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平有着和宋二哥相同的气质,马良探入他思维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类人冷静,敏锐,脑子里面没有混乱的想法。
马良看了照片,随意丢在一边,也不说话,平视着张国平。
“小子还挺沉得住气!先吓唬吓唬他。”
探知到张国平的想法——只是吓唬,马良彻底放下心来。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马良不在意地直接承认了,很光棍。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张国平以问题对应,直接想主导话题,牵着马良思路走。可他的小技巧赤裸裸地被马良知道。
“执法时,必须先亮明身份。是你的人犯规了,你怎么处理他们?”马良直接以牙还牙,针锋相对,而且他知道张国平指的是监视部委政府小区的事情,故意转移话题。
“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式收拾你!”张国平仿佛被马良尖锐的反击刺激到了,故意摆出冷酷的姿态,眯着眼不屑地斜视他,用冰冷的声音说到。其实他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稍有些年轻人的冲动,但反应速度快,一下能抓到对自己有力的点!”
“不用装出气急败坏的样子。”摸清张国平想法的马良反而笑着说道,停了停,接着道。
“通过车牌号查到我的身份,用半天的时间摸清我家的关系网,你应该看过我的履历了,在天府之国长大,从小品学兼优,清清白白。你基本已经肯定我不可能有什么危害政府安全的动机和行为。你只是好奇我为什么在那家咖啡厅守了两天,当然你也要给上级结论,这是程序。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没有恶意,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不自觉地流露出对张叔的尊敬,你不可能指挥他,和他同来,只能说明你想打感情牌……”
马良根据张国平的闪现想法,缓慢地用自己的口气组织着语言,故意加一些细节,显得自己据此分析。张国平面色平静,心里越来越惊讶,自己干安全工作30年,见过无数人才,但这样的料子却是第一次见,虽然没有专业知识,但直觉敏锐,细节把握到位,能根据各种看似没有关联的细节反推出真相,最难能可贵的是对人心的准确把握!这简直就是安全工作的天才啊!而且他的背景身份清白,名牌大学毕业,身手聊得,现在却的就是这种人!这个人要定了。
张国平在吃惊中走神,最后就听马良总结:“……如果你能坦诚,我想我们还能好好聊聊。”
书房里面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微胖的青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似乎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正如对方所说他原来上门的目的,只是要搞清楚马良在那个咖啡厅干什么,让手下去“请”人是他们的常规做法,失败以后,他摸清了马良的背景,这样的家庭自己也是能对付的,不过要是把马良家逼急了,横生枝节,也是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换种方式来对待,这才找了张巡视员作为中间人。可这一接触马良,他逐渐生出招揽人才的心思,自己那四个手下被教训一顿,反而给马良加了分——身手,头脑,性情,背景合在一起,就是这份工作天生的坯子。
张国平拿出一根烟,看着马良说:“这里可以抽烟吗?”这已经是平等的语气了。
马良一笑,一抬手:“您随意!”
张国平点了烟,吸了一口,缓缓说道:“我们是国监局,你跑到我们大本营去瞎转悠,我们当然要来问一问。之前的方式有些简单粗暴了,你小子下手也够狠的,双方算扯平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去哪里盯梢了吧?”
