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航班旅客？”何美燊抑制住想要冷笑的冲动，抑制的有点费劲，脸上的肌肉都有点走歪，问：“纪队，你到底有什么依据认定凶手一定是坐飞机到的本市？她有可能是本市人啊，有可能是坐火车、坐汽车来的本市啊，然后机场只是一个碰头的地点啊。”
“一份稳定、收入高的职业，就意味着时间受限。现在正是清明假期，这个时间对凶手有着某种意义，她做了充足计划和准备，一击即中、全程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一切尽在她的掌握和控制，我们却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她跟踪或者是熟悉凶手的人，她没有带走死者的钱财，却偏偏带走了死者的手机，说明手机里有她的痕迹甚至她的身份，移动互联网时代要掌握一个人的行踪和习惯对于计算机高手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这也恰恰说明凶手的时间问题，她无法近距离的接触死者，他们选择在机场见面是有理由的，这是他们的约定，凶手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但是受于时间的限制，她不可能提前很多天到达哈市守株待兔的。”此刻纪森双手撑在窗台上，背对着何美燊，哈市的夜幕渐渐拉开，影影绰绰中纪森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身材给人无限自信和安全感。纪森的背影很让何美燊想到一个人，一瞬间她有点恍惚。
“只是我的推测和分析。”纪森回过头，淡淡的说道，又说“走吧，晚了。”
何美燊点头，说：“我也希望你的推测和分析是对的。”
纪森低头浅笑，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像一个括号。这是何美燊的新发现。
他们走到门口，何美燊又想起一件事，说“如果凶手的时间如此宝贵，那凶手也不可能再重返犯罪现场啊，您刚才也不应该对我大打出手啊。要不是我身手敏捷，早被您放倒在地了。”
纪森摇头笑了笑，说：“是你先动手的。本来我没有特别在意，谁知道你的脚步越放越轻，还有刀子弹出的声音…….”突然想起来：“你的那把刀能给我看一下吗？”
何美燊也笑了，从口袋里把那把刀拿了出来递给纪森。
这是一把黑色、小巧的折刀，完全看不出是军事匕首。纪森轻轻弹开，刀刃在暗色中闪出银色的光芒，纪森忍不住赞叹道：“strider GB系列的战术折刀吗？”
何美燊耸耸肩，说“不知道，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去美国学习时给我买的。”
纪森又观赏了一会儿，掂量了两下，笑着说：“这可是管制刀具啊。”
两个人相视而笑，有了些许默契的感觉。
三天内的航班旅客名单出来，经过一番排查后，哈市刑警大队虽然缩小了范围，但是人数依然很多、没有指向某人。
蒋荣鑫把名单拿给纪森过目，就是这样一份谁都不报什么希望的名单，竟然有了重大突破。
因为名单里有一个名字——李小米。
纪森不久之前才受大学同学刘阳所托查过她的资料。在看到“李小米”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眉心动了动，立刻对蒋荣鑫说：“我要这个李小米的全部资料。”
蒋荣鑫也回忆起了一点事情，心里嘀咕，该不会这么巧吧？嘴上说好的，马上去办。恰好何美燊到纪森办公室送材料，她急问：“有线索了吗？”
纪森不语，何美燊是急性子，忍不住又问：“这个人有问题吗？”
“现在还说不好，你们先去做事吧。”纪森挥了挥手，不想多谈。
何美燊肝火上来了，把材料放到他的桌子上，二话没说，气呼呼的走开了。蒋荣鑫狡黠的笑而不语。
其实即使纪森现在没有看到李小米的资料，他也对这个女人的事情记得非常清楚。两个月前，在南方S市的大学同学刘阳给他打电话，让他查一个人的资料，他报了李小米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纪森还开玩笑道是要谈婚论嫁的对象吗，大家同是公安查她的底应该不困难啊，是要避嫌还是怎么滴。刘阳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和一个案件有关系，但是不方便透露详情了，一个当事人过去是哈市人，而这个女孩子的籍贯是齐齐哈尔，和案件有一点关系，主要想查一下他们之间有没有过什么交集，以及这个女孩子过去的经历中有没有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纪森琢磨道。
过了一会儿，蒋荣鑫又来了，把一叠资料递给纪森，小声问：“纪队，这是李小米的资料。原来真是您之前让我去查过的人吗？我记得是您的大学同学拜托您查的。”
纪森快速的翻看着李小米的资料，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原来她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
蒋荣鑫眉毛挑了挑，咳嗽了一声才说道：“纪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她所就读的大学只是普通大学，她的成绩也非常一般。能是那种黑客高手吗？”
纪森抬眼看着蒋荣鑫，面无表情：“你接着说。”
“当然，李小米的身高和身材是符合侧写的。只是将她作为重点调查对象似乎证据不是那么充分啊。”
“你和何美燊去追踪她到达哈市后的行踪，一个细节也不能放过。我现在要了解清楚她之前究竟牵涉进什么案件里，我的大学同学是刑警队的。”
蒋荣鑫明白他的意思，队长的大学同学也是刑警队的，人家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拜托千里迢迢的大学同学去查这个人，这个人肯定是在一宗刑事案件里有问题呗，但是肯定没有明确证据，不然早就发协查通报了。之前纪森就透露了他个人的看法，他认为凶手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所以他们排查旅客名单的时候也特别留意了这一点，无奈没有人有前科啊，现在“李小米”的名字如此机缘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身高、身材、学历、专业、工作都符合纪森之前对凶手的侧写，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不相信“巧合”的发生就是不相信“低概率事件”的存在，他们这一行，从来就不相信“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