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中桌椅已经被搬空,中间空空荡荡,周围来参加丧礼的客人也被天刀门的弟子毕恭毕敬的请了出去,庭院中只余秦连城等人和阴痴一行人。
说时迟,那时快,李夏阴痴两人距离已接近五步,李夏抽出腰中九环长刀,脚步急踏,当头劈向阴痴,发出刺耳的金石之声,直刺的周围众人耳膜阵痛。
秦连城看着李夏第一击便如此气势逼人,也是颇感李夏武艺之强,手中长刀之猛,李夏修习天刀门功法天刀决,人级一阶功法,真气绵长不断,因此天刀门的武师都极擅长拉锯战。
李夏手中的这把九环长刀也是大有来历的,以精铁百斤,混合人级二阶暗火石,在烈火之中炼制九十九日制成,重八十七斤,锋利无比,更有暗火附着,刀上九环也是人级三阶金音铁铸成,挥舞之间金石相击之音不绝。
阴痴心中一凛,他可知道李夏手中长刀的厉害,不敢托大,急忙躲开,李夏见阴痴横跳出去,运转天刀决,真气激荡,筋骨立刻受到真气加持,本来应该难以拨回的长刀硬是被手臂猛地一转,横着向阴痴劈了过来。
阴痴本以为李夏势大力沉的一击落空,必然会落入招式用老的尴尬处境,刚想趁势出击,却不料迎面就是刀锋袭来,也是阴痴功夫了得,一记铁板桥躲过了这一刀。
这刀险之又险,从阴痴腰身上贴着划过,阴痴躲过攻击,连忙几个纵跳,退到后方,李夏本身就憋了一肚子气,对上阴痴的时候,心里就想着要将眼前这瘪三一刀两断,此时看见阴痴后退,李夏得势不饶人,脚下踏着步子,拖着长刀急速向阴痴奔来。
阴痴冷哼几声,面对气势汹汹的李夏,不但没退,反而迎击而上。
李夏运起真气,聚集在右手穴窍当中,上一个瞬间,长刀还拖在地上,下一瞬长刀乍如惊雷,劈向阴痴,阴痴面上露出阴笑,体内真气激荡,聚集在双腿穴窍之中,身形瞬间从刀下消失不见,只余原地一丝丝灰气。
秦连城看到此时眼瞳微缩,这灰气看起来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那见过一般,秦连城一时间陷入了思索当中。
不提秦连城低头思索,李夏瞥见阴痴瞬间从刀下消失,大吃一惊,忙向四周看去,但为时已晚,阴痴的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李夏身后,双手一抖,两把袖剑便戳向李夏脊背。
“不好!”秦连城猛然惊呼,阴痴的突然爆发让李夏根本想不到,这下攻击很有可能会直接刺穿李夏的心口,一击致命。
李夏身处险境在场众人皆能看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悲戚之色,仿佛已经看见李夏殒命当场的场景,燕云看见李夏身处险境,已经按耐不住,施展身法,极速冲向场内。
李夏听到旁人的惊呼,才注意到阴痴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后,面对阴痴的攻击,虽然他竭力闪躲,但已经来不及躲开,只得硬吃下阴痴的袖剑,袖剑寒光凌厉,如同切豆腐一样,深深的戳进了李夏脊背,李夏转身一刀,将阴痴逼开。
“砰”李夏拄着长刀半跪在地,口中不禁吐出几口鲜血,他擦擦嘴角,狠狠的看向远处站着的阴痴,阴痴阴狠的笑道,“没想到李少门主刀法好,身法也这么好,居然能躲开我刺向心口的袖剑。”
李夏不住的喘息,刚想开口,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液如同落霜撒在了地上,阴痴眼中冷光一闪,欺身向前,想要结果李夏,这时,燕云已然赶到场中,瞧见阴痴上前,赶忙拦住阴痴。
拳脚相击之间,阴痴被燕云逼开,阴痴稳住身形,眼中露出些许忌惮,刚刚交手几招,他便觉出燕云实力很强,看见燕云严加防守保护着地上的李夏,想要趁机杀死李夏的打算破灭,阴痴停住脚步,冷哼几声,“这第一场,你们输了!”
