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幽幽鬼城,颠倒众生。冥冥修罗,为谁摆正。
谁辨那人是非黑白?谁明那事真假对错?
谁是台前真凶?谁是幕后英雄?
顿时,整个枉死城后院甚至整个鬼市的气氛都变得诡异紧张起来。六道君主连连后退数步,阎王守在他身边,修罗和其他鬼差将狄仁杰等人围住,并慢慢逼近。
狄仁杰望着他们,毫无惧意,缓缓说道:“武天通很快就会率领两万羽林军冲杀进来,如果你们现在离去,也许还来得及。”
修罗道:“哼!你以为这种话我会相信吗?”
狄仁杰道:“不是我想放了你们,而是以我们现在这四个人的实力的确是难以完胜而战。但是,如果我们拼死拖住你们片刻等武天通率领羽林军杀进来还是绝对可以的。”
片刻的沉默和犹豫后,六道君主道:“绝不能让武天通抓到我,快带我走,走秘道。”
修罗对阎王道:“你带君主先走,我来善后。”
十个鬼差和阎王一起护送六道君主离开,现在包括修罗、沙陀在内,陆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十二个。
裴东来率先动手,直奔修罗。修罗挥剑相迎,招招都刺向致命的要害。
狄仁杰心想不能久战,不然等外面的鬼差杀进来就插翅难飞了。他边战边退,把鬼差引到巷子里,因为刚才进来之前,他发现巷子里有几根石柱顶在上面,是为了支撑平衡。如果能毁掉这几根石柱,那上面必定会塌陷,那时也好趁机脱身。
狄仁杰的家传兵器亢龙锏有一种特殊的威力,就是可以测出与之相撞物体的弱点,而这个弱点就是密度不集中的空心之处。然后一击必出裂痕,再击必会断碎。
狄仁杰拿着亢龙锏在那几根石柱上都击了一下,顿时裂痕随着声音蔓延凸显,鬼差们都一惊,住了手,不敢靠前。狄仁杰此时再击,那石柱的裂痕再次暴走无形,瞬间断碎,上面塌陷,水和土都倾斜而下。
狄仁杰趁机叫上裴东来和上官静儿、陆晓脱身,直奔阎王和六道君主离去的方向。
可是那个方向是一条死路,狄仁杰道:“一定有机关,大家分头找找。”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面前的石壁响动起来,竟然是一扇石门,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上官静儿惊呼:“沙陀!”
狄仁杰道:“沙陀你为何助我?”
沙沱道:“梵衍那国书是我族人的信仰图腾,在我族人心中,要全族膜拜,是至高无上的圣经宝典,一直都是由我王世贵族私密保管,世代供奉。可是不知为什么却被先皇知道了,先皇索取不成,便大开杀戮,而为掩饰其罪行,竟然将我全族灭族。”
狄仁杰道:“原来如此,既是家仇,也是国恨。所以你既不会站在李氏这一边,也不会站在武氏这一边,你是想让李氏和武氏自相残杀,你要毁灭的是大唐。”
沙沱脸上露出一丝悲痛,道:“不管是家仇还是国恨,对我来说都是私人恩怨。私人恩怨就要单纯直接多了,至少不用背负过多的责任和束缚,也不用找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做借口。大唐江山,虽有内乱,但仍是牢不可破,所以我从未痴心妄想地要毁灭大唐。只是这私人恩怨,无法让我袖手旁观,听天由命。”
狄仁杰深深地叹了一声,道:“你本有一颗慈悲之心啊!”
沙陀面目开始扭曲,阴沉无比,道:“心?上苍待我族不仁!有一颗佛心又有何用!”
沙沱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悲痛闪现出一丝无奈和苦涩,笑意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解脱和轻松。
陆晓知道,这是看破红尘生死的执著和放弃,是生无所恋,是死无所求。
当陆晓走出秘道后,着实让他一惊,因为这秘道的出口竟然是皇宫的御花园。他沉思片刻,很多画面在脑中不断闪现,这最后的谜团也在若隐若现中渐渐清晰。
沙陀道:“狄仁杰,我恨的是先帝,不是你,也不是天后。洛阳城外有左亲王李宵的十万兵马,本来以大佛倒塌为信号,现在只要时间一到,驻扎在城外的兵马就会冲杀入城。”
上官静儿一声惊呼,道:“什么?!”
沙陀似乎很满意上官静儿的表情,道:“左、右亲王府的三千死士,藏于洛阳城中的两千鬼差,现在应该在皇宫中了。一万兵马很可能已经从其他地方冲杀入城了。”
上官静儿道“快,我们去禀告天后!”
转身立刻冲向明堂,三人也跟了上去,只留沙陀一个在那里狂饮烈酒。
……
天色阴沉,苍穹如墨,重重地压下来,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慌。
通天浮屠本是以武则天的模样雕建而成,白日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就像一尊从天而降的神佛;可是在这漆黑的晚上,光芒散尽,夜凉如水,巨大的黑影就如同一个来自地狱收割灵魂的魔鬼,吞噬着所有的生命。
在它的目下,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也许,这就是天命所归吧!
众人走进大殿,武则天此时已坐在龙椅上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周,而文武大臣左右两排并立,井然有序。
狄仁杰跪拜行礼道:“启禀天后,此时李宵正带着兵马准备冲杀入城。”
武则天道:“我早已派羽林军布防,他们根本就无法冲杀入城。传令,命武天通带李宵人头来见。”一个传令官应声而去。
狄仁杰道:“敢问天后派了多少羽林军?”
武则天道:“全部,一共有六万。”
狄仁杰道:“可是李宵有十万啊。”
武则天道:“我的羽林军个个都是精兵中的精兵,还有据守而战,据险布防,就算他有二十万兵马也是无法冲杀入城的。”
狄仁杰道:“天后心中果然是早有安排。但是,李宵早有准备,至少上万叛军已经杀入城中!”
武则天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有人跑进来慌张报告道:“启禀皇上,御花园突然出现无数戴面具的鬼差,正向大殿而来。”众大臣一听,个个议论纷纷,惊慌失措。
武则天本想让武天通带两万兵马回来解围,但又一想肯定是赶不上了,而且很可能还会因此让城外的兵马冲杀进来。她望着狄仁杰,心神一转,道:“几人你早就知道,也应该早有安排吧,我想看看你如何应对。”
狄仁杰没有说话,只身一人走到大殿门口,面向外而战,仿佛他要以一己之力来抵挡那气势汹汹的三万兵马。陆晓想了想跟了上去,上官静儿看了一眼武则天也跟了上来,裴东来默默包扎手腕,手持巨斧威风凛凛地站在大门外。
只过了片刻无数鬼差就已杀到,走在最前面的是手拿金色权杖的六道君主。
陆晓站在大殿门口,放眼望去,无数鬼差正一层又一层地将皇宫大殿团团围住,水泄不通,并且后面一直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那阵势就像沙漠中的行军蚁在围杀一头奄奄一息的骆驼,只需片刻,就可以骨肉不剩。
可是,他们在陆晓眼中,却仿佛是虚无之物,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此时陆晓的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站在他面前手拿金色权杖的六道君主。
杀了他,我就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