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进升降机站定后望向自己的三人,南北一甩头,快速上前,也走进了升降机里,刚一踏进去,升降机因为重量的增加,发出“咔吱吱”的声音,就像是某根钢索又被这突然增加的重量,拉的又紧了不少,南北的心也随着他进去的人一样,悬了起来。
刚一站稳,葛老头便重新拉上铁栅栏,然后在一角的红色按钮上一按。顿时,南北感觉猛的一轻,整个升降机便开始往下沉去,那种“咔吱吱”的声音也随着升降机的运行开始大了起来。
渐渐地,头顶的亮光消失之后,南北才发觉背后升降机顶部的位置原来有个昏黄的小电灯泡亮了,给他们四人所在的狭小空间里带来一点微光,有总比没有好,南北心中暗道。
随着下降的深度越来越深,慢慢的鼻子中充满了那种混合着湿气,土腥,以及不知道什么发了霉的味道,不好闻,但能忍。
“怎么?紧张了。”南北转头看不太清说话人的脸,只能看见说话的人,那在灯泡的微光印衬下,黑黑的眼窝里一闪一闪的反光。但他知道,那是苍青。
“嗯,有点。”南北老实的回答道。
“没事,再猛的老虎,刚开始出窝都会谨慎的试探,等熟悉了这个世界,才会扶云直上,虎啸山林,你才开始,记住,这些都在掌控之中,就行了。虽说这个也有年头了,但是性能还是很可靠的。”
苍青的声音传来,在这狭小而密闭的空间里显的有点闷闷的,弄得耳朵不好受。
南北张了张嘴,感觉好点了,说道:“嗯,苍哥,我明白。气压有点不适应,耳朵有点闷。咱们还有多久能到?按照这时间,我估摸着都快200多米了”
葛老头闷闷的回道,“快了。”
话音未落,升降机在一震“咔吱吱”的叫声中,猛的一震,“哐当”停了下来。
南北莫名的有一种兴奋。葛老头拉开铁栅栏,只见前面黑洞洞,什么也看不到,见大家都打开了身上的强光手电,南北也拿出来身上的,打开,一道乍白的光柱,便直射而出。
跟着葛老头,南北第二个走出了升降机,踏上了这地下近3百米深的地上。南北发现此时,已然身处在一个开辟出来的狭小空间里,伸手摸向旁边的墙上,却不是土层,尽是坚硬的石壁。就在这狭小空间的右边石壁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冗长的甬道,他拿手电照去,光柱汇聚着,竟能照到很远,不散。
刚要迈步上前,耳边却传来一个忽近忽远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南~~~北~~~~~。”
南北疑惑的转头看去。
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珠极度的上翻着,看不到一丝瞳孔,南北甚至能看到眼白上那充血的一条条扭曲的紫蓝血管,两个黑洞洞的鼻孔下,一张因极度外张而露出颗颗森白牙齿的大嘴,南北脑袋一炸,就感觉后背上毛孔瞬间张开,呼的一下一层汗冒了出来,南北大张着嘴,想喊,声音却像被人卡住喉咙似的,憋在脖子里。
“我擦,没事吧,南北。”苍青喊道。
南北感觉眼前一暗,那张脸消失不见,转而显现的是苍青那张平淡的脸。原来是苍青把手电放到了下巴上,他的脸在这自下而上的手电光里,变的异常惊悚。
南北现在终于反应了过来,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苦笑着说道:“大哥啊,这么低级的游戏你也玩啊,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苍青不好意思的摸摸南北的头,说道:“呵呵,不好意思啊,你别这么紧张,看把你吓的,放松,放松,吓着吓着就习惯了。”
还在后面的王老,看着苍青和南北有些无语的说道:“唉,我以前咋没发现,你俩怎么这么不着调啊。”
“走吧,南北,进去后,保持心平气和,这甬道虽窄,但绝对结实,我在前面,跟上就行,累了就说。”葛老头看着南北说道。然后转身钻了进去。
南北点点头,刚要上前,却被苍青拍了一下,看着越过他先一步爬进甬道的苍青,南北也是很无力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四人,爬在这仅有肩宽的甬道里,竟不觉的憋闷,当下暗想,这应该是有特殊的换气的通道在运行着。向前爬着的时候,南北用手电四处照着,好奇的看来看去,在触手可及的头顶以及四周墙壁上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摸着道道密密麻麻一寸有余的深痕,犹如怪兽的利爪划过一般,看时间长了,不禁心中有些烦乱,在右边的头顶上有一条粗粗的黑线,向前延伸不见,应该是供电用的电线。从这侧面也可以看出,当年是动用了多么大的代价才穿凿而成。
也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南北就感觉一直顺着甬道的斜斜的向下爬,苍青时不时的在前面和南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通过之前葛老头的提醒,南北明白,他这是分散自己的心理压力,因为对于第一次下这么深的地下,又是长时间处于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心理的过于紧张,容易造成全身的应激反应,危险的状况会引起身体诸多功能性紊乱,造成无法治愈的生命危险。
