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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陌上故人啼

雨中暮色深,月疏星光稀。

柔风细雨中,鸟儿是飞得极快的,鸽子亦如此。

雨夜里追一只鸽子,就得踏着树梢前行,不仅能让鞋子沾不上泥泞,更有相对开阔的视野。虽然长途奔袭,几十里的路程也不见喘息。

究竟是谁?是何仇怨?对手武功高不高?雨芽不会醒过来吧?一系列疑问萦绕在何风脑子里,何风平了平心跳,呼吸着让神智安宁下来,因为那只鸽子忽的一头扎进一片竹林。冲突将近,冷静是最好的选择。

“雨天传的什么玩意,看也看不清楚。”一人骑在一匹白马上自言自语着,原来他以为墨水被染成了黑团,其实何风什么也没有写,只是用墨水胡乱点了几下,这种毛毛雨自是不会湿染信笺。

息鸽取信的人,身板不高大,确是肥头大耳,定是暴食暴饮、嗜好酒肉之人。在微微月光下依然可以看见脸上脏兮兮的,杂乱的胡子上甚至还可以看见泥巴,胸前带着一串大佛珠,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像是个和尚,却留着凌乱的头发。

难道就是这个人?

“什么人!”那人很快便察觉到了何风,立刻翻身下马。

“听说你要杀我?”何风从远远的竹梢跃下。

那人寒光一闪,冷冷道,“是你?”

“你为何想要杀我?”何风缓缓走过来,暗中提起真气。

“哈哈哈...你问我为何想杀你?哈哈,当真是笑话!”那人忽然大笑。

“有何可笑?”

“我只是个传信的,想杀你的是我家主人。”那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家主人找你很久了,今日终于让我找到,我替我家主人笑一笑有何不可,哈哈哈。”

“不过,好像并不是你找到我,而是我找到你的。”何风哑然失笑。

“这并不重要,那小的便带你前去找我家主人如何?”

“前面带路。”何风点点头。

深夜微雨,前人策马疾驰,何风林间穿行。

“阁下尊姓大名?”气氛原本有些尴尬,不过何风总算碰到一个愿意多说话的,那人突然发问。

“何风!何来的何,起风了的风。你呢?你家主人是谁?”

“阿弥陀佛,疯疯癫癫,无树之叶,贫僧疯叶,我家主人是地狱盟盟主,武功很厉害,手段很残忍。”

“既然你也是地狱盟的人,为什么你耳朵后面没有地狱盟的标志?”何风特意看看了看枫叶的耳后,试图从这人嘴里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地狱盟的人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何风丝毫探知不到此和尚的功力深浅,要么是个平常死士,要么就是绝顶高手了。

“那个标志只有人死了之后才会慢慢显示出来。”

原来如此,当时在密林中第一位死士的地狱盟标志,是在自己搜身后一会儿才发现的,此法真是高明,何风暗叹。

“阁下身上的那块玉佩是自己的吗?”疯叶漫不经心道。

“当然是自己的。这玉佩怎么了?”

“持有这个玉佩的人,就是地狱盟的仇人,杀之者必有重赏。”疯叶忽然大声说道,像在喊口号一样。

何风才明白当日那个木偶小贩和奇异阁掌柜为啥会要杀自己了,原来是看到自己身上带的这块玉佩。何风瞟了一眼腰间的玉佩,自己的这块玉佩材质奇特无比,翠绿中带着一丝暗黑,暗黑中透着一股神秘,花纹毫无规则,却很耐看,不会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这种玉佩自然是世上少有了。

这玉佩在自己的记忆中就一直在身边,想必是从小就带到大,而且应该是祖传的宝贝。难道地狱盟和我的家族有世仇吗?想到家族,何风苦笑,除了自己,他就不知道还有谁了,甚至连自己的爹娘,他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在何风的世界里,他们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么说,你们这些死士就是因为这块玉佩而追杀我了?”

