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俪,你个疯丫头,乱说什么呢?”“月姐姐,你听我说,我没乱说。”“那你要说什么。”“你别急呀!听我给你慢慢回忆一下。要说你和我哥,就拿你们心灵相通这一点,真是天生一对儿,记得么,最开始是在影姐姐的家里,你们有相同的爱好,然后在济南,是你们最先一起领悟双剑合璧,在曲阜也是你最能领会大哥哥的想法。就拿今天你上台打擂来说,到最关键的时刻,你使用的招式,我哥在场下也同样使出来。我觉得每到情急之下你们总能心灵共鸣,所以这次一定也是你们共同感应才反败为胜的。”
俪儿一提醒,萧月回想起今天的比武,的确自己反败为胜的招式,真是神来之笔,本来以为是自己急中生智的杰作,但现在仔细想想,应该是发出的动作先于智慧之前,那就是俪儿所说的心灵感应,是和孙云共鸣才产生的,非大脑控制的行动。当然这也是他们在一起磨练,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有的一瞬间的默契。可心灵感应也真是奇妙的东西,让人琢磨不着。
萧月不说话,一幕幕她和孙云在一起的时光都浮现在眼前。从萍水相逢,到一点一点的了解,到结成友谊,到患难与共,到危急时刻的心灵感应,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不过可能是孙云担心俩人的门第,因此总是躲避遮掩,不敢和她靠的太近。这的确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萧月也只能珍惜,他们一起同学的时光,也许多年之后,俩人会天各一方。除了门第之外,感觉孙云视乎还有什么,让人猜不透的地方,应该问问俪儿,她更了解孙云。想到这儿便问:“那你刚才说他自卑是为什么呀?”
“我哥吧,哪都好,就是没有自信。做事从来没有自我,总小心翼翼的。”“可是我觉得他挺有自信的呀,你忘了,上次在名教里,他侦破教徽被盗的案件,他表现的多智慧呀。”
“那不一样。”“怎么呢?”“那是因为,他沉浸在案情的分析中了,他这个人一旦投入到一件事儿的时候,完全就不像他平时的自己,像换了一个人,有时候我都不认识他了,总觉的像什么仙魔附体了。”“可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他才是本我。”
“可我爷爷曾经和奶奶唠嗑的时候,对每个哥哥们都评价过。说我大哥,就像不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比较适合修仙,可是他还和仙界没有缘分,甚至连上乘武功境界都很难达到。走仕途吧,他还没有门第和人脉背景,再说性格还不能迎合官场的规则,将来回乡下吧,还不甘寂寞平庸。所以爷爷说,他的人生充满矛盾、荆棘和迷茫。”
“对了,以前在长白山我们一起和柳姑姑聊天的时候,你曾经说过,爷爷有意要把你嫁给大云,是真的么?”“哪有啊,我们那就是话赶话说的,主要是爷爷说我成天像个假小子似的,比庄稼人有文化,比士人多江湖气息,武林吧还不想陷入。所以怕我没法找婆家,收我心呢。再说要嫁也不能嫁我哥。”
“为什么呀?”“你不知道,我到阳谷乡的时候很小,那时候我家和我哥的家很近。爷爷没开始教正式我哥们武功的时候,我哥就常到我家玩,他看到爷爷练武就跟着比量。他的爸爸和我爷爷一起下地干活的时候,就让我哥一边看着我一边练武,不让他干农活。他家主动帮助爷爷干,主要给爷爷腾出时间教我哥。爷爷奶奶不在身边都是我哥带我的。每天给我洗脸、洗脚,擦屁股,梳头,什么活都是他做,比亲哥还细心,简直就像爸爸了。一直到几个哥哥们正式学武,我的生活还都是我哥管。在他面前,我哪是女生啊,简直就是孩子,一点隐私和神秘感都没有,还不如别的哥哥们,虽然有的欺负我,有的和我玩,但我至少觉得,在他们面前我是女孩儿。爷爷总说我像个假小子,可我也没有女生伙伴,也没体会过女生应该是啥样啊,这回上了学,住在女生宿舍,尤其到你家这儿,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女生。”
听了小俪的介绍,萧月更了解小俪的过去,不觉会心而笑,说:“那也没什么,我觉得儿童时光,环境没有什么可比的,只要过的无忧无虑才最好。你虽然父母没在身边,但是有你的这些哥哥们,尤其你的大哥哥,让你的童年充满欢声笑语,多好啊。哎!对了!我发觉你长大了。”“怎么呢?”“你原来称呼大云叫大哥哥,突然之间现在变成我哥、我哥的,说明你也变了。”是啊,,人生都在成长,童年现在都成记忆,小俪也不禁带小月回想起童年光阴---
