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纪森的意料,在付林到机场当天的飞机航班旅客名单上并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当事人。
当天上午从七点到十一点之间到达哈尔滨机场的航班共有十五架飞机,旅客有六百七十三人,其中年轻、单身的女性有一百二十一人,纪森他们的调查对象就是这一百二十一人,身高圈定在一米六以下、身材偏瘦,又排除掉了一大半的人,仅剩下三十五人,理论上来说,这其实极大的缩小了凶手的范围。对这三十五个人进行了调查后,令人懊恼的结果出来了,这其中并没有凶手。
纪森对调查结果不置可否,快速的翻看了一遍调查的档案,内心有了一个评判。何美燊看到她的队长此刻略带一丝苦笑的摇摇头,立刻问道:“纪队,我们的调查有什么问题吗?”
“呵,没有,大家都辛苦了。”纪森微笑着说,然后又吩咐道:“把前三天的搭乘飞机到达本市的旅客名单调出来,再次排查一遍。”
队员们有点咋舌,何美燊憋不住,问:“您的意思是凶手前几天就到了本市,案发当天特意返回机场?”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那我就不明白了……..”何美燊还要再问,纪森打断她:“好了,去做事吧。”
纪森虽然并不霸道,但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意思,他挥了挥手、抿着嘴唇并不想多解释些什么,何美燊只好把话和口水一起吞到了肚子里,闷闷不乐的和其他队员一齐起身离开,心里对纪森无限腹诽,小声嘀咕着牛逼个屁啊,站在她旁边的刑警蒋荣鑫忍不住笑了。
何美燊对蒋荣鑫抱怨:“什么嘛,话也不说清楚!”
刑警大队的新鲜血液多,蒋荣鑫也是近两年新进的刑警,个子高大,长得有点像伟人孙中山,所以队里经常开玩笑叫他“中山先生”或“伟人”。蒋荣鑫还是很崇拜纪森的,他对何美燊说:“纪队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就没看出有个毛线道理!凶手不在案发当天的旅客名单里,说明凶手是从其他地方、其他交通方式到机场的,这就有无限的可能了,她有可能是本市人,有可能是一个月前搭乘飞机到本市的,还有可能是鹤岗、鸡西人啊,有可能是坐火车来本市,然后再去机场的,他为什么就要查前三天的旅客名单啊?!”
“那,正如你所说,的确有N多可能,也意味着无从排查。现在纪队他给我们缩小了范围。”
“那我就是不懂,他凭什么这样来缩小范围?根据呢?理由呢?”
“纪队总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们查查看不就知道了嘛!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何美燊扮了个鬼脸,不屑的说:“哼,蒋荣鑫你就是个马屁精。”
蒋荣鑫也不甘示弱:“何美燊你懂个毛线!”
“好,你懂,那你们就去查吧,我去跟其他的线。”何美燊扭头就走。
“哎,哎,你要跟什么线啊?”
“就不告诉你!哼。”
“真矫情,古话说的好,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蒋荣鑫无奈的感慨。
何美燊在办公桌前闷坐了一会儿,怎么想都有些不甘心,想着想着竟有些气呼呼的了,她思考了一会,决定去付林被杀的案发现场——肯定是有些什么被遗漏掉了。她也没有和其他同事打招呼,就独自去了四季花园的案发现场。
她是自己开车去的,她的家境优越,一参加工作爸爸就给她买了车。车子开在路上,她的心情也渐渐平复,暗骂自己真是沉不住气,或许纪森不是故意在卖关子,只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已,没有把握的事当然也不好说出来。正这样想着,已经到达了四季花园。
付林踏上死亡之路的影像每一帧都刻在她的脑海里一般,此刻何美燊站在凶手从付林车里走出来的那个位置,她环视着周边的环境,只有一个监控探头,当然只有一个,这是警方已经确认过的事实。凶手始终背对着监控器,那她是否已经知道这里只有一个监控,所以才背对着?何美燊摇摇头,凶手要发现这里有一个监控并不困难,车子开来的方向上只要留意就可以看到,关键是凶手的装扮,在其他路段上拍到的视频里可以看到她当时裹得严严实实的,即使在四季花园这里有其他的监控,应该也拍不到任何有特征的痕迹。何况何美燊他们又查看了四季花园附近所有监控七天前的视频,并未发现可疑的人物。所以,凶手事先没有到现场踩过点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何美燊走进四季花园,再一次查看这个花园,容积率很大,楼栋之间隔的非常大,如果我是凶手,那么这一路走来,我就可以确定我要采取哪种方法解决掉付林了。残忍的、消耗时间折磨他还是痛快的解决他。
一路凝神思考,很快到了案发现场。突然何美燊紧张了起来,她敏锐的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先是听到房间里有一点声音,那声音虽然轻微,在如死般的寂静中还是引起了何美燊的注意,门上的封条被揭开了一半,门仅开着一条缝,透出微亮的一丝光线。她放轻了脚步,右手往后腰的位置摸了一下,其实不用摸她也知道那个位置没有枪,这只是她紧张的表现。她轻轻的吐口气,镇定了心情,轻轻的拉开手袋,里面有一把军用匕首,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礼物。这把匕首非常锋利,是一把折刀,她把手袋放在了地上,把匕首弹开,猛地把门推开,视线所及的范围没有看到任何人。
何美燊的心依然提着,右手握紧那把匕首,轻轻的往里走,她看向左侧——没有人,突然她感觉到门的后边有人迅速的窜了出来,何美燊立刻一个后踢腿向对方劈了过去,这是跆拳道的动作,对方反应也很快,这一脚踢空了。两个人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