“是的,不过我不是地狱盟的死士,我家主人手底下不缺卖命的。”

“哼,可惜为他卖命的人却都是迫于威胁。你们布下罗镇二十多人之杀阵,却无一人欲真心取我性命,否则,那么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堆尸体了。”

“你未下杀手?哈哈哈,你居然未下杀手,我当真看不懂你了?”枫叶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何风。

“他们一不是死忠,二不为钱财,只是被你家主人拿家眷威胁罢了。”

“是么,那我家主人当真是狠毒了些。”疯叶点了点头,“就在前面的庄园了。”

两人穿过密林,前面是一片梯田,不远的灯火从山坳里隐隐若现。

“你家主人住这里?”何风有些疑惑,看前面庄园的灯火,应该是个大户人家。

“今夜暂住在此处而已,你去了便知道了。”疯叶有些含糊其辞,放慢了脚步。

二人已到院门口,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三十多具尸体堆在院子口,护院、杂役,甚至老人、孩子。何风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如此场面还是大吃一惊。

何风握紧双拳,心中怒火暴增,他一脚将院门踢飞了出去,力之刚猛,半截木门竟钉进照壁里,尽管,这院门其实本就是敞开的。

当然,厅堂的门也是大敞着的,何风径直走进去,气冲冲坐到一把交椅上。

何风旁边,一个年轻人坐在另一把交椅上喝酒,何风进屋后,那人就另外倒了一碗,放在茶几的这边。

“请!”那人一饮而尽,并抬手示意何风喝酒。

“请”字刚出口,桌上的酒碗已被击飞了出去,径直向何风打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只匕首,酒碗挡住匕首的寒芒,若不是何风超高的洞察,一般人很可能会以为那是一个巴掌或拳头。

酒碗并不是暗器,任何人都能接住。

但何风接住酒碗的瞬间,三枚银针却穿破碗底,暗器此时只距何风半尺。此人竟是将酒碗和暗器同时抛出,且暗器的速度和力度居然在穿破酒碗之后毫不减弱。就算万幸能接住银针,对方刺来的匕首也再难以防御。

一根筷子的距离,已经没人能接住这三根银针了,何风也不能。于是,何风并不打算接,更不打算躲,何风在刹那间寒月剑一横,银针碰到剑身,三根暗器瞬间断裂。下一个瞬间,酒碗也化作粉末。

年轻人甚至来不及将自己窃笑的表情变作惊恐,更不用说收回自己的匕首。何风的两指已经夹住了匕首。

那人进退两难,动作显得格外滑稽。他明显有些惊慌失措,在如此悬殊的力量面前,他格外的希望死亡。这种对未知所产生恐惧折磨着他,于是他想到了自尽。他伸出手,想要一掌拍断自己的脖子,另外牙齿一咬,急欲咬破齿根的毒囊,两个动作几乎同时进行着。

但下一个瞬间居然也同时停止了。何风瞬间封住了他气海、关元两处大穴,并抠出毒囊。他已经丝毫提不起真气来。此刻他犹如一滩软泥,趴倒在地上扭动。他试图爬起来,却是力不从心。

“你武功如此差,显然不可能是盟主,你且慢慢爬,在此之前,还劳你告诉我。”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何风,骂了几句难听的话,竟嚼下舌头,混着鲜血吐出来。何风阻止不及,只得作罢。

刚才那疯叶和尚一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此人宁死也不愿透露什么,那也就只好挨个房间找了。

何风刚刚走到院子里,便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呆呆的望着远处的那堆尸体。小女孩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

“雨芽?”何风惊叫起来,小女孩并未搭理何风,只是冷冷的盯着何风,那眼神,毫无生气,莫名的冷。

“雪儿,你怎么在这里?难怪找你不到,快到屋里去。”原来是疯叶的声音。

小女孩听话的往房间走去。何风才想,月色虚弱,刚才定是眼花,误认为是雨儿了。

何风和疯叶又回到了屋里,并坐到交椅上。

“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找他们的主人,其实你早就见过了。”这是何风听过最毛骨悚然的笑声。

“原来你就是,地狱盟的盟主!”何风大惊,万万没有想到,地狱盟盟主居然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而且刚才还与他同行了数里,何风放下酒碗,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和尚,显然这个和尚早已没有了佛门的佛性,而且几乎成了一个大魔头。

