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真的很难跟你讲嘛。”胡宇心里嘟哝着。
胡宇走出门后，方志远还在麻木不仁地坐着。田松原突然站起，坐到方志远边上。
“志远……”田松原坐在方志远边上，吸了口气，看着他，“我摆明了告诉你，汪春涵这样的女孩儿不适合你。不单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任何人，因为她根本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么。”田松原残酷地说，“可能这话由我说出来，你觉得不中听。但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女人，可以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么，这是她们的特权。但是男人，一定要知道，什么是自己要争取的，什么是自己应该放弃的。再他妈难受也得放弃，你懂吗？”
呆呆地看着桌面……
方志远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他只是置若罔闻地看着手机，希望来电的是汪春涵。
然而……田松原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汪春涵！
惊恐地看着田松原和他手上显示着“汪春涵”的手机，方志远像被某种魔法点住了，怎么都动不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田松原接起电话。
“对，他和我们在一块呢……”是完全没好气的语气。
“你别问他在哪儿，”田松原对着电话继续恶狠狠地说，“你也别再找他了，我告诉你汪春涵，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是到底在干吗！”
方志远呼吸急促地看着田松原，想去夺他电话，但又毫无勇气，只能任凭发狠的声音这样传进耳朵。
“你可以自己玩自己，自己害自己，这都是你的权利，但是你别来害我哥们儿。是，我叫你不要再去害他了！”
砰地关掉电话，田松原转头迎上方志远呆呆的眼神。
“怎么了？”田松原无辜地问。
“你！你！你！”
你别问他在哪儿，你也别去找他了……
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对我的女朋友说这样的话……尽管……
这样盯着田松原，方志远眼神里全是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然后，毫无征兆地，他突然站起来，发疯一样地冲出包厢。
胡宇正在抽烟，突然看见方志远状如疯魔般地冲出来，什么也不管就往外面冲去。
“喂！喂！你怎么了？你去哪儿啊？”
转眼间，人已经没了。
206
方志远家门口，汪春涵凄楚地放下手机，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是走是留。这时，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远远地奔过来，奔到她面前，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了愣。
玲子想敲门，但转头看看汪春涵，又很困惑。
尤其是，汪春涵也这么困惑地看看她。
玲子想了想，又转身敲门。
“别敲了，方志远他不在。”汪春涵说。
玲子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
“你谁啊？”
“我是他女朋友，”汪春涵疲倦地笑了笑，“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你呢？”
“我是他学生。”玲子说。
便利店外的街上……
学生的老师手里正拿着瓶啤酒，咕嘟咕嘟全部喝下，然后一发狠，把酒瓶摔碎在地上。
心，也全部碎光。
“我真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
方志远家门口，玲子静静地靠着墙，听着汪春涵倾诉。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汪春涵像对自己说一样喃喃不已，“竟然会发消息给他朋友。其实，他长得根本不像我以前的男朋友，可能气质有点像，做事的感觉有点像。其实两个人根本就是两码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
玲子不说话，看着方志远家的门。
“不过，我的确应该回去好好想想我到底要什么。”说着，汪春涵自言自语地笑起来，“我要走了，你呢？”
“我在这里等他。”
“嗯，再见。”汪春涵朝她点点头，往楼道外走去，眼看就要隐没，忽然被身后的人叫住。
“喂！”
“嗯？”汪春涵转过头。
“我是那个你想要他做你男朋友的人的女儿。”
207
田松原车里。
田松原开着车，边上的胡宇正在对他痛骂。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啊？”胡宇在有限的空间里挥斥方遒，“对汪春涵说别再找方志远，这样他以后还怎么把你当哥们儿啊？”
“他不把我当哥们儿无所谓，”田松原耸耸肩，“但他再继续和那个女人纠缠下去他就完了。那个女人根本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她会把志远给毁了的，现在已经毁一半了。”
“你根本还不明白问题关键在哪儿！关键是汪春涵想勾搭的人是你！”胡宇怒了，“且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这个，但现在问题是方志远的心态。他现在面对你特别自卑你知道吗？自信全毁了，你再这么当着他的面，对汪春涵吆五喝六的，你他妈让他把自尊心往哪儿搁？”
“自尊心可以慢慢建立的。”田松原扬了扬眉毛，“而且我都说了，他以后还当不当我是哥们儿无所谓。”
面对这样的朋友，连胡宇都束手无策起来。
方志远喝得醉醺醺地走来，玲子靠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也不说话，也不上去迎。同样，方志远走到门口，也不看她，掏钥匙开门。
“你怎么来了？”方志远装作无所谓地说。
“我来看看你。”玲子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都知道了。”玲子冷不丁地讲道。
方志远站直了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都知道了啊……
转过头，笑了笑，“喔，是这样吗？来看笑话的吗？”说完，转身就要进门。
“方志远！！！”玲子大喊一声，死死盯着他。
方志远……站住了。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招女孩子喜欢的，很多女孩子都会喜欢你的！”
“哦，比如呢？”
“比如我！！！”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是曾经对他说过的……
再一次说……
还是这么不假思索，不留余地。说完，玲子还是死撑着，瞪着他。
看了玲子一会儿，方志远突然仿佛被什么迷了心窍一样，大跨步走上去，一把捧住玲子的脸……
狂吻起来。
玲子死命地挣扎着，但心爱的人就是这样地强吻着，用自己并不喜欢的方式，和并不喜欢的原因。
腾出手来，玲子猛地推开方志远，狠狠一个耳光扇上去。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
被响亮地扇了一耳光，方志远愣了愣，又凄惨地笑起来，“所以你看，女人没有一句真话，全是谎话……”说完，一眼都没有再看玲子，走进屋，关上门。
强忍住眼泪，玲子慢慢靠着墙坐下来。
就像胡宇说的，方志远现在的自信已经全部被摧毁。现在对于汪春涵，他又是害怕恐惧，又是担心她再也不理他。这样复杂矛盾的心情，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从来没体会过。
他麻木悲伤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手机再也没有亮起。
深夜，门外的玲子早已经走了。
方志远不断地看着手机，没有短信，没有来电，没有一个人关心他。
他，已经被全世界遗弃了。
关机，再开机，还是没有变化。
他再也忍不住，拨电话给汪春涵，开始没人接，再打，汪春涵干脆掐掉了。
……你不要再找他。
她，竟然是这么听他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