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秘得一,可镇三界!
这是自古便流传下来的一句话,九秘乃先天造化秘术,得一便可纵横三界,逍遥一世,据闻无情女帝得到过完整的九秘,却未曾修炼,而是参照万族功法创出九字真言,欲与九秘相争,可见女帝的大魄力。
九字真言已知的是“临兵斗者列在前”七字,余下两字或许只有大势力高层知晓,九字每一字皆有不同的玄妙,无尘在探索一处上古遗迹的时候,机缘巧合寻到九字真言中的“临”字诀,能使攻击瞬移。
洞室内的风停了,白一狂喃喃自语,不知在讲什么,忽而抬头盯着无尘一番细瞧,暗赞其为人值得人钦佩。
姬寒雪道:“巫道友,还请不吝相助,自当感激涕零!”
在几人想来,无尘以九字真言做价,巫三娘绝无拒绝之理。
巫三娘道:“我不要九字真言……”
无尘道“你要什么?”
巫三娘的声音顿了顿,显是思索了一下,娇笑道“我要你……”,声音绵长,姬寒雪道“你要我师兄干什么?”
无尘两道云眉拧成倒八字,没有出言表态,巫三娘道“你瞧你师兄似乎并不反对呢!”
姬寒雪冷声道“那也不行,我不同意!”
白一狂见气氛微凝,悄声朝姬寒雪道“我们且先顺着她的意思来,反正无尘兄没有表态,也是做不得数的,让她出手要紧!”
巫三娘也不知听没听到两人的悄声交流,声音传出“我说过要你师兄了吗?我还没说完你们就抢着出声,听着,我不要九字真言,要你们记我一个人情!”
无尘没来由的一颤,惊惧道“你姓巫,巫叶是你什么人?”
粉帐内的人影沉默片刻,道“巫叶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巫三娘!”
白一狂暗道:这无尘兄莫非与巫三娘是旧识?
一问一答,显然有内情。
姬寒雪剑已出鞘,泪痕剑上寒光熠熠,有种除尽奸邪的浩然正气,似乎随时能斩断敌人头颅。
姬寒雪微转螓首,望向无尘,只要师兄指示一到,她会毫不犹豫的出剑,可当她的目光望到无尘,瞳中倒映出的是一个人茫然若失的神情。
无尘早已陷入刻骨铭心的回忆:
十三年前
仙人打架,凡人遭殃,一场修士大战令樊城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雪云皇室虽然拔有赈灾银两,但经大官小官层层克扣下来,到百姓手中也就二十文钱,杯水车薪解不了燃眉之急,而无尘的父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被人活活打死,以至于后来的无尘常常饿得头眼发昏。
很快无尘便到了八岁生日那天,饿了两天的他只能勒紧裤腰带,跟着城中的老乞丐出去讨饭,本就昏昏沉沉的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自己却跌倒了,小女孩似是富庶人家的子女,随行的几个丫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喝斥,当先的丫鬟还动起了手。
身上的疼痛无尘早已习以为常,口中不住的道歉,忽然听得一声仙女一般的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先撞的他。”
八岁的无尘身高一米二出头,却是羸弱得很,那埋到胸前的头颅不可置信的抬了起来,怔怔的望着那比他还矮一截的女孩,眼眶有晶莹的水雾弥漫。
先前动手打人的丫鬟朝无尘喝斥一声,吓得无尘忙是低头,那丫鬟对女孩道“小姐乃是金枝玉叶,哪里能是这小乞儿能比的,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
望着女孩干净华丽的服饰,再看一眼自己,又脏又臭,无尘都有种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他钻了,也好过脏了女孩的眼睛。
女孩走到无尘身前,吓得无尘退了两步,女孩悄悄递给他一些碎银子,又眨了眨大眼睛方才离开。
谁料天行无常,樊城爆发了大批起义军,率先抢掠了本地的富商巨贾,于战乱中,无尘背出了小女孩,此后经过几日的相处才得知女孩是富商巫家最年幼的千金,名叫巫叶。
女孩突逢大变,生活条件一落千丈,不久便得了风寒,无尘外出讨钱买药,最终被华有为抱上了山。
华有为常赞无尘仁义,但只有无尘自己知晓自己心中卡了一根刺,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当初他若是告诉华有为自己乞讨的目的的话,以华有为的为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年幼的无尘知道自己的仙缘来了,动了动嘴角,还是没有说出口……
无尘回过神来已泪湿双眸,激动的道“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老天开眼!”
巫三娘道“柳随风,你可巴不得我活过来呢,若是我死了,这心魔你怎么过得去,不然的话,你这样的人哪会关心别人的生死!”
闻得“柳随风”这个字眼时无尘一震,无尘是他后来的道号,俗名柳随风,怕是他自己都给忘了,但是她还记得。
无尘知晓她对自己恨念已深,决绝道“只要你出手救我兄弟,事后我必自刎,以死谢罪!”
巫三娘道“你说的话我还能信吗?”
无尘道“言出必行!”
巫三娘笑道“我不信……”
闻言,无尘顿时面色煞白,顿若雷震,轻声道“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姬寒雪虽不知内情,仍劝和道“师兄为人乃是正人君子,何需立誓!”
话出,屋内霎时陷入寂静,姬寒雪和白一狂只能保持沉默,哪料到一向不与外人讲话的无归奶声奶气的念道“世间……无仙。”
猛地,无尘面色更加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身形摇摇欲坠,几欲昏厥,姬寒雪忙上前搀扶着,巫三娘嗤笑道“君子?正人?柳随风啊柳随风,你竟不如一个小孩,仍妄想用这种方法度心魔,这真的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事,我巫叶自认慧眼识人,却第一眼就看错了你!”
浩然正气可令诸邪避退,对心魔有极强的克制之力,心若无邪,万邪退避!
听她证实自己是巫叶,无尘双膝一软,推开姬寒雪的搀扶,猛地跪地,仰面痛哭,状若癫狂的吼道“我……真的很想……赎罪啊!”
姬寒雪此时心很乱,她从来没见过师兄情绪失控,不知无尘师兄要赎什么罪,茫茫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屋子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粉帐内悠悠的自语“只是……赎罪么?”
无尘仰望粉帐,轻叹道“事后,我必以死报你的恩情!”,声音淡然,有一种解脱洒然之意。
姬寒雪和白一狂神色大变,同时出言却被无尘给制止。
巫三娘轻飘飘地道了一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