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角凉亭里,一个身穿白色短袖的小男孩坐靠在亭子一角,头上的鸭舌帽檐遮住脸面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睡觉。
“喂!云天!”走过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大,黑色短袖的小男孩,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喊到。
只见叫云天的男孩用手将帽子理了理,目光代谢的望着远处太阳将要落下的方向。
黑色短袖的男孩将手伸向他眼前晃动了下,“喂!云天,你怎么了?”
“我……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我爸爸了,可是他……他浑身是血……”云天没有回头,想着刚刚梦里那个画面,是那般真实,他心里害怕极了。
黑色短袖的男孩坐了下来,他和云天从小一起长大,他很了解他。“云天,如果你不放心,我们给老师告假这个夏令营活动,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的父亲怎么样?”
看着眼前的发小,云天觉得心里暖暖的,“飞扬,谢谢你!”
“好朋友之间说什么谢谢。”李飞扬伸出手掌放在半空。
云天明白,同样伸出手和他紧紧握在一起。
“可是我们怎么确定你爸爸他现在在哪里,这到是个事儿?”李飞扬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只见云天伸了伸胳膊,“我手腕上的这块手表原是我妈妈的,它和我爸爸的那块之间可以互相锁定对方位置的。”
“那么问题解决,明天我们就出发。”
“飞扬,谢谢你!这次去路途会很艰辛的,我……”
“云天你别这么和我见外好吗?你这样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我们一起练过武,那些苦我们都能挺过来,现在就不可以了吗?”虽然李飞扬这样说,却是在给云天打打气,他知道云天心里他的父亲大于一切。
“好的,今晚收拾东西,明天出发。”
第二天,天刚亮两个扎眼的小男孩,各自背着小巧的军用双肩包,反戴着黑色鸭舌帽向目标行去。
“看来我们必须通过眼前这艘船前往对岸才能继续前行。”云天指了指眼前一搜大船。
“可是我们要怎么上去?没有大人陪同很难登上去的。”
“你在这等我小会儿,接下来事交给我吧!我有办法。”说完云天踏着坚定的步伐消失在人群中。
大约半小时后,云天跟着一个花甲老人来到李飞扬面前,“飞扬,我们跟着爷爷上船吧!”
李飞扬满脸疑问,但此刻不是问的时候,他跟随着云天和老爷爷竟然安全上了船。船上云天给老人说了片刻的话并鞠了鞠躬,便和李飞扬向船内走去。
这时好奇的李飞扬开口,“云天,你用的什么方法啊!那老人怎么会带我们上船。”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用了他对我的同情心。”
“真有你的。”李飞扬把手臂顺势搭在云天脖子上俩人并排走着。
“这船明早靠岸,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养足精神。”
俩人在船舱找了一块地方作为晚上休息地方,没有急着休息的倆人而是先拿出地图寻找着具体路线,看路线第二天船靠岸后,将需要公交,然后是踏入森林。
茂密的森林俩个小小的人影相互扶持前行了近三天,这也多亏他们常参加野外训练活动和有过一些练功底子。
在傍晚来临时分,俩人终于是看到了远处几顶灯火通明的帐篷,云天低头看了看表上一小红点,“飞扬,位置锁定大概就是这里了。”
“你确定?”
“我确定。”
“云天,既然到了,要不我们陪他们玩会儿?”李飞扬一脸的狡猾样,且信心满满。
“你想干嘛?”
“他们大人老说我们小孩小孩的,一会这个不能,一会那个不能。我想证明给他们看,就我们倆制服他们怎么样?”
听到这个大胆的举动,云天真是好奇的看着李飞扬,“亏你想得出来,你确定要这样做?”
“难道说你对我们俩的合作默契没有信心,还是觉得他们说的对,理所应当?”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既然都愿意陪我来走这一趟,这个要求我答应你。”
“好样的云天。”
接下来云天和李飞扬开始布置陷阱,再用树叶之类伪装自己,李飞扬竟然还带了扩音器,之前他好奇口技表扬,曾用这个录过一些动物和乱七八糟的声音,这下是派上用场了。
“我去靠近看看有几个人。”
“云天你小心点,我把剩余的布置一下就好了。”
云天慢慢靠近,看到篝火旁数了数有五个人围在一起,然后他小心翼翼后退离开,却无意踩到了干裂的树枝发出很响的声音,立刻引起了篝火旁的几人注意。
“谁?”其中一个人向着漆黑的夜空喊道。
李飞扬发现云天可能会暴露,立刻将半导体调整了下,扔了出去,只听到一声老虎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怎么会有老虎,要不我去看看!”一男子坐不住的拿起篝火中一只燃烧的木头和手电筒向声音方向警戒前行。可刚离开帐篷处五分钟一声“来人啊!”的声音再次惊醒了其他四人。
四人集体向声源跑去,只听到‘唰唰唰’的几声,又有三个人落入陷阱,被吊着倒挂起来。这时只剩一个女的算是故作镇静的了,“出来,是谁可有胆出来,背后玩阴的算什么好汉。”
“有什么不敢的,但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云天说着和李飞扬出现在女子身前不远处。
手电的光束照在倆人身上,女子有些不敢相信,“怎么,怎么是俩个孩子。”
“你不要瞧不起孩子,我倆孩子不是照样将你们制服了。”李飞扬显得有些骄傲得意。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李飞扬差点跌坐在地上,就在刚刚的手电光下,被倒吊的一男子认出了其中一孩子,“李飞扬,你个臭小子连你舅舅我都敢坑害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飞扬一脸的不敢相信。
“怎么了飞扬,他真的是你舅舅吗?那么……”
李飞扬来到被吊的男子跟前战战兢兢,“舅舅真的是你吗?原来你保密的工作是这个啊!”