村边槐树摇花满天飞,山坡牧牛做毽偷剪尾,小河流淌落水抓蝌蚪,林间采果惹蜂遍野追。形影不离每天相随,欢声笑语与你陶醉,只要光阴永远停留,哪怕平凡没有伤悲。你是否是我命中的光辉,让我忘掉我的泪,繁华之后终究落幕,何不握住回味-----------。
大家感觉必须称下轮比赛前加紧时间训练,所以第二天很早,孙云、李辰、萧月他们又回到太学,进剑击馆练习,杨炯他们无奈还得当陪练。过一会儿,毛逵也赶过来指导。经过前半旬的实战比赛,加上这几天的课余时间的训练,大家的技术能力和竞技状态又大幅度的进步。毛博士给他们晋级的七个人,针对个人特点的着重训练,并让他们对练,以及让已经出局的同学来陪练,使他们对之前的主要自身问题,做了修复和弥补,避免在以后的对决中,再出现不应有的事务。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下旬二十四日,晋级前二十名的比赛如期进行。比赛依然分两个赛区,每区四十人,各区先争各夺前二十名,之后就地再赛十场,争夺前十名,合计20名获得出线资格。经过选拔赛和第一轮的淘汰赛,剩下的选手实力更强,竞争更激烈。这次抽到兵营赛区的是孙云、萧月、李真,而李辰、吴坚、贺拔纬、田俪留在了学校赛区主场。
上午上完课,孙云、萧月、李真几人来不及吃饭,杨炯、王先几个人陪着,分别坐几辆车赶往城北,路上买些熟食,在车上将就吃了。刚到东阳城门,被里边赶往太学校区的官员的道队堵住城门道路口,一时过去不得。看看时间紧迫,还好李真等人认识别的路,几辆车赶紧绕到东城北侧的建阳门外,顺着城墙走小路到北城墙,再西折来到兵营。
到演武场的时候,已经马上点名出场了。孙云和萧月抽签抽到前四名,那就是开板儿就得上场,时间紧紧张张,弄得大家满头大汗。几个人换了装束,挑了宝剑,刚刚检查完毕,裁判就开始点名上台。学生们虽然手忙脚乱的赶过来,还好没有耽误比赛,而且经过这么一折腾,反倒让大家忘记紧张,状态奇怪的好,第一轮过后,都顺利的进入前二十名。
就地休息一会儿后,紧接着第二轮锣声一响,比赛开始。孙云的对手是个骑兵队长,比普通的骑兵不同,这人身材匀称、人高马大、力大剑沉,宝剑运用如风,进攻压力很大。擂台东西长南北窄,孙云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闪转腾挪与之周旋。与此同时萧月也与对手过上招,对手是个士人阶层的人,不知在城东那个集社做助教,经常结交江湖异士,手头剑法的功夫非常独到。与萧月相比一看就是见过市面的,纵横捭阖,风雨不透,进攻犀利,没有明显弱点。孙云和萧月两个人打斗的非常吃力,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孙云上场之前,因为着急浑身出了许多汗水,第一轮过后,也是意外的感觉不那么紧张,这样他有注意力来分析双方的优劣。本来这五天,在博士的帮助下,针对自己的不足,以及实战的角度,有许多针对性的训练,不过到了场上,发现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细节,只能靠临场发挥来弥补。对方宝剑厚度大,长度长,加上个子高,孙云就地少了许多优势。与对手相比,自己的步伐灵活,适合防守反击的战术。好在对方用剑还有马刀的风格,大臂动作明显,小臂、尤其腕子的动作几乎没有。同时招式上披带多,刺挑少,攻击的爆发力强、隐蔽性弱。但即便如此,对手还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追着孙云进攻,孙云被动防守体能透支很大。
萧月情况也类似,对手因为年龄的原因,经验、体力都不占优势,因此比赛打斗的很艰苦,转眼第一局结束,对方得分都在三四分,而他俩都仅仅得了一分。
局间休息,同学们都过来打气,但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脑子基本上都成浆糊,什么也听不进去,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到处都是墙壁或大山,压得他们透不过气。锣声一响,俩人机械的走到场中,继续比试。进程可想而知,因为动作僵硬,很快又被得分。
过度的紧张,导致身体大量出汗脱水,孙云的大脑开始缺氧、空白和幻觉。孙云突然想起来,听博士柳楷课余闲聊的时候,提起了惠嶷阴曹地府被审的事情,不知道阎王爷什么样子,是面目狰狞还是,还是面容鄙夷,被审的亡魂是不是都像他此时的样子,无助、僵冷、被人藐视。弱者的命运不是仅仅用可怜这个词汇所能包含的,至少是无情的遭受蹂躏。
孙云感觉,命运像一个巨大的九州之鼎,从对手的后背升起,然后高高的向自己砸来,只听轰隆一声,感觉擂台的地板一阵颤动,似乎一下被砸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