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和花流水沉思半饷各有收获,不过仍不肯离开。
花流水搓搓手,笑嘻嘻的提要求:“居士啊,那个神符看起来很了不起啊,你看能不能也给我一份啊,你也知道祖奶奶身体不好,正好……”
燕飞虹其实很想先揍他一顿,可是见他是给花家老太君求的倒还真不好拒绝,一时心血来潮,便取出一大张上好的金纸,凝神静心,用光明神咒写下了一整篇《大光明心经》。
这还是她第一次写完整篇《大光明心经》,平日里需要的话也不过是写几句话而已,感觉竟是出奇的好,一篇经文写的夭矫灵动、隽永秀美,笔意纵横洒脱,一篇写下如行云流水,看着都觉得舒畅,何况那一个个神秘大气的咒文本身看起来就非同一般。
看着写好的经文燕飞虹一时有些为难,这一次写的确实不错,可是却不适合作护身符了,裁开的话倒是可以,但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这样水平的字呢。可是送人的话她又有点舍不得了,一时脸色变换有些拿不定主意。
花流水多有眼力,看见燕飞虹脸色不对,立时抢先一步收起经文道:“多谢居士赐符,祖奶奶果然好福气,能得如此宝贝,小子这里谢过了,哈哈,谢过了。”
花流水一脸的眉开眼笑,死死地抓着经文不放。原本只想给长辈求一张护身符而已,想不到捡了这样一个大便宜。
燕飞虹见状骂了一声无赖,便索性随他,左右不过一幅字而已,本来也是写给他的,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郑瑾在一旁看的眼热,立时也来哀求。燕飞虹哪里肯依,道:“吃饭了,你想饿死师傅啊,明天我就教你光明神咒,你好好修行,到时候自己写,效果都差不多。”
“那怎么能一样!”郑瑾不满的小声嘟囔,却还是赶紧去准备晚饭了。
花流水见状立时打消了给自己再求一幅字的打算,小心的捧着还未干透的经文,连晚饭都没吃就跑了。
第二日一早,早早赶来的花流水便看见消失了几天的风无忧正一脸焦躁在医馆门口徘徊,旁边的蓝凤鸣则脸色诡异,他这才想起今天医馆不开门,按规矩要到下个月月中才会再开。不过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来送礼的,来这么早也只是这几天习惯了而已。
昨晚带回去的经文让祖奶奶很是欢心,大大地表扬了他一番,嘱咐他今天来回礼。如今虽然进不去门,但看样子明显有热闹可瞧。他毫不理会两人恶狠狠的目光,找了块空地施施然的坐下,明显是准备看两人的笑话。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大门才终于缓缓打开,开门的郑瑾被三个等的瓜兮兮的家伙吓了一跳,继而不由的笑了起来。三人明显守在门外的时间不短了,看着实在有些狼狈,如果不是自己要出去,等师傅自己开门的话大概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风无忧也不吭声,闷头便往里面闯,蓝凤鸣只得跟上。郑瑾一时不好阻拦,只好由着他们闯入,却不想风无忧竟然直接向着内院闯去,顿时大急追去。花流水却是悄悄落后一步,远远的跟着,在他看来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的都是傻瓜。
果然刚刚闯入内院的风无忧便被一盆清水和水盆、椅子等物硬生生砸了出来,一时好不狼狈。又等了好一会收拾完毕的燕飞虹才终于姗姗而出,俏脸如霜,星眸含煞,对着风无忧喝道:“你当这里是青楼吗,竟敢随意闯女子居住的内院?”
