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虹匆匆回了自己的帐篷才想起最重要事情还没做呢,好在确定了他是要一起去越州,没有白跑一趟。该杀的混蛋,燕飞虹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心情被搅得一团乱,想了想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又匆匆去找蓝凤鸣。
蓝凤鸣想不到她这么快又来找自己,一时不明所以,见她还拿着东西,伸手便要接过,口中道:“我们去外面谈?”却是在问什么事,用不用再去江边走走,而且刚才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
燕飞虹让过他的手,将手中的夜光宝石灯扔给他道:“不用,就去你帐篷里谈。”心中愤愤,去江边干嘛?约会吗?
蓝凤鸣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道她回心转意了?不敢耽搁,缩身就回了帐篷。
帐篷只有一米五左右,进去后需要坐着才方便。宝石灯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照的两人仿佛置身在水中。蓝凤鸣知道自己妹子的镜子上就有一块这种能发光宝石,也曾羡慕好久,不过此时他却无暇顾及什么宝石了。
燕飞虹对蓝凤鸣吩咐道:“你先把上衣脱下。”
蓝凤鸣的表情如同见鬼,半响他才有些期期艾艾的道:“那个我们是不是太快了,要不我们先拜堂?”
燕飞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是来求欢的,恨不得一拳将他的鼻子砸扁,自己看上去就那么饥渴吗?忍不住柳眉倒竖,瞪圆了杏目喝道:“混蛋蓝凤鸣,乱想什么呢!我是要给你打疫苗,要不然你就这么去越州不怕得天花啊?”他既然能为了自己去越州,那她就不能任由他身处险地,所以特地来为他补上一支天花疫苗,自己一家人不怕,他却不行。
蓝凤鸣心理暗骂自己嘴贱,要不然自己顺势而为,这会儿说不定都成就好事了。见她表情吓人,不敢多说乖乖的任由她摆布,直到她出了帐篷还兀自停留在悔恨中。太逊了!自己真是太逊了!悔恨终生啊!
燕飞虹俏脸通红的走向自己的帐篷,路过儿子和女儿的帐篷时正考虑是不是悄悄看看两个孩子,却蓦地一怔,忍不住跺脚慎道:“嘀咕什么呢,赶快睡觉。”心里恨不得将郑瑾揪出来打屁股,竟然敢八卦师傅的隐私,等着挨揍吧。
躲进帐篷里,燕飞虹将自己用睡袋紧紧裹住,双颊依然滚烫,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真的看上去很饥渴?可是不应该啊?”这一点她倒是真的很冤枉,她虽然已经子女双全,可是却真的不曾迷恋肉体的欢愉。她一共也不过经历了两次,却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第一次被一个醉汉粗暴的夺走,留给她的只有痛苦;第二次更是耻辱,她是在被休弃后又遭凌虐,等同于被***而留下的依然是一身伤痕。她既不曾体会过其中的美好,自然也就不会去贪恋。
燕飞虹整个人缩在睡袋里滚了一会儿,依旧有些心烦意乱,身子都有些莫名的燥热。想了想起身进了空间,脱了衣服将整个人浸在琉璃海中。空间里的黑夜依然美的惊人,竹林幽幽,果木飘香,连普通的牧草似乎都散发着微光,百花大多合拢了花瓣似在沉睡,几丛月桂和紫罗兰在琉璃海银蓝色的光华里开的正艳。
置身在这静谧如星空般的琉璃海中,燕飞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开始享受起这份难得的宁静,直到身体困倦坚持不住时才离开空间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离开时她仿佛又听见了那熟悉的清脆笑声。
第二日一早燕飞虹起来的有些晚,郑瑾已经将白粥煮好。燕飞虹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取出干粮和几样腌菜,唤醒了还在睡着的儿子和女儿一起吃饭。蓝凤鸣起的也有些晚,郑瑾端着粥用手肘碰了碰燕飞虹,看着在江边洗漱的蓝凤鸣一阵挤眉弄眼。
燕飞虹就忍不住红了脸,板起面目训道:“死丫头,好好吃饭。”
郑瑾才不怕她,嘿嘿笑道:“师傅我都看见了,你要矜持啊,怎么能那么主动呢。”
燕飞虹抓狂了,一巴掌拍在郑瑾屁股上:“死丫头我矜持什么啊,我是去给他打天花疫苗,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去越州。”
郑瑾“啊”的一声捂着屁股跳起:“师傅你想杀人灭口吗?呵呵,我去问他。”燕飞虹就眼看着她跑向江边。
郑瑾并没有去问蓝凤鸣什么,只是将碗洗刷了一下就回来了。洗漱完毕的蓝凤鸣就着辣白菜和酸黄瓜将剩下的白粥一扫而空,早餐虽然清淡了些,味道却是不错的。饭后蓝凤鸣恋恋不舍的将整理好的帐篷和睡袋交还了燕飞虹,他从未见过如此方便好用的野外行囊,昨夜便稀奇了好久。
燕飞虹看的好笑,决定分开时送他一整套野外装备,现在还要赶路,送给他也不方便携带。见准备妥当,燕飞虹招出小艇,就要开始一天的行程。
天阴沉沉的,风也呜呜的低吼着,厚厚的乌云压下,气氛越发的压抑。燕心禅和释龙行都有些精神不振,脑袋正一舂一舂的打瞌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长时间赶路,虽然是坐船,但还是有些不适应。
郑瑾见状有些心疼道:“师傅,今天天气不好,要不我们再多歇歇再走吧?”