“不是我还会是谁,你个臭小子快放我下来。”
“对不起,舅舅,对不起,不知者不怪罪。”李飞扬一边道歉一边解开拴着的绳子。
所有人都回到篝火旁时,才真真的看清刚刚几乎要被灭队的俩人,竟是俩十岁的孩子,这要被传出去,可是要丢尽脸面的。但说实话也是因为他们心里有事,无心顾及其他。
“飞扬,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李飞扬的舅舅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我是陪同云天一起来找他爸爸的。”说着看向一旁左右张望的云天。
所有人心里咯噔一声,找爸爸,云天,他姓云,那么云博阳就一定是他爸爸了。虽然从未见过这个孩子,但他的眼神和长相已经真真的告诉了所有人这个孩子就是云博阳的唯一儿子。
“我爸爸,云博阳住在哪里?”云天将所有人表情尽收眼底,他奇怪半天没看到父亲,于是决定还是去父亲住的地方一探究竟。
一女队员指了指树旁的一顶帐篷。
云天转身就向那里走去。掀开门帘,迎面而来是父亲身上具有的淡淡茶清香。帐篷里很是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些生活洗漱用具。床上还放着父亲折叠好的一套衣服。在他的枕边放着一个盒子,云天伸手拿起盒子,轻轻打开,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条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木雕龙。这是他今年的生日礼物。从盒子里拿出那条龙,那上面的雕刻他知道是父亲一刀刀刻下的纹络,他不要求太精致,只要是父亲亲手所做。无意间他发现龙的四只脚‘生日快乐’四个字,竟然有一个字未完成,父亲从来不是一个大意的人,他对给自己每年生日礼物都是要求很高的。这让他的心里不安再次升温。
走出帐篷,云天来到篝火旁,“叔叔阿姨,你们谁可以告诉我,我爸爸他现在在哪里?”
终于是要面对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沉么不吭声。
“舅舅,云天只因为一个梦的不安,所以千里迢迢来找他爸爸,他很担心他,你就告诉他,他爸爸人在哪里?好让他放心。”李飞扬乞求着他舅舅给出答案。
“我……他爸爸在远处那个洞穴下……”说着无奈指了指远处。
“谢谢叔叔!”一声道谢。云天就向洞穴跑去。李飞扬紧随身后。
“等等飞扬!”
“怎么了舅舅?”看着舅舅那奇怪的神情李飞扬知道一定有事,看向云天的方向已经不见了人影。
“飞扬,多多安慰下云天那孩子吧!他爸爸走了。”
“这……”听到这难以置信的消息,李飞扬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吧舅舅,云天……云天他看待自己的父亲大于天……这个消息他怎么能承受得了……”李飞扬完全能想到云天知道会多么的悲痛欲绝。
此刻到了洞穴地下的云天喊着,“爸爸,你在哪?我是天儿,我来看你了,你在哪啊!爸爸!”
除了他自己的声音没有一点回应。突然远处一点火光给他燃起了希望,步步逼近,他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块墓碑前,喝着酒与墓碑聊着天。目光随之落在墓碑上,那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字,让他不敢相信的后退了几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上面深深刻的笔迹向一把刀子也深深刺入他的内心。
稳住心神的他颤抖的手掏出口袋里的一把口琴,这把口琴是她母亲唯一留给他的念想,因为他的母亲是一名很出色的音乐艺人。所以他从小对音乐也有着很独特的情感和天赋。‘惜婉別’一曲是他父亲作给他母亲的,惜是珍惜,婉是他母亲名字,別是离别不舍。
如今他轻轻的吹奏着这首曲子,所有的悲伤全都融入曲子随着音符久久回荡。
墓碑前的尹仲被突如其来的曲子惊醒,回头看到一个略脏兮兮的白色短袖头戴鸭舌帽的小男孩,满眼的悲伤用曲子来宣泄他内心的伤痛。他和他是那般的相似,他突然明白眼前的孩子一定就是云博阳的儿子——云天。
云天吹奏着‘惜婉別’他仿佛理解到父亲当年失去母亲的心情,而融入他对父亲爱的琴声,使得这首曲更加悲鸣。
周围的一切似是也感受到吹奏者的内心,奇迹的一幕随之发生了,草丛渐渐亮起发出绿光,只见一只只萤火虫伴随着吹奏的旋律飞舞在漆黑的夜空中。片刻这个夜空不再黑暗,漫天天莹莹绿光点缀,而云天被包围在这绿光中像深处在群星闪耀的星空里。身后所有队员和李飞扬赶到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眼前一幕。泪流满面的李飞扬轻唤云天的名字,只因他的悲伤而哀伤。
曲子终了,云天‘噗通’一声跪在了墓前,一边慢慢向墓前移动,一边诉说着心里的无助的伤痛,“爸爸,你不是答应陪天儿一起过生日,一起去看妈妈的吗?明天就是了,可你为什要躺在这里。是因为天儿不听您的话吗?”
“孩子……”尹仲欲上前劝阻可是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却在此刻失去了无法替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