风无忧嘴里发苦,满肚子怨气却又不敢对着她发火,咽了口唾沫,涩声道:“是无忧孟浪了,居士勿怪,只因心中忧虑、一时急躁才会有所冒犯,实是有急事要见居士。”
燕飞虹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挥挥手道:“那算了,像我这么贤良淑德、温柔大度的女性典范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
风无忧心里直抽,腹诽不已。贤良淑德?温柔大度?在讲笑话吗?我有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逛青楼不对,可这么多天也该好了吧,难道真要让我一辈子当太监?再说哪个男人没犯过这样的错误,这也太狠了吧!而且自己可是跟着二舅哥儿蓝凤鸣去的,最多只是从犯,他为什么没事?风无忧心里很有些悲愤。
蓝凤鸣不知道自己的妹夫正想着拉自己一起倒霉,他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是啊,小宝他这几天身体不好,心里急着找神医治病,不是有意得罪神医的。”
燕飞虹漫不经心的道:“问医啊,前几天怎么没来?今天医馆关门了,下个月再来吧。”
风无忧差点一下子跳起来,被蓝凤鸣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赔笑道:“这个病和神医你也有点关系,只有你能够治疗,今日能否通融一下?”就差明说是燕飞虹干的了。
燕飞虹不禁笑了:“这还真是我做的。”如此爽快的承认反倒让蓝凤鸣和风无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燕飞虹眨了眨眼睛,忍着笑意道:“礼尚往来嘛,我这可是给你好处。”
风无忧差点狂喷一口鲜血就此憋屈而亡,这叫什么好处?怎么又是礼尚往来了?要不是以前吃过亏,他都准备用拳头好好和燕飞虹谈谈礼尚往来的问题了。
燕飞虹悠悠道:“感谢风公子那天教导我儿子,关心我女儿,我这做母亲的自然要有所表示。所以见你面色泛青,下肢虚浮,气息不稳,便自作主张的给你补了下肾气,风公子觉得效果如何。”
蓝凤鸣和花流水一起诡异的看向风无忧,却怎么都看不出身强力壮的风老三竟然会是肾虚,随即反应过来燕飞虹多半是在胡说八道。可是想想她高明的医术,不由的又一起怀疑看向风无忧。
风无忧却是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天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由目瞪口呆,闹了半天根在这了,原来还是这张嘴惹的祸。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没事嘴贱,这下遭报应了。回过神来的风无忧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居士太客气了,安宁长大后一定会像居士一样贤良淑德、温柔大度的。”
燕飞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嗯,我也觉得女儿长大后会像我呢。”
风无忧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笑脸,只觉得全身无力,他有气无力的道:“多谢居士关心了,那我这问题什么时候能好?我该怎么做?”
笑了一会,燕飞虹终于收敛笑容正色施礼道:“固源散是上好珍品补药,可以克制欲望、固本培元,对身体有极大好处,虽然身体上也会一点症状,但一个月后自会恢复如初。”
燕飞虹的话让风无忧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有自己妻子在,最后肯定会没事,可是这方面出了问题难免心中忐忑不安。不过燕飞虹接下来的话让风无忧很是汗颜。
“我和凤晴也算姐妹,我不会害你,所以有些话还是希望你能听听。去青楼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终究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就算你不顾虑自己身体,也请为自己妻子考虑一下,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要总和一些没成家无良浪子学,你们是不同的。如果一定要去的话,那就别让她知道,尊重都是相互的,没有女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去青楼。”
燕飞虹说完再不肯理睬他,招呼一声郑瑾又回了内院,留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花流水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了自己是被殃及了池鱼,跟着那两个混蛋沾包了,这几日辛苦留下的好印象恐怕都要受到影响,心中暗恼,对着两人讽刺道:“吆,风公子真是风流倜傥啊,肾都亏了还坚持逛青楼,让我这种从没去过青楼的人真是既佩且羡啊!”
风无忧大恨,你才肾亏,你全身都亏,我身体好着呢,一个月后还会更好。他一蹦三尺,大叫着反驳道:“哈,你没去过青楼?真是笑话,也不看看你那张脸。嗯,也许真没去过青楼,毕竟你人品不好嘛,都忙着调戏良家女子了,那天趴在这院中口水流的像白痴的人可不是我。”
花流水被说到痛脚,恨声道:“你们两个人品好!一个带着自己妹夫逛窑子,一个当着自己妻子去找***果然好人品!我调戏居士怎么了,至少我还没娶妻,只要居士愿意我就可以给她名分。”
“你做梦去吧!也不照照镜子,凭你也配得上?”蓝凤鸣怒哼一声,起身便走,风无忧见状也只好跟上。
花流水也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怔了怔才明白过来,摸着鼻子暗笑,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没想到。不过随即又郁闷起来,礼还没送呢,自己还得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