燕云此时已经瞥见李夏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过片刻伤口流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李夏全身,李夏已然几近昏迷,听到阴痴的话,燕云猛然转过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贼人焉敢猖狂!”
阴痴不屑的转过头,走了回去。
院门口处欠荤帮等人皆高呼起来,为阴痴的获胜喝彩助威,旁边观战的天刀门弟子怒火冲天,纷纷拔出长刀要与欠荤帮等人厮杀,所幸天刀门的教头及时制止,冲突才未加剧。
秦连城带着数人赶到场中,李夏的伤势让众人都触目惊心,众人连忙将其抬了回去,在场的天刀门医师好一番忙活,才将李夏的伤势处理好。
秦连城看着昏迷的李夏,心情有些沉重,没想到第一场比武就出师不利,李夏还险些被杀,这让在场众人脸上都蒙上了一丝阴影。
“啪嗒啪嗒”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秦连城向旁边看去,发现燕云朝场内走去,“这第二场比武就由在下来吧。”燕云头也不回的朝场内走去。
“鼠辈,还不出来受死!”燕云闲庭自若的朝阴痴等人走去,朗声叫道。
“哼!这小子找死,看爷爷不挖掉他的心肝脾肺肾。”虎痴冷哼两声,便要向燕云走去,却不料旁边有人一把拉住了他,虎痴转头看去,发现正是阴痴拉住了他,侏虎痴惑的问道,“阴痴,你干嘛?”
阴痴看向场中静静站立的燕云,眼神微咪,流露些许精光,“虎痴,这人很不对劲,你先等等。”
虎痴听言,疑惑的看向燕云,说道,“有何不对劲?”,旁边众人也都看向阴痴,阴痴思索片刻,低声说道,“刚才我与他交手的时候,不小心被他打了一拳,现在伤口已经完全坏死。”
阴痴说完拉开了衣服,只见他腰腹部有一块拳头大的地方,伤势肿胀却毫无血色,反而呈现一种怪异的青灰色,众人见之大为吃惊,侏儒端详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吃惊的呼道,“莫不是心源武馆的人!?”阴痴点点头,“恐怕那人就是心源武馆的弟子。”
侏儒看向燕云,眼神中满是忌惮,“那这场比武怎么办?”虎痴虽然脑子有些愚笨,但看到阴痴的伤口后也是暗暗心惊,这下也不出去和燕云比武了,默不作声的待在一旁。
一时间,阴痴众人皆沉默起来,陷入了思考当中,这时,一个声音从人群的最后面响起,“交给我吧。”只见人群分开了一条道,露出人群后面的情景,一名男子低垂着头,坐在最后面的台阶上,“好,如果可以,杀了他!”阴痴朝男子点点头,众人见此男子出手,似乎精神都振奋许多,看向燕云的眼光中也含着不怀好意的意味。
侏儒阴笑连连,“有杀痴出马,那小白脸必然惨死于此。”
那杀痴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身来,似乎如同喝醉了一般,男子的眼神看上去很是空洞无神,男子缓缓的穿过人群,走到了燕云面前。
燕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满脸胡渣,头发凌乱,一脸憔悴,常人体型,穿着一身布袍,看上去很是落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燕云心中猜测,或许此男子是长于拳脚的武者。
“在下燕云。”燕云拱拱拳,杀痴看了看燕云,便将视线投向阴沉的天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沉默的站着,燕云倒没觉得尴尬,从怀中掏出一对手套,穿戴在双拳之上,手套似是用金属打造而成,散发着黝黑的光泽,“阁下可站稳了?”燕云伸展了一下拳脚,问向落杀痴。
杀痴仍是沉默以对,看着阴云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只有空寂,燕云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向杀痴走去。
越来越近,当燕云走到了相差一臂的距离,他站住了身形,落魄男子一动不动,仍然在呆滞的看着天空,燕云看着他,忽的,右拳击向杀痴,杀痴毫无觉察,就被一圈击打在脸颊之上,这一拳力道极重,让杀痴的脸颊产生了明显的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