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军第二波先锋攻城,数十架投石机又忙作起来,漫天巨石不断落下,带走许多人命,如此仍然不能阻止他们勇往直前。加上先前余下三千多人,这次攻城较上次声势更为浩大,四千余人弓箭手抵在护城河边向上射箭,这一波箭矢攻势极强,城墙上滁州守军纷纷中箭,火力为之一顿,余下之人趁此时机架起云梯、抡起勾墙锁,许多人蹬上城墙,与滁州军短兵相接,战斗一时进入白热化。
战况变得激烈,不断需要后援兵力来到城墙,不过暂时还没轮到卓群等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滁州常规兵力暂时足够。不过战斗加剧,城上对滚木擂石的需求大增,卓群等人一时忙碌起来。查俊良文官出身,没有功夫在身,此时退到二道城墙瞭望台上观察战况发号施令。
卓群手下民兵登上城墙,见下面闯军黑压压一片,还不断有箭矢射来,无不胆战心惊,又在救助伤兵之时,见有人肢体残缺,有人伤口血流如涌,更有人肠穿肚烂,触目惊心,许多人瑟瑟发抖,竟连搬石块的力气也没有了。卓群知道,初次上战场,难免不适应,回想自己那时,还不是吓得只顾逃命,虽说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但也不能对此坐视不理,时刻安慰胆怯发抖的弟兄,不断给他们打气,又着力宣扬卢象升大军不久便到,不使他们意志溃散,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这一仗僵持许久,闯军陆续有人攻上城墙,顷刻间又被滁州军灭掉,没能破其防线,也就是说,滁州守军还牢牢控制着战局形势。
闯军阵营中,闯王高迎祥一副金盔金甲,胯下乌云遮雪,当真威武不凡,凝望前方局势,双眉紧蹙。一旁刘宗敏来到其身边道:“大王,这滁州军战斗力不弱,滚木擂石扔个不停,还有投石机、滚油这样防守装备,好像是早有准备。”
闯王道:“嗯,我也看出来了。只是,此番行军路线,隐秘作得极好,连卢象升都瞒过了,那查俊良又因何会有准备,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刘宗敏道:“末将不信什么未卜先知,恐怕是有人透漏了咱们行军秘密。”
闯王点点头道:“你说会是谁?”
刘宗敏道:“末将也只是一时猜测,无凭无据的,不好妄下定论。”
二人不语,眼望前方战局,心中同时浮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