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谨慎,无尘仔细查阅这一方面的记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反倒通过一番查阅坚定了他的信念。
他虽然不懂什么是睡梦,也知晓除此之外别无它法,白一狂外表看起来沉稳,内心反而波澜迭起,心中的狂意汹涌,被那传说中的睡梦勾起了兴趣。
白一狂人如其名,他狂他嚣张是因为他有这个本钱,当即出言道“从无尘兄身上便可知晓凌兄也是一方人杰,我白某没有在乎的,若是讲真,唯独缺兄弟,我也不愿凌兄深陷睡梦中,不知能否与无尘兄和姬道友一同前行。”
说话间朝姬寒雪淡淡一笑示意,张狂但不失洒脱。
见状,姬寒雪本欲反驳,白一狂给她一种厌恶的感觉,还未等她说话,却听见身前的无尘抢先道“白兄一番好意,本来我是很希望白兄和我一道,可梵天一行,道阻且长,艰难不知何几,在下实在是不好为了一己让白兄陷入危险。”
其实无尘心底是极想白一狂一道前去的,可他还是将一切挑明,君子之风显露无疑。
华有为曾经教导他:“武道只是自保的手段,若以武犯禁,心难自安,任何时刻需无愧于心才能在修炼之道上勇往直前,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宁做伪君子,勿为真小人……”
伪君子若是做得久了,也就成了真君子,伪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只在于对心里杂念的克制力。
闻得无尘之言,白一狂清淡的双眸一闪,掠过一丝异样,对于无尘的话从心底里升起佩服,目光稍显复杂的道“君子之道,莫不是无尘兄以为在下是在客气,既然话已出口,绝无收回之理。”
青云是佛道佛理之国,杀戮不显,渡化才是最危险的,许多绝世大能被佛寺渡化成护道之人,对自身所属的势力倒戈相向,屋内的几人都相继沉默,深知青云一行的困难。
床边的姬寒雪轻轻抚着昏睡的凌空,抬头盯着白一狂,见其神色坚定,心中的厌恶被好感压下,郑重的问了句“为什么?”
毫无头绪的一句话,在姬寒雪严肃的俏脸上显得很重要,当无尘还在沉默不语的时候,白一狂兀自在坐了下来,自斟自饮一杯清茶后,神情黯淡的自语道“浊世何惧他人笑,我本是无恨谷的二公子,家道也是隐世修道世家,奈何那个坏女人在我父亲死后,公然与我大伯私通,并追杀我兄弟二人,我大哥为了掩护我……”
“至今我还记得大哥临死时那欣然的目光和拼死与敌厮杀的大笑,人活一世,不求大显于世,只愿快意江湖,与兄弟过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
白一狂明眸模糊,却不曾滴泪,也不顾在场还有人在,扬声大吼道“白玉钗,我白一狂与你誓死不休!”
白一狂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姬寒雪由人及己,眼眶微微湿润,轻轻抚着凌空的脸庞,无尘拍拍白一狂的肩膀道“斯人已逝,珍重,未必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也不知是安慰白一狂还是安慰姬寒雪,或是安慰自己,无尘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白一狂伸手揉了揉眼睛,咧咧嘴淡笑道“是白某失态了!”
白一狂有此言语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无尘与姬寒雪思及圣墟宗的时候也是黯然神伤。
无尘道“过往已过,此不再提,不知白兄对断天城十大天骄了解多少?”
白一狂微微沉吟,整理思绪道“知我所言,无尘兄与陆奇一战,必是对十大天骄有了一点认识,如果无尘兄以为陆奇是断天城第二的话就错了。”
“难道还有人比陆奇强?为何排出的十大天骄不精确?”姬寒雪道。
天骄榜是断天城主排出的,理应包含断天城所有天骄。
白一狂摇头道“知我所言,这个人排在陆奇之下,武道境界连天骄榜第十的都不如,他本来是隐居在此,不愿参与争斗,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断天城年青一辈中的第一人,即使巫三娘都避而远之。”
巫三娘,断天城十大天骄第一,以女儿身诠释了“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子不如男”,是一个武痴兼武狂人!
能让巫三娘退避三舍的人,令人难以想象,白一狂适时的讲道“洛子,武道天赋一般,却精通符阵两道,据说能炼制出灵圣级灵符,曾经一符一阵逼退兽潮,可性格极为古怪,生人勿近。”
“如果不是他不愿争名夺利,相信巫三娘也挡不住他的脚步。”白一狂又补充一句,言语中对洛子满是赞叹。
显然,这个白一狂极为推崇的洛子也是一方人物,白一狂猛地回过神来,惊声道“你是想……”
无尘点点头,可姬寒雪一脸的不解,凝眉道“你们就不要打哑谜了!”
白一狂目光望向无尘,心道真够异想天开的,果然,无尘接下来的话跟他想的一样,无尘气势内敛,冷眸一眯,寒声道“无论如何,都得请这个神秘的洛子出山相助,巫三娘也誓在必得!”
天骄榜上只有两人具有圣子称号,不过陆奇是不可能的了,这个神秘的洛子和天骄榜第一的圣子巫三娘就显得很重要。
谁也没有料到,过往记忆为何令修者无法承受,是因为回归的不止是过往的记忆,还有前世及久远到难以想象的记忆。
在凌空的脑海中,无数碎片式的记忆不断变幻重组,构成一幕幕灰暗有声的图像,不断的闪过……
在凌空消失的十五年今世记忆中,出现了一个他绝对难以相信并且无法想象,甚至是不可能存在的人物,虽然仅仅是一个一闪而逝的片段:
他父亲端坐高台,眉眼带笑,身前跪着一个孩童,正在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