主人,那对夫妇留给我的,说是那小姐的照片,是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照片里的人表情动作发型不太一样,但那种神态,那种特殊的美,一样的面孔,已经能证明她们是同一个人。
我有些好奇这女人是怎么死的,于是问了老人:“这大户人家小姐是怎么离世的啊?”
“哦”,老人回忆了一番:“我听说是病逝的,好像是她的情郎出外做生意,却被打来的战争杀害了,那小姐伤心过度,得了病,最后就死了。”
我点头称自己知道了,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和抽屉里的梳子,又说:“我想把这只怀表和梳子拿回我的房间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线索。”
老人先是犹豫了一阵,然后开口应道:“没问题。”
吃过了晚饭,我回到了房中摆弄起了怀表和木梳,却没有任何发现,便把手电筒摆在了跟前,想要等今晚脚步声再次响起时,看看会不会发生不一样的事,毕竟抽屉里的东西被我拿了。
但这一夜很奇怪,不只是我很早就睡了,而且睡得莫名其妙,还有那梦,那睡着后做的梦。
梦里我坐在了三号房的床角处,之所以知道是三号房,是因为里面的布置。我感觉到有人的背正贴着我的背,我想转过身去,看看到底是谁,那背靠着我的人开口了:“别动,就这么背靠着我吧,我喜欢就这样和你聊天。”
声音是个女人的,没有那种很糯,或者是特别娇柔的感觉,是一种很平和的语气,还有能让人心情放松的声音。而这时我开了口,可我的大脑并没有发出开口的指令,声音听起来也不是我的,而是一种独特沧桑,带着磁性的低沉男声:“如果你喜欢,我们每天就这么聊天好吗?”
我能感觉到背靠着我的女人明显点了点头,但梦在这时就醒了过来,而且梦里发生的事就像是刻在脑海里一般,让我怀疑这就是我本来就拥有的记忆一样。
我没有把事情告诉老人,毕竟这只是我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和梦一起来的,还有就是怀表的变化,那照片上女人的嘴角稍微上翘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但我能感觉到。
又过了两天,我每晚都在一个时间睡去,做着同一个梦,还有,就是照片女人嘴角上翘的弧度更明显了。
吃早饭时,我拿着怀表,盯着女人的照片,连老人把早餐递到了我面前也不知道。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老人有点担心:“小伙子,我见你这几天老盯着这表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案子不能解决就别勉强了,毕竟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摇了摇头,决定把这几天的梦告诉了老人,却隐瞒了女人照片的事。老人一听我的话,放下了筷子:“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估计对你有用”,说着向楼上走去。
老人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本本子,是那种有了年月的日记本,放在了我面前:“这是那大户人家小姐当年留下的日记,我得到以后就一直放在抽屉里,也没看过,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我翻开了日记,上面的字体很娟秀,一眼就知道是女生的日记,我大略翻动了起来,停在了其中一页,上面写着:这天天气很好,我想起了昨夜里通宵和正平坐在床边的聊天,他说要离开,出去创一番事业回来娶我,我很高兴,又很担心,今天,他就走了,我很舍不得。
我继续翻了下去,又是一篇日记吸引了我的目光:传来了正平的消息,是噩耗,说是外头打仗,他被街上的乱枪打死了,尸体被丢到了城外,我感觉心很痛,当初就该把他留下。
正当我想继续翻下去时,老人说话了:“小伙子,先把早饭吃了吧,日记可以回房再看。”
我随意的把碗里的早饭扒了两口,便向着楼上跑去,老人看着我急匆匆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回到房里,我再次翻动日记,一直看到了最后一篇:我的身体和我的心情一样,也变得越来越差,估计不久我就能去见正平了吧,我真的...
日记写了一半,便是一滩血迹,这就是最后日记的最后一篇了。我叹了口气,很显然,女人还没写完日记,就病逝了。
合上日记本,我闭上双眼,感觉到其实女人对我并没有恶意,如果是要害我,我怕是早就出事了,想了想,决定今晚在女人的房里呆着,看能不能有意外收获。
吃过了晚饭,我拿着手电等等的东西,进了三号房里,房子里除了梳妆台前的椅子外,其实还有着一张,正好面对着梳妆台,估计是女人日记里那叫正平的男人常坐的吧。
我没有睡着,就坐在梳妆台对面的椅子上等着。
夜里,走廊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在走廊里徘徊了一阵后,我能听到脚步声停在了这三号房的门前。
门被打开,然后迅速关上,梳妆台椅子拉动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把手电筒照了过去,见到椅子转了过来,而一道身影渐渐地出现在了椅子上,正是那名女子,也就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