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很快就到了，家家户户一如往年的热闹，唯独方文婷家里暗沉笼罩，没有热闹的炮竹，也没有欢悦的笑声。早上6点，方汉生便到镇上赶车去了，方文汉本想带着方文诺一起走，方文诺执意要留下来到寒假结束。想到他一走不知道刘明芳会怎么闹，让方文诺在家呆呆也好，便也就作罢了。
方文诺站着屋前，遥看爸爸远去的背影，耳边回响着妈妈的哭声震耳欲聋，心里惦着在厨房里忙着的方文婷……寒假结束，她一走这个家该是什么样子啊，方文诺无法想象也不敢多想。有时候她真的恨，恨妈妈的薄情跟愚昧，但凡这个做母亲的能够温柔对待家里每一个人，或许还有些许期望，期望这个家慢慢好起来，也不至现在这般狼藉。当初妈妈被没有血缘的奶奶恶语相向，已使她痛不欲生，现在她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就没有想过带来的伤害也许是毁灭性的吗？
“姐！姐！吃饭啦”方文诺听到方文婷的呼喊走进里屋。
弟弟已经开始吃饭了，妈妈依旧躺在床上，方文诺走过去轻声的说：“妈，起来吃点东西吧！”
方文婷也怯生生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妈，吃馒头…”
……
一阵静默，空气里只回荡着呼吸声，方文婷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方文婷走到刘明芳身边，把馒头递得更近，埋着头小声说：“妈妈，你吃点吧，别…别饿着了…”
依旧一阵死寂，方文诺看到方文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一阵心痛，即使之前妈妈那样的埋汰她，她依旧怕妈妈饿着…
“妈，你起来吃点饭吧，爸爸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再过两年大学毕业了，就可以挣钱了，爸爸就能回来了…”
刘明芳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突然坐起来，一把抓住方文婷的手：“对了文婷，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去城里当保姆吧，你看你刘姨家的小慧姐就在城里当保姆也能挣钱的…这样你爸爸就不用去打工了…你爸说得对，你姐还要继续读书，你姐拿到毕业证才能挣更多的钱，要找个好工作，以后你弟弟在城里才有依靠啊…”
方文婷手一颤，馒头顺势落下，在地上弹开，发出两声闷响！
“妈，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能让文婷去当保姆，她才那么小….”方文诺震惊、心寒、气愤的吼到！
“你个死丫头闭嘴！反正你妹妹也没什么能做的，除了当保姆她能干啥？我不可能养她一辈子吧！”刘明芳没好气的说。
“…妈”方文诺含着泪，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文婷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方文诺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无法抑制心中的痛跟绝望…她已经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了。
刘明芳从床上翻坐起来，急切的穿着鞋，嘴里嘟囔：“我现在就去找你们刘姨，看看能不能把你带出去…文诺你扶我一把啊，傻站着干什么？！”
方文诺退了一步，无力的摇着头：“…妈..”
砰的一声，方文诺回头，方文婷摔倒在门边，头上嗑出了血，她缓缓坐起来，木那的坐在原地，眼里黯淡无光，连眼泪也没有…
刘明芳踉踉跄跄的向门边走去，方文诺心一横，跑到刘明芳面前跪下声嘶力竭的吼到“妈！妈！我求你了，文婷已经够可怜的了，这些年在家做了那么多，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你别让她去当保姆，她还那么小！妈我去打工，我明天就走去打工，我放学了多去打两份工，求你了，别让文婷去当保姆啊！”
刘明芳掀开方文诺：“死丫头，你最好好好给我读书，拿不到毕业证有你好看，走开！我已下定决心了，不能让她在家吃闲饭了…她非得憋死我不可！”
方文汉边吃饭边说：“就是，在家就知道吃，啥都不做，哼！”
方文诺坐在地上，无力的哭着心如死灰：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