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昆轻手轻脚的弯弓搭箭,瞄准之后,轻轻点了下头,半息之后,梅花鹿明显觉察到了危险,停止进食,警惕的抬起了头,可惜已经晚了,黑炭和姜玉昆射出的利箭几乎同时到达。
利箭射中了后腿,黑炭的爪子则抓瞎了梅花鹿的一只眼睛!经过长久的配合,一人一猫之间,早已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梅花鹿的反应也很快速,闪电般的腾跃而起,长角一挑,逼退了黑炭的袭击,同时也躲过了第二只射来的利箭,闷头窜进了灌木丛中。
姜玉昆回收了射空的箭支,远远的吊在梅花鹿身后,他清楚以自己的射术,根本不可能射中快速逃窜的猎物,所以并没有浪费箭支,而是紧紧的吊在后面,有黑炭不时袭扰他并不担心会追丢。
半个小时之后,梅花鹿终于失血过多,倒了下去,姜玉昆立即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拔出腰间的短刀,麻利的结束了梅花鹿的痛苦。
放血过后,姜玉昆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取出事先采好的药草,虎耳草,叶似虎耳,有绒毛,气味辛辣,可驱避蛇虫猛兽,姜玉昆把虎耳草嚼烂之后,涂抹在梅花鹿伤口上,遮蔽掉浓浓的血腥气,他可不想被豺狼虎豹盯上。
用竹筒里的水漱口之后,一人一猫带着猎物快速消失在森林之中。时近正午,姜玉昆找了一处视野开阔处休息,取出肉干干粮和沿途采摘的野果充饥解渴,即便是他体能超人,经过一上午的捕猎也是累得不行。
“这头鹿足有小二百斤重,够吃一阵子了,回去让阿珍分给寨民一半,咱俩是外来户,搞好关系很重要。”姜玉昆在山寨中总是沉默寡言,一个人时却喜欢和黑炭说话,怀念另一个世界。
“......爸妈应该非常伤心吧,希望他们能保重身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姜玉昆正自言自语,猛然间发现原本在四处警戒的黑炭不见了踪影。
姜玉昆并没有担心,他知道黑炭并不会跑的太远,起身之后,用腰间短刀砍了一根绳藤,这种植物在山林里四处可见攀附大树或山岩生长,非常柔软坚韧,去除枝叶硬刺之后便是天然的绳索。
姜玉昆用绳藤将猎物仔细捆绑固定,尽量做到不影响自己行动,因为还要赶很远的路才能回家。他捕猎总是会尽量远离山寨,不愿在山寨附近跟寨民争抢猎物,虽然寨民们不一定会这么认为,但他还是固执的坚持。
每隔一段路程,姜玉昆都会吹响自制的竹哨,给黑炭指引自己的方位,他身上涂抹着虎耳草汁液遮掩气息,所以即使是黑炭也很难追踪到他。
直到山寨已经远远在望,黑炭才追了上来,姜玉昆见时间还早,正好歇息一下,于是将背后的梅花鹿放下,解下竹筒喝水,之后将竹筒递到黑炭嘴边,想给黑炭也解解渴,却发现它嘴里竟然叼着东西。
“又逮住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姜玉昆笑着问道。黑炭的好奇心非常强,总是会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玩耍。
黑炭小心翼翼的张开嘴,一只粉红色“千纸鹤”微微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黑炭警惕的盯着,似乎怕新玩具会逃跑一般。
“这是?”姜玉昆惊奇的看着围着自己缓缓漂浮旋转的“千纸鹤”,一时间竟然忘了动作,良久之后才傻傻的伸出手掌,而那千纸鹤竟然缓缓的落在他的掌心,不再动弹。
在好奇心得驱使下,姜玉昆小心翼翼的将千纸鹤展开,粉红色的折纸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上边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好想远离浮华,独自去流浪,与陌生人擦肩而过,邂逅在天涯。
字里行间,一股文艺气息扑面而来,对这种富贵闲人的骚情愁绪,姜玉昆敬谢不敏,明显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与之相比,他对这种千纸鹤本身更感兴趣,能够自行飞行的纸鹤,实在是太神奇,太玄幻了!
激动之下,姜玉昆瞬间想到了和尚,想和他一起分享,微一凝神,姜玉昆出现在了心灵小筑之中,站在空无一人的漩涡中提气高喊道:“和尚,快点出来看上帝呦!”
只是可惜,和尚不知深入到记忆镜像的何处,根本没有回应,姜玉昆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的踪影,只能悻悻而回,跟黑炭一同向姬家寨赶去。
夕阳西下,姜玉昆与开荒造田归来的队伍在山下不期而遇,朴实的汉子们纷纷上前打着招呼。
“阿昆回来啦!”
“今天这是有大收获啊!”
“别光废话,赶紧搭把手!”