“哈哈哈...不错,就是我。踢烂别人家的院门,你不觉得很不礼貌吗?”疯叶傻笑道。

“杀人全家怕是更不礼貌,你与这家人可有仇?”何风托起酒碗,将酒猛的撒在地上,幽幽说道。

“原本是没有的。”

“什么意思?”何风冷冷道。

“原本没仇,贫僧杀了他们全家,不就是灭门之仇?”疯叶解释道,“若要杀人,最好便是灭门,而且灭门就要灭个干净,免得活下来的人痛苦一生。”

“只是为了借人住处休息,你就灭人满门?”何风大声斥问。

“灭了好,灭了清静。”疯叶又一大碗酒下肚,一副痛快的样子。

“你可知道此人是谁?”疯叶指着在地上失血昏迷的年轻人。

“你本来是杀不死他的。”疯叶从年轻人怀里摸出一只做工精致的铁筒,“他是江南霹雳堂的少堂主,而他怀中的东西则是天下第一火器,天瀑雨。”

“他还活着?”何风有些惊讶,因为没人不知道当年的霹雳堂灭门案,“你收留了他?”

“可怜的孩子,只因为族传的火器被人看上,便惨遭灭门,这样的冤屈还能找谁去申?”

“那方才他为何不用天瀑雨?”

“因为他太自信了,一个太自信的人往往会作出很愚蠢的判断。”疯叶有些惋惜地说,“他不知道,这东西虽速度不是天下第一,但威力却极大,就算杀不了你,也能将你重创。你以为他是想自杀?他其实是想掏这暗器,可惜他没来得及。”

何风暗幸刚才阻止及时。

“在竹林时你自己为何早不动手?还有你我到底有何仇怨?”何风有些疑惑,难道是我的家族曾经灭过疯叶的门?

“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那你还要追杀我?”何风觉得这疯子真是不可理喻。

“南宫山的秋叶三仙,唐门的玲珑子,积福楼的冷月双绝...酒馆里的哪一个不是一方豪杰?你以为你放了他们,他们就可以不用死了?”疯叶突然激动起来,“贫僧为了找到玉佩,诛杀你,不惜胁迫这些人的家人,建立地狱盟。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就是地狱盟的使命,他们没有完成任务就得死。”

何风霎时间如遭雷击,想到那歌女临走时的眼神,那并不是解脱的眼神,那分明就是绝望的眼神。如果那群人还未罢手,那雨芽岂不是岌岌可危?何风不敢再接着想象,自已心慈手软,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

何风从未感受到这种程度的恐惧,他担心雨芽,甚至也担心自己。

何风终于忍无可忍,他发怒,他恐惧,他担心,然后杀心催动杀气涌出,寒月剑运势刺向疯叶。自上次饮血之后,寒月剑已能显出肉眼能见的剑气。一道半月形的白芒从剑尖飞出去。

但疯叶并没有躲避,反而向前半步,迎上那道剑光!疯叶佛珠一扬,如平日举手投足般轻松,凌厉剑光便在轻描淡写中纷纷扬扬向四周散去,慢慢在空气中化为乌有。

雨夜静的出奇,何风不敢相信自己奋力使出的那一剑,竟然被对方轻松化解。尴尬和羞辱感让他气息更加混乱,心境不静,剑法和真气更是凌乱不堪。

几招过后,枫叶几乎未挪动半步,何风却已是方寸大乱。何风诧异疯叶的有些招式为什么和自己的很像,虽然招式相差不大,但是速度和力度却远在自己之上。

一个闪身,何风肩上被重重拍了一掌,鲜血从嘴角挤出,何风强压着,所幸枫叶那一掌并没有使全力。

何风此刻脑子里不断涌出雨芽的景象,自己生死难料,而雨芽也不知处在何种危险中。

何风心中一定,咬牙聚气,一口鲜血喷向寒月剑,寒月剑顿时发出红色光芒。然后何风飞身向疯叶撞去。头在前,剑在身后,几乎是把自己送给别人去打的意思。这即将是送死的一撞,但速度极快。

电闪雷鸣,一道剑气和一只剑相撞发出刺眼的闪光。

细雨轻轻抚在何风脸上,也许是方才的酒劲,也许是全力一击之后的虚脱,他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更是提不起丝毫力气。