燕飞虹原本也是有意借机磨练一下儿子和女儿,但今天天气确实不好,赶路的话连大人都难受,两个孩子恐怕真的会受不了,毕竟还是太小了啊!她虽然也不忍心,但停下休息是肯定不行的,想了想道:“龙驹,带你姐姐一起去净土吧,记得去找伏魔。”
释龙行欢呼一声:“娘你真是太好了!”语毕拉着姐姐一齐消失不见,仿佛生怕她反悔,平日里母亲可是一般不会允许他去空间的。他与姐姐不同,一激动就直接喊娘,因为娘是单音,可以快速发音,而燕心禅通常是撒娇装可怜时才会喊娘。
蓝凤鸣表情不变,心中却在大吼:这是什么情况?这一家子就没个简单的!
少了两个孩子后确实也方便了不少,少了很多束手束脚的感觉。初时还被恶劣的天气折腾的有些难受,然而半个时辰后情况便完全转变。风虽然变得更大了,风向却发生了偏转,明明是将入夏天的季节却刮起了西北风,如此一来三人反倒是顺风顺水,速度达至极限时几乎感觉不到有风的存在。
雨终未落下,大风吹散了乌云,露出湛蓝的天空,仿佛也预示着前途的明朗。三人沿江而下,中途不停,轮流交替歇息,终于在月上中天时到达了太平渡。此时月光如水,大江如练,三人都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蓝凤鸣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在两天之内从云中到达越州,连这样的梦都没做过。
燕飞虹倒是见到过,甚至她自己就有过两日之内飞跃半个地球的经历,可那毕竟是不同的,在这个世界能达到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奇迹。燕飞虹知道这是天时地人和加在一起才有的结果。
这一路大多属于长江下游,水势宽阔平缓,若是敢在中上游这么开小艇几人早就喂鱼了,小艇虽然也属于黑科技,可毕竟不是飞碟。而今天突然转变的西北风也是帮了大忙,要不然逆风而行的话,能走一半的路程都是多说了。此外也是三人意志坚定、齐心合力,这才有了这奇迹般的结果。这可真应了“虽乘奔御风不以及也”这句话了,燕飞虹眨巴着大眼睛心道。
“师傅这是哪啊?”郑瑾问道。
燕飞虹眨了眨眼睛,干脆道:“不知道。”她又没来过越州,怎么会知道这是哪。两人一起看向了蓝凤鸣。
蓝凤鸣倒是真的知道这里,他指着渡口的一座石碑道:“这里是太平渡。”
见师徒两依旧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也是第一次来嘛,能知道这里还是因为这个渡口与我们家有些关系。”见师徒两的目光都有些恶狠狠地,不敢啰嗦,连忙补充道:“这里继续往东就能到东越吴郡,那里的禹王庙最有名了,据说会稽山就是禹帝会师庆功的地方,禹王庙就在会稽山下,我还去祭拜过呢。不过这次出事的罗城、天目城、莲花城都在南面,属于闽越和南越,道门的精英现在大多就在罗城。”
郑瑾听得依然是一头雾水,只知道似乎应该向南去,燕飞虹倒是真的听明白了。若最初听了吴郡、禹王庙还只是熟悉的话,那听到会稽山、闽越、南越再反应不过来那就白读那些书了。《兰亭集序》她还是学过的,“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与会稽山阴之兰亭。”会稽山不就在浙江绍兴吗?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晋朝,但会稽山应该是不会变的,再加上禹王庙,应该错不了。至于那闽越、南越应该就是指福建和广州了,那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浙江境内。
“哼哼,虽然我是一个路痴,但那也是一个有学问、有见识的路痴。”燕飞虹心中得意。
蓝凤鸣见她似乎真的听明白了,倒是被她吓了一跳。自己来过越州几次了,至今仍旧无法完全弄清楚这些地理位置,要去哪里也都是事先打听清楚,并且一般都会有向导陪同。自己也不过就是结合自己知道的大概解释了一番,她到底是怎么听明白的?不过想想她一身古怪,也就没多问。
郑瑾虽然没有弄清楚,但她知道只要跟着师傅走就好,见状问道:“那师傅我们现在去哪?”
燕飞虹素手一挥:“哪都不去,我们原地休息。”
郑瑾看着天上的明月,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不由瞪了蓝凤鸣一眼。
蓝凤鸣多无辜,摸摸鼻子对月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