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隆隆,沉闷的雷声随着狂风向远处竭尽所能的传递出去,宣告着大雨将开始代替炙热的太阳统治南荒无穷无尽的的山林。
低空中乌云滚滚翻滚不休,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为天空拉起了一道黑幕,遮住了太阳,遮住月亮,遮住了星光,遮住了整个十万大山的光亮。白天与夜晚毫无区别,天空中不时划过的闪电成了南荒大山中唯一的光源。
哗啦一下,倾盆的大雨毫无预兆的倾泻而下,黄豆大的雨点带着极快的速度落向地面,打的下方宽厚的树叶啪啪作响。所有大树,包括高耸入云的巨木,低矮的灌木,还是缠绕在巨木之上的无数藤蔓,亦或是地上不起眼的小草都尽情舒展着自己的枝叶,享受久违的雨水滋润灌溉。
可好景不长,狂风越来越猛,雨势越来越大,大到雨点都连成了一条直线,好似要将推迟了一个多月的大雨在这一天中全部降下。先是高耸的巨木过于宽大的叶片抵受不住狂风的侵袭,坚韧的树叶带着无数的树枝连根折断不住地砸向地面。而后地面低矮的灌木失去了高大巨木枝叶的庇护直接暴露在暴雨的冲刷之下,成片的残破枝叶簌簌落下,不一会便只剩了一根光光的树干。更别提地上的草叶,早就被从高处落下的枝叶砸的稀烂,与地上泥浆混合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很快,原本该滋润万物的大雨渐渐演变成了一场灾难。越来越大的狂风吹过,成片的巨木倾倒压坏无数灌木,惊的林中走兽不住狂奔。有倒霉的野兽正巧被倒下的树木砸中,运气好的骨断筋折的还有一口气在,运气不好的则是骨肉成泥直接一命呜呼。
而更为凄惨的则是林中的飞鸟,树木倒塌惊起了无数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纷纷展翅高飞。在空中舒展开翅膀的鸟儿宛如靶子般被势大力沉的雨滴打断了翅膀,伴随着阵阵哀鸣从高空摔弱。
更有无数大山泥石被雨水侵蚀变得松软湿滑,成片成片的土石不断从山体上断裂滑落,带着山崩的巨力压垮埋葬了无数山林鸟兽。一时间轰隆隆的巨响盖过了滂沱的雨声,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大雨滂沱倾盆,原本被天雷一通乱劈劈的支离破碎的大湖因在大雨的浇灌下又已成型。湖边不远处一块高地上,一道火红色光幕化作一个直径十丈大小的半球形圆罩倒扣在地上。
光幕中央,仍旧干旱坚硬的土地上矗立着一顶帐篷,帐篷顶部,一颗赤红色的离火珠不断散发着柔和的温暖的红光维持着光幕的存在,任你再大风雨也休想突破光幕一丝一毫,一内一外宛如两个世界。
帐篷前方有一堆篝火,篝火四周为坐着七人,正在烧烤着一头洗剥干净的大熊。大熊膘肥肉厚,油脂滴落发出嘶嘶响声,伴着阵阵烤肉香气,不由让人食指大动。而在场之人无一人敢动手开吃,只是默默的坐着照料火势,以防将肉烤焦。
为首一人正双目浴火熊熊地看着着那按着某种节奏不断律动的帐篷,宛若哭泣的呻吟声不时从帐篷中间传出,撩动着他燥热的心弦。
正在这时,篝火上方的虚空中突兀的裂开了一道黑色裂缝,一个人影是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脚般狼狈的滚了出来,一下撞散了篝火架子。灼热的火星四溅,带起无数烟尘,连着烧烤的喷香的大熊也都滚落一旁黏上了无数尘土。
四周围座的众人一阵惊呼大乱,为首之人也回过神来,大袖一甩一道便是清风吹过驱散了四散的烟尘。定神看去,那道人影正从地上爬起,嘴里不住地骂着“死牛头”“老东西”之类的话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展了一下懒腰,一回头与那领头之人一下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两声惊讶的叫喊声同时响起:“是你!”
那道滚落而出的人影正是楚禹,而那为首之人正是天水上人的大徒弟了。楚禹这几天完全消化了那道劫雷带来的好处,便让乾坤戒放他出去。可乾坤戒不靠谱,进去时候随意任何地方都行,可出来的时候就说不准了。就像上次在寒潭湖底进入,出来的时候就到了万里之外。而这次更离谱,居然让自己摔在了一堆篝火上,还好死不死的居然碰到了一帮敌人。
楚禹在寒潭底时观察了他们好几天,自然对他们是无比熟悉。既然这身为大弟子的人在此,那帐篷里的可想而知必是天水上人和那黄鹂了。
而天水上人他们这一行人也对楚禹是极为熟悉,当初去寒潭搜索楚禹下落时,就有随身携带着楚禹的真影图形。更不消说月前一连两次天眼悬空,楚禹的样貌现在是天下皆知,真是无人不晓无人不识。更连带月前昆仑派的水云真人代表昆仑五岳发出了对楚禹的格杀令,更是令人对楚禹印象深刻。虽然眼前之人身形相貌比之先前真影图形所示强壮粗犷了不少,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便是楚禹无疑!
楚禹看清了对面何人,一惊之下便是一拳轰出,话还没说完,楚禹的拳劲以到了那老大面前。那老大倒也了得,反应也是极快,怪叫一声不顾丝毫修道人的体面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避了开去。只是他这一避自己倒是无事了,可就把身后的帐篷完全暴露在了楚禹的拳劲之下。轰一声巨响,楚禹的拳劲一下攻破了帐篷的防御禁制,一拳将整个帐篷轰成粉碎,只留着一颗火红的离火珠兀自还漂浮在空中兢兢业业地维持着光幕的存在。
一声怒吼伴着女人的尖叫声从帐篷处发出,一只干瘪的肉掌带着一股劲风后发先至,直直打向楚禹的面门。楚禹大喝一声“来的好!”顺势又是一拳打出正中掌心。
咚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之声响起,一圈肉眼可见的半透明波纹从两人全掌相交处激射而出,化作一阵狂猛的冲击将四周之人震的抛飞翻跌了出去。修为最差的几人已是骨断筋折浑身瘫软的晕了过去,就连那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老大,也是一口鲜血喷出,显已是受伤不轻。
而场中央的两人同时惊呼:“好大的力气!”各自登登的退了三步,居然平分秋色。两人站定,均是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