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依然崎岖,母子三人走的并不快,却显得很悠然。因为常走山路的关系,燕飞虹还特意制作了一大两小三套款式相同的登山装,看起来别有一番情趣。如今天色尚早,三人并不着急赶路,只要能在天黑之前进城即可。
燕飞虹和女儿都只是象征性的背了一个背包,儿子身上却挂满了各种玩具,小家伙走的满不在乎,倒是女儿不时的还需要自己帮衬一下。
女儿没有属于自己的传承,一直跟随自己修行《金刚神力》和大小龙形,如今年纪终究是太小,进步缓慢,远远比不上得到了《龙象神力》弟弟。所以燕飞虹对儿女的要求一直都是姐姐要照顾弟弟,弟弟要保护姐姐,她希望姐弟俩能一辈子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眼见出了山路,离城不远,两个小人儿都松了口气。
“妈妈,给我们唱首歌吧。”女儿请求。
“我要听《醉拳》。”儿子直接提要求。
“才不要,我们又不能喝酒,你练得也不是醉拳,妈妈你给我们唱《亲亲我的宝贝》吧。”女儿不同意。
“不行,我们都长大了,才不要听。”儿子也不肯同意。
“要不我教你唱歌吧,以后可以自己唱给弟弟听。”燕飞虹微笑着向女儿提议,她早习惯了两个小家伙吵来吵去了。
“好啊!”“好啊!”两个孩子都大感兴趣。
“教我唱什么?”女儿有些迫不及待。
能教女儿的自然是儿歌,燕飞虹思考着那首歌比较合适。
“我也要学。”儿子大声表达自己的意见。小家伙挥舞着手中一个大大地布偶,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一个风车还在肩后呼呼地转个不停,腰间的拨浪鼓也随着手臂的挥动而不时响起。
正在思考的燕飞虹被儿子的样子逗笑了,心中一动道:“我们来唱《拨浪鼓》吧。”
“天晴朗,让花儿朵朵绽放,闻花香,我想想起年幼时光。”
燕心禅听得好听便跟着母亲重复了一遍,然后继续期待。
“我今天,陪爸爸,带着全家去玩耍——”
“不对,是陪妈妈。”燕飞虹被女儿打断。
“是啊,我们没有爸爸。”儿子也点头,一脸认真。
燕飞虹怔了怔,回神道:“说的对,是陪妈妈。”
“我今天,陪妈妈,带着全家去玩耍。池塘边,大桥下,游过一只小青蛙……”
女孩儿一句一句跟着母亲唱,小路上响起欢快的歌声,青稚的童音随风飘荡。
“……拨浪鼓,咚咚咚,妹妹笑的脸通红——”燕飞虹再次被打断。
“是弟弟。”女儿一脸认真。
“我没笑,也没脸红。”儿子也抗议。
燕飞虹一笑,就顺着女儿改口,却不理儿子的争辩,果然如愿见到了儿子急红了的脸。
小路上一家人被西下的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伴着悠扬清脆的歌声,显得温馨而幸福。
“天心大夫来了!”
“是啊,又到月中了。”
“居士又进城了,真是太好了。”
“嗯,来看看医馆。”
燕飞虹一路与人打着招呼。云中城的人早已对一家人的打扮习以为常了,甚至在一些人照着做了一套后,发现进山时果然方便了许多,便流传了开来,只是用料上要差一些而已。
燕飞虹随手在路边买了三杯水果沙冰,正好走路多了感觉有些口渴,母子三人边吃边向医馆走去。
天色有些晚了,医馆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三人一进门,便看见一个高挑秀气的少女正在院中打扫。
“郑姐姐,我们回来了,好想你啊!。”两个小家伙欢呼一声便向着少女跑去。
“安宁!龙驹!”少女惊喜抬头,先是伸出双手抱了抱两个孩子,然后对着燕飞虹躬身施礼,“师傅您来了。”
燕飞虹挥手:“说了不用多礼的。”
少女名叫郑瑾,原是中州大户人家出身,家道中落后沦为仆役,几经辗转被卖入云中孙家作侍女。四年前郑瑾因为不肯给孙家家主做妾,被安排侍候患病的老主人,感染了肺痨后被孙家赶出,流浪街头,有幸被自己捡到医治好以后便收在了门下跟随自己学医。
刚来时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转眼间已经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如今已经十六岁,平日里大多在城中照看医馆。孙家家主今年已经超过六十岁了,想想郑瑾刚刚来时的样子燕飞虹心中依然有气。一家混蛋,还敢跑来和自己要人,先给你们一个教训涨涨记性,再有下次就让你们知道我这个神医到底有多神!
燕飞虹认为自己捡到的当然就是自己的,难道你们扔了的东西还可以要回去?那岂不是说陈家也可以有一天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还属于陈家的,自己的儿子、女儿也都是陈家的?都去做梦吧!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没用的女人可以随便欺负?陈家可以勾结官府更改自己的身份官牒,如今云中太守的父母都是自己救的,我倒是看看他敢不敢昧着良心说我徒弟是那个老不死的小妾。
或许因为同病相怜,燕飞虹对郑瑾真的很好,一直带在身边和儿女一起抚养。可能是由于身世和经历的原因,郑瑾性格稳重懂事,人也精明干练,对她更是忠心耿耿,只是有时候难免太过尊敬,这让她觉得两人之间总是不够亲密,而且郑瑾总想要为自己做些什么来报答自己,说了几次都不肯改,燕飞虹也拿这个有些死心眼的徒弟没有办法。
这两年郑瑾更是大多时候都住到了医馆,一心想为自己照顾好医馆,燕飞虹对此也很无奈,她知道郑瑾对她的感激,但是她更希望郑瑾能放开胸怀将她当成真正的亲人,而真正的亲人之间是不需要感激的。
燕飞虹知道她早晚会想开,事实上她知道郑瑾其实早已经将她当成亲人看待,只是报恩的心思依然不息,还是那么死心眼。不过郑瑾似乎更多是将她当成了母亲看待,而她则更想要的是一个妹妹,毕竟如今的她也还不到二十四岁而已。
眼下无事,燕飞虹自回了后院房间,留下儿女和徒弟嬉闹。
“呀,龙驹你又重了,姐姐都快抱不动了。”
“安宁这次陪姐姐在城里住吧,不要回山谷了,姐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