他如同轰然倒塌的颓墙,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泥浆染上白衣,浑水溅在脸上,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他自认为坚硬无比的寒月剑居然断了,而且断成了四五片,残片躺在泥水里,悲映着刚才一撞的惊天动地。

何风刚才用的那一招他从来没有用过,几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敌人,在敌人还在怀疑是不是陷阱的时候,后面的剑才是真正的杀招,意在一招毙命对手。当然这一招自然是凶险无必,即使成功,自己也会伤的惨重。

何风忽的想到疯叶,急忙抬头四下找寻,昏暗的夜色里却好像什么也没有。万物似乎已经毁得无影无踪。

何风几乎想笑出声来,也许是笑自己捡回一条命,也许是笑自己沦落到如此狼狈之地。然而何风在下一刻意识到,不远的罗镇,雨芽仍生死未卜!自己此刻连站起身来都十分艰难,就算连滚带爬到也要爬到罗镇。

何风用出十二分力气,勉强支撑起身子来,试着走了两步,却咳出一口鲜血,全身穴道皆传来剧痛,他想他估计连拿动剑的力气都没有了。也许,如果下一次再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何风也再不愿用出这个招式。

摇摇晃晃走了十来步,何风却忽的停下,再也提不动步子,并不是用尽了气力,而是看见了黑夜里的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也是惊恐,何风定睛一看,疯叶居然还站在原地。

两人相视良久,何风不敢相信疯叶居然还活着,而疯叶也满是惊慌,赶紧看看全身上下是否少了什么东西。

不仅没缺胳膊少腿,竟是毫发无损!何风觉得自己赌上性命的这一击是打偏了!没人能躲过这种程度的招式,这几乎已是人的剑气所能到达的极限,唯一的解释,就是打偏了。

“吓死贫僧了,原来你也会这一招。”疯叶呼出一口气来,竟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有个请求。”何风瞬间失去支撑,再次倒在泥潭里,“放过那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疯叶有些不解。

“一个小女孩,现在在罗镇酒馆里。”

“是你的女儿?”

“只是我的徒儿,放过她。”

“你对我的徒儿那样,你猜我会对你徒儿怎么样?”疯叶沉默片刻,突然咆哮起来。

何风身子一震,脑袋如铁锤一样被击中,他好后悔,后悔来到这里。

“你当真不放?”何风慢慢向疯叶爬过来,“可要想清楚了!”

“贫僧想不明白,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资格与贫僧谈条件?”

“那你今日也就别想完完整整地走!”何风竟扑上去抱住疯叶的腿,当然,下一刻何风就被一脚踢得老远。

“这般挣扎却是没必要的。”疯叶慢慢走到何风身前,看都不看一眼,指尖凝出一柄剑气,“贫僧赐你个体面的死法如何?”疯叶缓缓举起手。

“但...你可知道...”何风笑了笑。

“知道什么?”

“你的死法估计不会太体面。”

疯叶没能听见何风说了什么,因为一声巨响伴着一道闪光从何风袖子里猛然发出,疯叶未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剧痛,下意识往后退跃三丈。

巨响过后,自然是更深的沉寂。一只圆铁筒现在握在何风手中,筒口升起丝丝青烟,天下第一火器天瀑雨,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方才疯叶为了躲避何风全力一击,匆忙之中竟将天瀑雨掉了出去,而何风在无意之中看到泥潭里的那只圆筒,便抱着赌一把的心扑向疯叶脚边。如此一来,天瀑雨自然也就到了何风手中。直到手中火器鸣响之时,何风才觉得后怕,若是之前被那年轻人用这东西打在自己身上,也许就真轮不到面前这老家伙出手了。

此刻,无论那和尚是否变成了筛子,何风已经是再也没什么反抗的机会了。

“哈哈哈...”

黑夜那边传来的笑声让何风绝望。火器泡了水,威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疯叶连点几个穴道止住涌出的鲜血,捂着伤口走了过来,“也是荣幸,贫僧竟也能在有生之年被这天下第一火器轰上一炮!哈哈哈...”