在中间停下短暂休整的空隙,苍青就讲述了一次亲身的经历,那些年,沿海地区经常发现有特务运用潜水装置,通过水下潜伏登陆。有一次,他带着新兵,在陌生的海域执行水下搜索任务的时候,由于对水文情况不太了解,掌握不足。
他和其中一个战士,遇到了海底暗流,被涡流冲进了间歇性暗河里,那名战士就发生了全身应激反应,导致呼吸紊乱,最终窒息而死,牺牲的时候,氧气瓶的氧气却还是满满的。
那次他拼尽全力,却还是没能拯救他的战士,最终苍青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才找到缺口游了出来,而带出来的却不再是一个活着的生命。
讲到这里的时候,苍青转身说道:“放心,从那以后我就发誓,绝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苍哥,我没事。你说我们下来,上面不留人,安全么?有人闯进来怎么办?”南北说道。
“呵呵,咱上面有人,哥那帮小子们早就在四周安排好了,嘿嘿,你没发现吧。”苍青一听南北这么说,也不再想过去的事,乐呵着说道。
“到了。”这时,从前面传来了葛老头的声音。
南北才从手电的亮光中看到,位于前面的葛老头已经爬了出去,回头对着甬道的南北说道:“从这里开始,才是真正的开始。”
原来甬道的尽头是就像一个洞口,洞口很小,仅有60公分左右,更加狭小,苍青要是再魁梧点那乐子就大了。看着苍青费劲的左扭右扭,南北不仅推了他一下,他才一下子掉了进去。
立定以后,南北却发现,来到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因为他看到前方手电亮光的尽头,竟然照不到头。他随即向头上照去,仍旧没有发现顶部。
“我嘞个去,这里怎么这么大?”南北刚一喊出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发出的声音不再是那种闷闷的,而是犹如身在寂静的旷野一般,很洪亮。
“苍青,去把灯打开。”葛老头说道。
南北这个时候,才突然发觉,来的时候甬道内的电缆出了甬道转而向左,接在了一个大铁箱子上。
“等把灯开开你就知道了。”葛老头回答道。
葛老头刚说完,南北眼前突然一亮,他不由的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再睁开始,不仅看的呆了。
出现在南北面前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长方形大厅,南北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整个大厅地面极其平坦,竟没有一丝拼装的痕迹,却更像是整块铺设而成,从南北站立的地方到对面墙下,足有近千米之远。
两侧高墙下,每隔5米一个硕大的灯泡放在地上,点点成线,如灯带般延伸向前,把这地底宏伟的空间照亮开来。
由于距离的关系,极目远眺,也看不到前面具体事物,只能隐约看到一堵墙。大厅两侧的墙壁,尽是一幅幅巨型雕刻壁画,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上面一个个巨大的人形雕刻。
抬头望去,四周的墙壁上升,逐渐变为弧形,最后汇聚到穹顶的中心。这片巨大的地底空间就好似某种宗教的教堂一般。
南北从一进来,就感觉不是太好,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就犹如被人拿透明玻璃杯,罩在里面,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一般。
南北摸着四周的墙壁,虽然反馈过来的感觉仍旧的是石壁,但并不是常见的雕刻手法,因为无论是那种雕刻,在线条刻画的边缘,还是凸出凹陷的部分,都会拥有大量的穿凿痕迹。而这里的,竟看不出是用什么工具雕刻而成,更像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切在豆腐上一般,圆润,光滑。
不,也许根本就不是用工具雕刻,更像是这些雕刻原本就是从石壁里长出来的一样,南北又跑到另一侧的石壁前,抵近看着,还是一样,他皱着眉头,怎么也无法理解其形成的方式。
在南北的触摸下,被灯光一照,泛着亮光。
“南北,不用核实了,这里的石刻壁画都一样,根本不是雕刻而成。你没发现灯都是放在地上的么?”葛老头看着跑来跑去,又摸又看的南北,说道。
“灯,不是为了避免破坏壁画么?难道不是?”听葛老头这么一问,南北也糊涂了,他从进来,看到放在地上的灯泡,而并非架设到墙壁上,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保护需要。
葛老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固然是一方面,根本原因是后来我们发现,就算是我们用尽所有工具,竟无法在墙上留下哪怕一丝划痕。你说,这壁画是刻上去的么?”
说完,转身一指进来的洞口,继续道:“你知道那个小小的洞口怎么来的么?不是我们不想弄的大一点,把一些大型作业工具搬进来,而是,我们就弄这么一个小口,已是花费上千万的资源,用最笨的办法,钻石切割来一点点的切,这一切就是16个月啊。”
“这…这怎么可能,谁能做到如此地步?”南北看着这一幕,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