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好好照顾孩子,我就帮你。”陆晓君又肯定地说了一遍。
“叽叽,叽叽”小家伙们焦急地围住陆晓君。
“少啰嗦,让那个白灵来找我好了。”陆晓君生气地把四个家伙打到了一边。
“叽叽,叽叽”四个家伙又扑了上来。
“再吵我就化了你们去喂梦鲀,不信就试试。”陆晓君举起手,做出拍下去的动作,四个家伙一下子躲得无影无踪。
“好了,你要知道,我出去了,没有引梦蜂我就再也进不来了,所以你要赶紧决定。”
“好,我答应你。”方静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陆晓君再没多话,从包里拿出一个被蓝色梦符封印的盒子,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打开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陆晓君闭上眼睛开始默念“无情,无泪,无缘,无果,梦灵之源赐予我圆梦的力量,破!”红色药丸瞬间裂开,散发出炫目的光彩,“张开嘴。”
方静条件反射似的张大嘴,“进!”光芒飞快进入到女人的嘴里。
“消!”陆晓君的额头已经微微冒汗,今天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明天怎么办呢?
“记住我们的约定,如果你对孩子不好的话,你身体里的契约咒就会爆裂,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说完这几句话,陆晓君好像已经用完了所有力量,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叽叽,叽叽”四个家伙又围了上来,眼睛里发出淡绿的光芒,把陆晓君团团围住,一闪一闪把能量输送给她。
“谢谢你,谢谢你,我的守护神。”尽管是在梦里,方静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哽咽着连声道谢。
“记住我们的约定。”刚恢复一些的陆晓君又嘱咐了一句,“天快亮了,我们走吧。”转头把四个小家伙装进包里,一跃身跳出梦境,瞬间化成一道青烟向着来时的方向飘去。
方静瞬间从梦中惊醒,愣神一会儿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用手按压了一下腹部,熟悉的疼痛真得消失了,再使劲压一下,还是没有。她鼓足勇气,使劲用手捶下去,除了被打的痛苦之外,那种熟悉的不属于这个身体的疼痛真得没有了。方静立刻奔到窗户旁边,对着寂静的夜空大声喊着“放心吧,我的守护神,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伟伟的,放心吧。”
青烟从来的窗口飘了进去,很快的慢慢聚集,聚集,最终聚成人形,陆晓君蜷缩着躺在地上,在渐渐升起的朝阳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好在守护梦奴已经给她输送了能量,否则她连爬动的力量都没有了。
“晓君,起床上学了。”老妈的声音在门外配合似的响了起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知道了。”虚弱的声音可以被解读为还没睡醒,老妈又回房间睡觉去了。
陆晓君苦笑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白灵?”眯起眼睛终于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后才发现,书桌旁正坐着那团让她憎恨的白光,“你现在来干什么?你们不可能是想把我累死吧,我可不答应哦。”声音很虚弱却带着几分不服输的戏谑。
“还有心情调侃,果然是千年难遇的纯血梦灵哦。”白灵冷笑着说,“难怪长老会的老鬼们这么袒护你,屡屡为了你开禁。换做别人,昨天晚上就被长老收了,你犯了这么大禁令还有命回来,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呢。”
“收我?那就收吧,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陆晓君不屑的笑了出来。
“我就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你的出身?你老爸?你的命运?还是你的使命?十年了,每一天都听你在抱怨,愤怒,还有委屈,永远都是别人对不起你,伤害了你。那么,你呢?你又为别人做了些什么?你老爸为了换回你的生命替你死了,那是因为他觉得你会比他做的更多,更好;为了安慰你,长老会把本来该和你父亲一起死的母亲留在了你身边;为了培养你,长老会一次又一次原谅你犯的错,你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希望你有一天能真正清醒过来,发挥你圣灵梦族血脉的力量,为更多人类服务。他们......”
“你闭嘴,我根本不需要你来教训。别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如果我不是千年圣灵梦族后裔,如果我不是同时拥有阴阳之力的梦灵,你们会做那么多为我吗?你不是也说了,一切只是我有利用价值而已,你们做这一切只是希望我做的更多,真正关心我的人有吗?有人在乎我开心不开心吗?有人问过我是不是想守梦吗?你们把老妈放在我身边,却让她永远困在梦境里,听不见我,看不见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是为我好吗?我不许哭,不许笑,不许做自己,甚至不许有任何人类的感情,你们觉得这样的我会幸福吗?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有爸爸妈妈爱我,有朋友关心我而已。”陆晓君疯狂地咆哮着,但是依然习惯地让泪在眼眶里没有流下来。
“原来如此,你只不过是一个胸无大志,狭隘的小女孩而已。什么圣灵梦族,什么千年神话,再伟大的血脉寄生在无能之辈的身上也不过是一场悲剧。”白灵的笑越来越冷,“你想、你觉得、你以为,而你真正关心过别人吗?你父亲和你一样经历过父母惨死,无人理解,无泪无情,但他从没有自暴自弃过。我记得曾经我也想要自杀,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背景,长老会决定放弃我,而你的父亲却来找我对我说‘如果死了就解脱了,你就死吧。’我当时很生气,他又说‘命运从来不会眷顾那些自己都放弃自己的人,想靠别人来证明自己价值的人本身就很蠢,更何况是那些掌握着别人命运的人。上天给了你一个伟大的身体,你却自感平凡,谁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后来我再见他的时候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在微笑,一点儿也没有后悔的样子。既然你这么自甘平庸,那你觉得他是想用死来成全一个今天的你吗?再看看可可他们几个,他们的命运不是比你更惨,不但没有父母,连一个完整的身体都没有过,一出生就被烙上了梦奴的印记,一辈子都要守护血统高贵的梦灵,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你又什么时候尊重过他们,关心过他们,高兴了把他们当玩具,不高兴就把他们关起来,甚至想不起来都不给他们吃饭。你从来就没把他们当人看,可是他们却依然无怨无悔,甚至为你牺牲自己卑微的生命,你以为他们真的怕你吗?的确你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自由发泄感情的权利,但是你可以在人们内心深处分享他们的父母,朋友和感情,这难道不是上天给你的最好的恩赐吗?上天给了你一个伟大的身体,就是要让你完成伟大的使命,陆晓君你明白吗?”
陆晓君一下子愣住了,十年来她一直把自己困在自己的悲伤里,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人,更没有试图改变什么,无穷无尽的自怨自艾压抑了她的一切,蒙蔽了她的心灵,让她忽略了身边的一切,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父亲的心意,更没有在乎过梦奴的付出,她一直感觉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就连她的抱怨和任性也是理所应当的,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理所应当。
白灵的话真正地刺痛了她内心最深的神经,父亲的血,母亲的泪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不断放大,放大,不过这一次她的头没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