何风没说什么,已经没必要说什么。

“你还有什么后招?”疯叶咳嗽两声,显然也伤得不轻,但他仍然能提起真气。疯叶凝出指尖剑气,快速向何风刺来,虽然嘴上这么说,即使何风有后招,其实他也不会等何风了,何风就像俎上鱼肉。

走在江湖浪尖,必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何风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只是,那个陪着自己的孩子当真无辜。

何风已经闭上双眼,然而,死亡却迟迟没有降临。说来稀奇,本是必死的瞬间,奇迹还真的出现了,剑气在距何风一尺不到的距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疯叶皱了皱眉,以为自己眼花,又发出三只剑气,气势比方才的更凌厉。

同样的,剑气在老地方消散而去。

接着十几只剑气从疯叶指尖发出,从四面八方向何风飞来。但,就是不多不少的一尺,何风周身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抵消掉了飞来的所有攻击。

何风长舒一口气,今日真是遇上奇迹了。

一息白影闪到何风眼前,那人胡发斑白,身形消瘦,松弛的脸上已染上些许斑块,是一名老者。虽然一只眼睛已黯然无光,另一只却深邃明亮,显得整个人精气十足。一身白色道袍,随风微微飘动,俨然是个得道高人。

“你是哪里来的独眼野道士?”疯叶看情况不妙,赶紧收手。

道长一脸沉默,并不言语。

“你既不愿透露身份,贫僧也不多问,但你需清楚,今日若当真要与我地狱盟作对,日后小心引火烧身。”

“贫道最不愿多管闲事引火烧身了。”道长对着何风遗憾一笑,开口说话了,“那我就不救你了。”

何风瞪大眼睛,此道士怎么如此?难道真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人我可以不救了,但要防患于未然,今日贫道就先把你这火星子灭了,免得以后大火烧身。”看来何风是多虑了。

“贫僧懒得纠缠。但我将是你们一辈子的恶梦!”疯叶知道来者不善,此时自己受伤,对方功力又远在自己之上,在此无法讨到便宜,准备运起脚下轻功遁走。

“想跑?”说罢,道士凌空跃起,两指并剑,剑气喷涌而出,随后指尖划出弧线,才将剑气放出,锁住目标之人。剑气疾驰而去,瞬间剑气穿透对手,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气先于形,形先于意,意先于心。

何风猛地一惊,如此功法,竟与疯叶的剑法何其相似,但显然比疯叶的剑法更迅猛,快到已经超出人对于招式的控制极限。这道士用指气作剑,居然还可以让剑气保持长久不散,

气先于形,但同时却大大甩开了形,超越了形,这才是真正的无形之剑。

道长飘然而下,疯叶也如中矢之鸟,直直坠下,但就在坠地的瞬间,一大团紫色烟雾突然炸开,将疯叶包围。

不好!道士心里暗叫不妙,这种逃遁手法,江湖上已不多见。因为那团紫雾是有着剧毒的阎罗烟,逃命之人咽下解药的同时就炸开阎罗烟,趁机逃走,而冲进烟雾里的人则会倾刻毙命。

中了这样一招居然还能从容逃走,疯叶的真正实力实在深不可测。

道士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看来刚才只是想威慑疯和尚,他转过来立刻将何风扶起身,并朝着何风的手三阳明和足三太阴六条筋脉输入真气。不到半盏茶时间,何风已感觉全身剧痛消退了许多。

“多些前辈相助,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何风勉强撑起身体,向道士作揖道。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枯叶即将入尘,贫道枯尘。”道士茫然回头道。

何风一时语塞,这老者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和尚和道士,区别又在哪里,你看刚才那人,像个和尚,却留着头发,你说他是和尚还是俗人。”枯尘见何风一脸的疑惑,解释道。

“那前辈认识他吗?我印象中好像没有见过此人,还有这玉佩,前辈知道这来历吗?”

“善哉善哉,罪孽啊。”枯尘看着门口成堆的尸体,伫立良久,痛苦的摇摇头,“参不破,悟不透,冥冥之中,谁也说道不明。开花为了结果,结果又是为了开花。如果有缘,带着你捡的石头来静香山找我吧。”

不待何风再开口,道士就已经远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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