如今姜玉昆在姬家寨的人缘非常好,老老少少都喜欢他,因为他不仅造出了水车,解决了梯田的灌溉,而且还把全寨的吊脚竹楼全都修缮一新,甚至改造了厕所,隔三差五还送给大家一些猎物,这让他成了寨中最受欢迎的人。
“嚯!好大一头麋鹿!”
“怕是足有二百斤重!”
“麋鹿这东西可是大山中的精灵,聪明机警,来去如风,极难捕猎。看来阿昆的箭术又有精进啊!”姬信武曾是寨子里最好的猎人,同时也是下任族长的候选人,见多识广,很有权威。
听他这么一说,人们自然又是一阵夸赞之声,说的姜玉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吃过饭,我帮你把皮子揉了,过秋拿去城里市集,准能卖个好价钱!”缺了一只耳朵的姬信越憨笑着说道。
“嗯,麋鹿皮,坚韧轻盈,冬暖夏凉,制成皮甲之后,可防刀枪。这么完整的皮子,可不多见,至少得卖十两银子!”姬信武也跟着说道。
姜玉昆扯了扯嘴角,就算是笑了:“好,卖,喝酒。”对这群质朴、爽朗的汉子,姜玉昆打心眼里亲近欢喜。
“阿昆说要请喝酒哇!”
“哈哈,那可得喝个痛快!”
“必须管够啊”
“阿昆就是豪爽!”
“有大半年没尝过麦酒香了。”......一群人说说笑笑回了寨子,点点灯火在黑暗中为他们中指引着回家的方向。
“昆叔,黑炭!”刚进寨门,平安就远远的迎了出来,直奔姜玉昆身边的黑炭而去,小家伙黑黑瘦瘦的,非常喜欢黑炭,不过黑炭却有些不爱搭理这熊孩子,见他跑来,突然一窜身,上了竹楼,从半空中跳跃着先一步回家去了。
平安顿时停下了急奔的脚步,撅起了嘴。姜玉昆见状无声的摸了摸平安的头,算是安慰。
“哇!好大!”小孩子总是好奇心重,平安很快又被姜玉昆带回来的猎物吸引。
“回来啦!”阿珍迎出竹楼,全身检查一番,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好看的秀眉弯成温柔的弧线。将他身上绣着“珍”字的百宝囊摘下:“饿了吧?快去洗手,马上开饭!”
看见阿珍的笑颜,姜玉昆就好似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舒泰,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一天的疲劳全都不翼而飞,人也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残月如钩,灯火渐稀,义真吃过晚饭,在围墙上值夜巡视。阿珍和那不知来历的男人关系越来越亲近,让他心中烦闷不已,他知道自己不该对阿珍有非分之想,那是她的小婶娘,更何况,小叔是为了救自己,才命丧在狼妖的利齿之下。
“义真,三年来你一直以守孝为名不肯娶妻,如今孝期已满,你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百里铺李家的三闺女,相貌人品均是上佳,秋收之后,我亲自带你去提亲。”阿公的话犹在耳畔。
“唉,看来这次是拖不过去了...谁?!”义真想着心事心神不定,恍惚间好似看见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仔细看时却又空无一人。
姬义真心中焦急,竟然自六米高的寨墙上翻身而下,半空中脚尖轻点寨墙卸力,落地后一个前空翻,顺势追了上去,可惜四周静悄悄的并无异常,姬义真搜索一番之后恨恨而回。
“义真,怎么了?”寨墙上放哨的族人关切的问着。
“没事!可能看花眼了。”姬义真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皱起了眉头,他不确定刚才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总是感觉今夜有些不同寻常。
在阿珍家中饱餐之后,姜玉昆等着一只耳朵的姬信越过来帮着收拾好了麋鹿,当然姜玉昆肯定不能让人家白忙,大方的送了他一只后腿,之后姜玉昆一刻都没耽搁急火火的来到祠堂找阿公。
他非常好奇那只会飞的千纸鹤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所以急着找阿公询问。油灯下,阿公看着粉红色的纸鹤抚须微笑。“这叫灵鸢,和纸流星一样,都是用来传递消息的物品。乃是用昂贵的符纸、朱笔、灵墨制作,造价相当不菲,虽然方便,但只有练气境之上的武者方能使用。”
说着话阿公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有一层久历岁月的宝光,显然是心爱之物。木盒打开,左右相连,左面是一只竹质的毛笔,和一格血红的朱砂,另一侧则是上下两格。上面一格稍小,放着几张白色的纸条,下面一格较大,放着一摞黄色的纸条。
姜玉昆闻言心中惊奇不已,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不知道我能不能修炼到练气境?我若是此时开口说想学,阿公会不会教我?
阿公一看姜玉昆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就立刻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修炼之法并不难得,难得的乃是修炼资质,百中无一,虽然普通人也可以之强身健体,但终其一生都难达暗劲,哪怕是最最基本简单的制符之术也无法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