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中有一穿着官服一脸严肃的爷爷,竟从怀里拿出一支笔和一本书,朝那支笔的笔头吹了口气后,洋洋洒洒地在书页上写起了字。
陶菀菀头顶飘起了黑线,这位老爷爷莫不是就是青禾说的,史官秦大人吧……
这秦大人一看就像是很古板很拥护教条的人,陶菀菀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要被他捉到什么把柄,要不然她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得安宁了。
“我……”陶菀菀看了秦大人一眼,发现秦大人也正在看着她,立即改口道,“臣妾在此等皇上,是有要事相商。”
秦大人微微点点头,又是一阵在书页上的奋笔疾书。
陶菀菀这才松了口气,好险,差一点就要因为礼数原因被弹劾了。她开始能理解青禾为什么这么惧怕秦大人了,这秦老头子简直是不怒自威啊!
“走吧。”闻言,钟离墨大手一挥,让身后的人都散了,径自拉着陶菀菀的手朝后宫走去。
一身红衣的花云流始终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嘴角边始终保留着魅惑众生的笑容。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的目光才沉寂下来,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最终恢复平静。
那头的陶菀菀一边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一边组织着一会质问要说的话。她任由钟离墨将她带走,也是想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好好问问他为什么骗她。
钟离墨一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她大概是生气了,嘴巴撇得像鸭子似的,两个腮帮子微鼓,想说又不说的样子很是可爱。
他忍不住逗逗她:“怎么了?是今早御膳房做的早餐不合口味?”
“不是!”陶菀菀的头甩向一边,既然钟离墨问了,那她就给他个机会自己发现错误。
“那是流夏和青禾伺候得不好?”
“不是!”她的头再甩多一寸,腹诽道:流夏和青禾都很好,明明是你不好。
“娘子。”
钟离墨的叫唤声就像导火索一样,陶菀菀气愤地攥起拳头:“钟离墨你骗我!你昨天说你没有娶妻的,今天三宫六院就都全找上门了!”
钟离墨却似听见天下最好听的话那般高兴:“想不到娘子如此在意我。”
他没有辩解,反而将她的话误解了。陶菀菀强调道:“我才没有在意你,我只是在和你讨论诚信问题!”想了想陶菀菀心里却不好意思起来,就在不久前,她发现钟离墨犯了这么一个原则性的错误的时候,已经自行将事情的严重性上升到了“一辈子”这样的高度。
太可怕了,她还没有好好了解钟离墨,却已经在想和他共度一生的事情了。
陶菀菀脸颊有些烧,于是用强硬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你、你不要岔开话题!”
钟离墨见陶菀菀的小脸由白嫩逐渐转为粉红,决定不再逗她,开始解释道:“你可曾听过‘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凭借她看过的那么多的言情小说,陶菀菀愣愣地点了点头。
钟离墨循循善诱:“我只要了一瓢就离开了,可他们还一直往里倒水。”意思就是他的三宫六院都是别人塞给他的?
见陶菀菀还在思考,钟离墨轻勾嘴角,露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笑容:“严格来讲,她们都只是妾,只有你才是妻,结发之妻。”
陶菀菀的心又是一顿砰砰地加速。
见钟离墨如此对其他女人淡然甚至不屑一顾的态度,陶菀菀很是受用。心情开始明媚起来。
“吃早餐了没有?”
钟离墨点了点头。
“那就到我那用午膳吧。”
钟离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牵着她朝凤栖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