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南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咕嘟了一句,正打算起床,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是哪里不对呢?”
随即恍然大悟,这一觉,林素衣没有出现。南北一惊的坐了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消失了呢?他摸摸头,捏了捏脸,就这样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是不是林素衣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事情出在自己这,没办法,先等等看吧,南北如是这般想着。
两日,没有出现。
三日,没有出现。
四日,还没有出现。
这天早上依旧正常醒来,可南北反而不觉的正常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对了,那幅画。”
正想着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心中一亮,南北想起葛老头屋里的那幅画,随即穿上衣服,在老妈的叫喊声中饭也顾不上吃,就往葛老头家跑去。
一口气跑到葛老头家,大飞还没有来,南北连忙打开门,迈了进去,趴在画前的八仙桌上使劲喘了几口粗气,才顾上抬头仔细打量着这幅画。
直到现在,直到再次认真打量这幅画,南北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然把林素衣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不由的十分懊悔在前几次的见面中竟没有问一句哪怕得不到回答也好,他竟然没有想起问问林素衣身在何处,要是可能去找上那么一找,也好有个地方可去,现在倒好,真的是找无可找。
南北仔细的看着画,画并无异样,与之前看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这玉石牌楼下的黑影,却如林素衣一般,消失不见。
不管南北如何专注的用心去看,除了这消失的黑影,其他都别无二异。过了很长时间,南北最终确认,确实是看不到了,才颓废的放弃了寻找,南北四下张望了一下,觉的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可看来看去却又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
于是,习惯性的低着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也没有仔细看是什么,便走回到画前,愣神儿的坐着,等到手中的书马上要脱离手的掌控,将要滑落的时候,反射性的一抓,他才把目光扫向手里。
《未知文明拓印》
南北一愣,这是什么书?怎么跑到自己手上的,努力回想之前,他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在书架上随手一抽得来。
翻开略有泛黄的书稿,扉页上有行字,用一种不同钢笔笔触的痕迹书写,整个字迹竖道相比横道要粗很多,在字的折角处笔迹由细转粗,很是立体,这行字写着,“文明只所以成为文明,大都秉承着起始、发展、飞跃和消亡,这绽放于黑夜中散发着炽热光芒的文明,又怎会如昙花一现一般。”
再往下翻,几乎全是不知拓印于何处的大量的壁画、浮雕的照片。
壁画和浮雕的内容大多都是一些人形图画,影影绰绰,或持矛狩猎,或围火而立,看了一会,南北突然觉的每一个图都是那么透着一丝不协调,他翻阅近半,这种感觉萦绕在眼前,俞加浓烈,一直到最后不想明白便无法再翻阅下去的地步。
随即,他又从新开始审视第一幅拓印的壁画,这一幅画就是描绘的人群挥舞着长矛状武器追捕几只头上生角的猛兽,而在远处壁画的边缘则又用极其简洁的笔画绘着一个人形物体,南北翻到第二篇、第三篇每个画面都是描绘的上古人生活、打猎、聚会、祭祀的场景。
不对,南北翻着翻着手中一顿,问题不是出在这些描绘的场景上,而是如第一幅画的那个边缘的人形上,南北快速的来回翻看对比着。
果然如此,这些画不管场景如何改变,每个画的边缘都会固定的画有这么一个人形,这个人形就像是…就像是旁观者,不错,就是旁观者,出现在这些上古人们描绘的场景里。这个人是谁?是当时的首领么?不然怎么会以固定的形态出现在所有壁画里。
南北带着疑问,继续往下看,再看时画风突然一变,描绘场景明显和之前的不同,现在所描绘的,更多的是原来作为旁观的人形开始和原来狩猎的人群相对而立,就像是在对峙一般,再后来,画面右边线条较粗的单一人形身边开始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等等,可以看出人数开始增多。
南北看到这里,停了一下,心想,这样下去,明显是要爆发冲突的节奏啊。等他翻看下一章,仿佛印证他想的一般,果然,冲突爆发了,但是,壁画表现的场景很让南北不懂,输的一方不是右边手无寸铁的一方,而是左边手持长矛的一方,并且左边这一方众多的人,毫无征兆的全部躺倒在地。
起初,南北以为翻的过快,一下子翻了两张,就往回找,可没有找到描写冲突的场景,也没有他想像的那样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的惨烈。这一章就像缺失了一样,就像完全不存在爆发激烈战斗一样。
就这样,位于画面右方的人群,获得了胜利,掌握了这一方水土。
再往后翻,画风又一变,不是远古时期的那些线条简单勾勒的壁画,而是更像雕刻的浮雕,人物刻画也更加的丰富了许多,面部也有了五官,四肢也有了清晰分开的手指,身上也有了诸多不明所以的装饰,只是这些人和我们现在通常概念里的人物刻画不太一样,一个一个阔耳宽嘴,身材高大,如果与之前的上古风格做对比的话,现在看到的浮雕造型更多表现的不是群体狩猎生活的场景,一开始人们还都是相对而立,或交谈,或挽手。后来越来越多的变为抬头仰望,或双手伸向一个圆形的物体。
“是太阳吧,人们为什么像太阳伸手呢?”南北有点不明白浮雕中要表达的意思。
再往后翻,所剩无几的几张再一次风格改变,每一个浮雕中人形的刻画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圆形物体的出现,这个圆形物体起初南北以为是太阳的表达方式,因为最早出现圆形的那幅画,这个圆形仅仅在画的一角,就像一个刚刚懵懂的孩子,随手画的一个圆一样,挂在那里。
而后,这个圆形逐渐变大,变圆,以大篇幅的占比出现在整幅图画中,最后,在圆形外面又出现一个圆,再出现一个圆,一直到最后几张已经看不出有多少个圆,一环套一环。就像我们丢个石子到平静无波的水面后,那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的水纹一样。
“这圆是什么?”南北看完最后一张,抬起头来,不禁怔怔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
他又看了一眼定格在最后一张图画中的那个大圈套小圈的圆,仿佛这一个个圆圈有莫大的引力,突然活过来一般,一圈圈的开始向外扩张开来,让南北渐渐沉浸其中,半天都无法挪开一丝视线。
南北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猛烈的震动,一股无法言说的热流,从心口出膨胀开来,最后顺着手臂沿着林素衣之前探查的路线一路向着手掌狂奔而去,这股热流来到手上时,南北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团浓郁的白光,犹如实质般散发出来,渐渐包裹住了手里的拿着的书,这是的南北却感觉眼前一花,看到一个背影在低头弄着什么的画面,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他感觉就像庙会里看到过的“拉洋片”一样,一副副画面从眼前快速的闪动着,画中的那个背影好像终于弄好了,站起身来,满意的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物,南北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此刻手中所拿之书么?要说区别,这人手中之书,却是很新,南北甚至能闻到书上刚印上去的油墨的香味一般。
看到这里,眼前一闪,画面消失了,他茫然的不禁低头看了一眼现在手中所拿的书,此事,自己手上的如实质的白光已经不见,露出了那之前被包裹的《未知文明拓印》。
忽然,南北身体猛的一震,噌的站了起来,背上刷的出了一层汗,
之见他手中,那原本因为时间久远边缘破碎并而泛黄的《未知文明拓印》,现在却变的崭新如初!就如同先前看到的那人,刚刚做好,刚刚交到自己手上一般,南北下意识的又翻开书,看着变的浓黑的墨迹,不用低头,墨香依然直窜鼻翼。
他顿时觉的说不出的,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南北站起来,放下书,锁门,然后一路狂奔。
气喘吁吁的回到家,咣当一声,把大门关上,靠在门后,南北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就这么滴答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