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五月末。
一个漆黑且寒冷的夜。
我蜷缩在一辆颠簸不停的军用卡车里,冷得发颤。
虽然是五月份,但沙漠昼夜温差较大,所以此刻最大的感觉就是冷,刺骨的冷。
同我蜷缩在同一漆黑的卡车里的还有另外五名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在此之前我们彼此都不怎么认识。
他们之中的四名同我一样也是沙漠工作者,属于其它沙漠探险考古支队的。
另一名则是身着潮流的留学生。
因为卡车车箱里很黑,我们几乎没怎么交流。
卡车在颠簸继续前行着,它将驶向哪里,我们也无从得知。
我们只知道我们是去执行绝密任务的,具体是什么任务我们更是不清楚。
会不会这任务同鬼城有关?
这事还得从两星期前说起。
在这里先介绍一下,我叫李建设,刚好24岁,地质大学刚毕业半年。在沙漠探险考古支队中休整。
我们支队位于戈壁沙漠边缘的一个山谷村落里。这个山谷村落里有密集的胡杨林和树柳灌木。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口甜水井。
这个村落有十几栋密集的土坯房,是当地牧民建的。
这种房子是木结构的,顶上铺瓦防雨防沙(类似南方的瓦房),墙体则都是就地取材,或者用未经烧制的泥砖砌成,或者直接版筑而成,所谓粉刷也只是用土和泥拌上麦草秸秆。土房的设备都很简陋。不过跟沙漠比起来,这里的环境算是好的了。
话又说回来,二周前,有一个老牧民去追逐野生骆驼,迷失在了沙漠里。
这老牧民叫老郭,他的老伴几年前已经过世,也没有什么子女,他平时同我关系很不错。
我当时急了,连忙将情况汇报给了支队的领导。人命关天,领导很重视,立马组织了支队的同志还有附近的牧民到沙漠里寻找,不过足足寻找了一周多,也未能找到他。正当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永远埋葬在沙漠的时候,他突然又回来了。
老郭自已说他去追逐野生骆驼,误打误撞进入了罗布泊深处,遇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在沙漠深处发现了一个有着上千口棺材的鬼城。
在一个浑圆的小山丘上。远远看去山丘顶部有一片密密的枯立木,高4-5米。奇怪的是,枯立木的株距极近,一株连着一株,互相支撑着。
山丘上,遍地都是木乃伊、骷髅、被支解的躯体、随时绊腿的巨大木板和厚毛织物碎片……
老郭还带回来了几件破烂的但很有年代的瓦片及一些毛织物。
支队的考古老专家们,一看这些瓦片及毛织物,不得了,这些东西至少有三千年的历史。
老郭发现的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小河墓地。
这事件一下子炸开了锅。
支队的领导还专门就此事上报了中/央高层。
正当大家信心满满准备寻找鬼城的时候,老郭再次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大家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又去鬼城寻宝了。
老郭失踪前一天晚上,我还同他喝过酒,迷迷糊糊中他告诉我,他在墓地中看到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她披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戴着一顶装饰有红色带子的尖顶毡帽,服装很高贵,有着漂亮的鹰勾鼻,娇红的薄唇,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微笑时很迷人……
在沙漠深处,怎么可能看到女人?老郭一定是喝晕了。
“给,送给你的。”老郭掏出了一块很粗糙的玉佩。
“给我?”我接过了玉佩,约五厘米长,三米宽,普通无比的淡绿色,几乎没有什么光泽,貌似在地下埋了很久,玉佩雕刻成双鱼样,不是阴阳鱼,不是两条首尾相互衔着的鱼儿,而像镜子,是两条一模一样嘴对嘴、尾对尾相互衔着的鱼儿。
这玉佩看上去很普通,同地摊货差不多,所以我也就接受了。
“建设,我可告诉你,这玉佩不简单,你可一定要收好了。好了,不喝了,我要休息了。”老郭已经喝得晕坨坨,说完他就倒在床上了。
“好,好好。”我随手将玉佩塞进裤袋,给屋子的火坑添加了柴火,并帮老牧民盖好的被子,然后才离开了他的家。回到了支队的宿舍,我钻进被窝,几秒钟的时间就睡觉了。
“李建设,李建设……”第二天中午我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来,头痛的很,昨晚喝得大漠琼浆很霸道。
“发生什么事了?”
“老郭失踪了!”
“失踪了!”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同其他牧民把整个山谷村落都找遍了,也未能发现老郭的身影。
老郭去哪里了?也许他又去鬼城寻宝了。
我正准备把情况汇报给领导的时候,领导也恰好有急事把我叫了过去。
“领导……”我刚迈进高主任办公室时,立马看见了一名高高瘦瘦的军官。
“李建设。”高瘦的军官紧紧地看了我一眼,又翻了翻档案本。
什么情况?我满是疑惑。
领导简单给我说明了一下,我才知道,原来一个小时前,地质队里开来了一辆解放牌大卡军车,车牌号被粗糙的黄纸遮盖着。从上面走一下一名高高瘦瘦的军官,拿着军区的调令,径直走进了领导的办公室。调令上指定我要去执行一项重要的绝密任务,并且马上出发。
绝密任务?马上出发?为什么选得是我?反正领导没跟我说实情,我也不能问。
那名高瘦军官更没有对我多说几句。
总之我得匆匆收拾了行李,就跟随着军官上车了。
大卡车离开支队土房时,车轮掀起了一层黄沙,透过呛鼻的黄沙,朦朦胧胧可以看见荒漠里孤独的胡杨,对于这未知的旅途,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快山谷村落的土房,慢慢远去,最后消失了。
一路颠簸,也记不清多少次大卡车被陷在泥沙里,总之四周的景物逐渐变得陌生起来,车队很快已经驶出了我所熟悉的区域。
凭感觉,我知道车子是在向北行走,不过车子七绕八拐后后,我就再也分不清方向了,并且在颠簸摇晃中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最后来到了一所营地停下。
从那里又接上了五名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其中有一名青年,给我印象特别深。他身着潮流时尚,一身上下全身蓝色的牛仔服装,一双动有英文标志的运球鞋,要知道那个年代,牛仔衣裤、运动鞋可是时尚的代名词,何况还有英文的。他是短头发,前面的头发还染了几撮黄色,苹果脸,皮肤光滑,有点像女孩子的面相。从他的打扮,应该是是从国外“浸过咸水”回来的。
“你们好,我叫杨老二!”这青年讲着吾咸吾淡的粤语普通话。他一开口自我简介时就把我们逗乐了,同时也把我同他的距离拉近了,因为我也是南方人,在大学的时候,也曾因为讲普通话太烂被同学取笑过。
至于他的名字肯定用的是假名。因为是秘密任务,他用的是假名也未尝不可。
“我叫李建设……”我同杨老二握了握手。
而另外四名青年是我的同行,来自其它探险支队的人员。
至于这次我们是参加什么任务?没有一个人清楚。
大卡车在简单沙漠公路上绕来绕去的,我们早就失去了方向感,也不知车子是在往哪个方向行驶,只能是抛开杂念任由它疾驶,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大卡车中途也停下来让我们简单吃饭,大小便,然后又继续赶路。
就这样我们整整在车厢里蜷缩了近十二个小时。
“吱……”卡车忽然停下了。
“下车,今晚在这里休息。”卡车帆布突然被一名士兵掀开,刺眼的灯光立马射了进来。
到了?我们几个满是疑惑,陆续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