马良听着张国平的口气,明白自己已经彻底把对方镇住了,见好就收,半真半假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差点变成一个植物人……在这期间,每隔几天都有一个不太熟的女孩来看我……到底是谁下的手,想想可能得罪了她……我只是想单独和她聊聊,感谢他在我住院期间对我的照顾和关注。”他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包括自己无意中被陷害看到宋晓晓换衣服,自己猜测是宋晓晓找人打的自己等等都说了。当然自己的绑架计划变成了轻描淡写的单独聊一聊。
张国平听着,吸烟的频率越来越快。等马良说完他直接把烟掐灭,心里想着:“妈的,这些纨绔子弟,有时候真是无法无天。这小子他不知道啊,只是他的这个想法就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这个事情还得帮他一把。”
“那如果真是她做的,你想怎么办?”当然不会把自己对官宦子弟的不满说出来,他直接问了马良一个根本的问题。
马良沉默了,是啊,真是她做的又能怎么?张国平比他更清楚宋家的背景,马良知道这个初次见面的张国平因为爱才,对他起了保护的之心。
看马良沉默,张国平又说道:“第一,我可以保证,她以后不再找你麻烦,第二,你也不要指望她向你道歉,但是她家可以其他的方式对你做出补偿,比如让你父亲在帝都的根基更牢靠。帝都水深,没有对错,只有利弊,多大的口,吃多大的食。你受的委屈要心里放不下,现在就记住,等你哪天足够强了,你自然可以去讨回来。”
马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张国平说的是实话,是老成持重的做法,似乎也是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他曾想,靠自己的能力,狠狠让宋晓晓吃个亏,可今天这次蹩脚的失败的绑架,还是显出自己的稚嫩。张国平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讨回来,当然强大有好多种。冷静反思,自己虽然能力牛叉,但是各种做坏事儿,与人斗争的经验还是太欠缺了,处理问题太直接,张国平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做事还要顾及家庭。
想到这,马良对着张国平真心地说:“我接受您的建议,谢谢!”
听到这句话,张国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狐狸的笑容:“一句谢谢,可不够。为你这件事,我可是要拉下老脸,跟不少人闹一闹。”
“哦,那有什么条件?”马良也露出莫名的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张国平被他笑得有点不舒服,心里面老觉得自己被看的透透的,最后还是憋出一句话来:“加入我们!自己人什么都好说。”
……
把张巡视员和张国平送到门口,张巡视员故意把马良拉倒一边,用很低的声音说:“要是他为难你,可以来找我。”
其实他并不知道马良和张国平两人在书房里面谈了什么,就觉得这小子对自己胃口。
送走二人,马良爸忍不住问马良,马良一五一十的说了,马良爸露出愤然的情绪,似乎比他还冲动。他就想起小时候自己被绑架,那次自己老爸也是这样的表情。赶紧劝自己老爸不要冲动,自己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吃到好果子。要说马良爸,对他也是极其信任,这才放下了愤怒。
回到房间里,马良想着最后跟张国平的讨价还价。张国平看中他的才华,他看中国监局的庇护,双方一拍即合。不过还需要最后走一道程序,训练与考核,时间有些长,快的话一年,慢的话就没底了,哪怕考核通过了,也是暂时在外围,国监局需要所谓的忠诚。张国平描绘的工作性质就根本不是机关里上班的节奏,但马良也装作不懂,实际上心里门清,不就是想把自己当特工来培养吗!
想到这,马良拿出一张名片,张国平走时塞给他的,只有一个地址和名字的白板名片“CY区朝外街56号,马嘟嘟”,明天去这个地方报到。老狐狸一脸正经,内心却在奸笑,明天会有一个下马威等着自己,有趣。
把名片放到一边。马良打开电脑,登录大帝国官网,突然赛单名定了,BJ战队以小组第一晋级。他分析了BJ战队所在突围赛小组的另外十四支队伍,有一支实力应该略在BJ战队之上,另外还有两只稍弱于BJ战队。如果不出意外,BJ战队到巴黎没有问题。
过两天给他们制定一系列针对这三支强队的战术吧!
另外,账号邮箱又收到一封大帝国官方的邮件,居然是比上次还高级的A11级别的主管邮件,好像腾讯的首席科学家龙哥也就A12级别。这名主管是大帝国技术部高级总监吴清源,邀请马良做大帝国的特聘数据调试顾问,年薪30万,不用去腾讯上班,只需偶尔参加数据测试,为各类英雄的数据设置改进提提建议,总之条件非常优厚和宽松。马良倒是不太在乎钱,关键邮件提到可以第一时间测试大帝国以及腾讯的其他游戏。马良顺手回复同意了。吴清源刚好在线,几乎是马上加了马良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