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城作为八极馆的掌舵人和晋级五等门派的希望所在,在八极馆是说一不二,威望十足,加之他江湖经验充足,手段丰富,馆内下至下人上到武师都唯他是从。
“说吧,怎么了”秦连城面无表情,慢悠悠的问道。
“馆主”,秦连横走上一步“今天欠荤帮到长街闹事,不光打伤了许多人,我们武馆的一间铺子也被打砸了,我们武馆损失足有几十两白银之多,现在长街的店主们都在职责我们收了钱不办事。”说到这里,秦连横面色冷峻似冰霜,眼神中透漏出些许杀气。
“馆主,我们武馆看街的几名弟子去阻拦欠荤帮闹事的时候,也被欠荤帮的人打伤,其中一位弟子被欠荤帮的人打成重伤,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方云说这话的时候,喉咙仿佛都喷着火,这些弟子可都是他看着每天练武的,在武馆待了这么多年,他早已将武馆看作家,对于这些弟子也是关怀备至,今天发生这种事,他除了愤怒,更有自责。
“哼!这欠荤帮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秦连城冷哼一声,说话的时候,他心中满是愤怒,声音带着金铁相击之音,秦连横与方云两人听到耳里,直觉这声音钻耳入脑,脑门被刺的有些疼。
两人相视一眼,心想馆主这武功越来越高了,说话时夹杂金铁之音,是横炼境炼体到极致的体现,恐怕馆主找到天材地宝便能立时进入拔窍境了。
不管二人所想,秦连城站在院中,思索着这件事,欠荤帮是梧城众多不入流门派之一,建帮不过十年,但发展极为迅速,帮众成员有一百五十余,帮众高手不多,是个只干下流勾当的帮派,因此被其他门派戏谑为瘪三帮。
梧城分为五区,东区为石屏区,梧城的高门大户都在此区居住,因为高门大户进门处皆有石屏,因而被称为石屏区,这在各地都是这种称呼方式,石屏区极为富丽奢华,城中只有天刀门的门派驻地在东区。
西区是贫民区,几乎没有门派选择在哪里发展,北区和南区是平民区,梧城的大多门派皆在此两区,而八极馆就在北区,欠荤帮则是临近八极馆的帮派,其驻地与八极馆仅隔几条街。
欠荤帮与八极馆多有摩擦,皆因两派地盘十方接近,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在秦连城接手以来,两派因为多方原因发生多次冲突,却还在底线以内,但这次冲入对方门派所保护的街道打砸不能容忍的举动。
长街的商铺既然给武馆交了保费,就要受到武馆的保护,况且长街上还有武馆的两件铺子,欠荤帮到长街闹事,就是在打八极馆的脸。
欠荤帮此举太过火,按理说,此刻秦连城应该怒发冲冠,带领着武馆众人冲到欠荤帮,不杀个人仰马翻便不消火,但秦连城漂泊江湖十八年,知道凡事谋而后动,了解具体情况后出击方能百战百胜。
秦连城转过身,压抑着怒火对二人道,“你二人可知欠荤帮为何跑到我们八极馆的门面上闹事?”
方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秦连横在旁低头思索半响,道,“此中缘由我倒是知道点。”
秦连城看着秦连横,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秦连城道,“原先我与一些商铺掌柜谈话的时候,他们谈到这欠荤帮最近一直在从西区抓孤儿和弃儿,有些把他们弄残疾,让他们上街讨钱,还有些就让他们去当小偷,这次似乎是有几个欠荤帮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带着一些孤儿逃了出来,被欠荤帮追杀。”
“端的不为人子!”秦连城勉强压下的怒火如活火山般喷发出来,“叫上武馆的教头和弟子,我们一起去欠荤帮找个说法。”
两人点头应是,便要去前院,秦连城将秦连横留下,吩咐他先去打理长街的事务,安抚商铺的掌柜们,告诉他们关于这件事,八极馆必会帮他们讨回一个说法。
秦连城看着秦连横快步走出内院后,转身去往自己的住所换了一身黑色劲装。
来到前院练武场,此时练武场中二十余位弟子和方云等三位教头已然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身黑衣劲装,杀气扑面而来却又隐而不发,秦连城走到众人之前的台子上站定,无比仔细的注视着场中的每一个人,注视着每一个人的眼睛,眼睛内蕴含着冷酷,愤怒,坚毅。
“欠荤帮来长街闹事,不光打了我们的脸,还伤了我们的人,今天,我们就去找个说法!”秦连城沉声说道,院中众人轰然称是。
秦连城点好人马,便从八极馆出发。
欠荤帮在梧城区北区杨柳街后的青石巷,杨柳街是梧城的景致之地,杨柳河畔杨柳圩,此街以此为名,杨柳河是贯穿梧城的一条城中河流,河流贯通梧城,与相州八泾江相汇,河畔上满是杨柳树,河上常有贸易货船往来,也有游人乘船游览,因此杨柳街是梧城区北区很有些繁华的地方。
欠荤帮位于青石巷深处的一条分叉的小巷内,小巷口蹲着几个欠荤帮的人,十几岁到四十几岁都有。
虽然几人岁数不同,但都有共同点,衣服本来正正经经,却把袖子沿着肩膀的部位减掉,欠荤帮的混混们美曰其名,无袖亦无秀,其实说起来不过是动起手来方便罢了。
这欠荤帮的人都在双臂上纹上无数的刺青,走在路上的时候也要摇晃双臂,旁边行人躲着走,也要凑上去用手臂撞他们,然后就做张做势的恐吓别人,被讹诈的人只能自认倒霉,远远的在心里骂几句畜生。
今天也不例外,欠荤帮的混混又在青石巷上闹事,青石巷的人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德行,看见他们在前面,直接转身绕路走,欠荤帮几人看见没人走过来,似是感觉自己的威严深入民心,相顾大笑起来,不一会儿,就在地上或坐或蹲玩起牌九起来,赢了钱的笑嘻嘻,输了钱的嘴里不断嘟囔着。
“馆主,前面那几人就是欠荤帮的人。”方云策马在秦连城身边说道。
秦连城看着前面蹲着的几人,眼中冷色越加凌厉,着马快步上前,走到近处,也不言语,双腿在马镫上一用力,身形冲天而起。
“干,老子这副牌,干。”一人刚摸到牌就喜形于色,周围几人都在起哄说他唬人,那人嘴里说着“别吓着啊。”一边就要亮牌,突然觉得头上风声大作,恍惚间看见一根黑色长棍向混混中心插了过来。
地上的牌瞬间蹦碎,朝着四周飞去,地面的大石板也裂开了一道道裂缝,一圈打牌的人都被吓得往后翻滚,叫声此起彼伏,有骂娘的,也有叫娘的,还有些被石板的石子打在身上,不断喊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救我啊。”躺在地上,用手按着被击打的地方,用杀猪一般的声音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