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勇捏着锦囊,目光在锦囊角上的‘珠’上顿了顿,尔后锐利的直直落在秀珠身上:“这是你的?”
他打开锦囊,里面放了些香料,就在这时,秦嬷嬷张大的嘴里突然蹿出一条细小的蛇,闪电般的朝申屠勇喉咙咬去。
发生的太突然,没人想到有蛇会从秦嬷嬷嘴巴里蹿出来,眼看着申屠勇就要被蛇咬住,就见申屠勇眼中寒芒一掠,闪电般抬头擒住蛇的七寸,手中一用力,那条不住扭动的蛇便僵直了身子。
将蛇尸往地上一扔,接过王义递过来的帕子,淡淡道:“怎么解释?”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秀珠也很懵,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锦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锦囊,脑海中急速思考着。
同一时刻,锦秋在秋菊夏荷二人的搀扶下一路急驰而来,后面跟着嘴角微勾的唐妍。
“娘!”看到秦嬷嬷躺在地上的僵硬模样,锦秋凄厉的喊了一声,朝秦嬷嬷扑了过去。
她抱着秦嬷嬷摇了一阵后,见到秦嬷嬷凄惨的死状,回过头,眸中带泪,泣道:“少爷,我娘死的好惨,求您给我娘做主!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
说完这话后,她目光死死的盯着唐妍,眸中带火,似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申屠勇见到唐妍微张着嘴,一副震惊的模样。
唐妍走到锦秋身边,试图扶起锦秋:“锦姨娘,您当心身子。您放心,有少爷在,一定会还秦嬷嬷一个公道。”
锦秋在唐妍碰上她那一刻狠狠推开了唐妍,唐妍被这股力量直接掀在地上,手从地上擦过,顿时火辣辣的。
“谁要你假好心!是不是你杀了我娘?!”看着唐妍朝她露出的隐晦的笑意,锦秋忽然有些癫狂的朝唐妍怒喊。
唐妍很委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申屠勇,最后又落在状若疯狂的锦秋身上:“姨娘昨晚让奴婢要采集露水给您泡花茶,寒冬没有露水,于是奴婢在寅时便起来去后院采集露霜。您不会想说是奴婢去抓的蛇,然后再将蛇放进秦嬷嬷房间的吧?”
“不是你还是谁?你正好有时间!”锦秋恨道。
唐妍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只不过看向锦秋的目光如同看一个傻子。
要在冬天里找蛇本就困难,何况一个八岁的孩子。
“心虚了?没话说了?你这个凶手!”锦秋哭泣着扑到申屠勇跟前,哭得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死死揪住申屠勇的衣角:“少爷,您一定要严惩唐妍!就因为一点小事她就这般狠毒的杀了我娘,她可是将您从养到大的奶娘啊!也是您未来孩子的外祖母,就这样被唐妍害了。”
申屠勇将衣角从她手中拽出,忽的将手中的锦囊甩在锦秋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冷淡:“害死你娘的是这东西。”
锦秋愣了。
秀珠傻了。
唐妍笑了。
灵云沉默。
申屠勇却不再管锦秋,而是慢慢走近秀珠,伸出手抬起秀珠圆润的下巴,声音温和的令人感到窒息:“说吧,谁派你来的?”
秀珠心中一震,有些迷茫:“少、少爷,您说什么?”
“不说是吗。”申屠勇笑了,他放开秀珠,转而轻拍秀珠脸颊,“你的香料确实是普通的香料,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
他欺近秀珠,眼中缓缓升腾起犹如利刃般的寒光:“你擅长制香,莫非不知,锦葵与莳萝合在一起所散发的香味,遇上檀香,会成为蛇最喜爱的味道吗?”
秦嬷嬷房间燃着的就是檀香。
“奴婢不知。”秀珠连连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奴婢这个锦囊奴婢几天前就掉了,奴婢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当口,她只能死不承认。
“秀珠妹妹,可我见你昨日还戴着呢。”灵云却忽然插了一句。
秀珠神情一僵,几乎是同时间,她看到了唐妍对着自己笑了笑。
于是她明白了,这是唐妍设的局。
这一刻,她慌乱的心却是镇定下来,不管怎样,昨夜她是在少爷跟前当值的,一晚上都在少爷耳房待着,就算要栽赃,也不可能成功。
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的香囊是如何丢的。
她扑通一声朝申屠勇跪下:“少爷,奴婢确实不知香囊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昨夜奴婢一直在您屋里守夜,根本没有时间去害秦嬷嬷。”
“但你半夜的时候出去了一次。”灵云皱眉。
秀珠不可置信的盯着灵云,没想到向来老好人的秀珠居然会诬陷自己,匆忙间,只怒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出去过。”
复转过头,黑白分明的大眼噙着泪水,盈盈润润:“少爷,您要相信奴婢。”
一名小厮忽然上前,递给申屠勇一个袋子和一套秀珠的衣服,禀道:“少爷,这是在锦姨娘床板中发现的,若不是奴才发觉有异,根本发现不了。”
申屠勇打开袋子,一股蛇特有的腥气传出。还有那套衣服,同样传来隐隐的腥气。
看到这些,秀珠整个人有些懵,她豁的转过头盯同唐妍,正巧对上唐妍平静的好似死水的黑眸,可她偏偏就在那眸子中见到了得意。
唐妍是何时布下的局?
昨夜一切都还好好的,如果是在今日凌晨对她布下的这道杀局,那么,唐妍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似是想到什么,锦秋忽然抖了抖,她迫切的向申屠勇证明:“少爷,有人在陷害奴婢,这衣服确实是奴婢的,但这袋子不是奴婢的,而且奴婢连虫子都怕,如何敢徒手抓蛇?”
“锦秋,你觉得她说得对吗?”申屠勇却不回答秀珠的话,反而侧头问有些呆滞的锦秋。
锦秋在唐妍与秀珠二人身上转悠,最后目光落在唐妍身上,眼中的怨毒渐起,咬牙道:“我与秀珠妹妹交好,秀珠妹妹是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不过,她根本没理由去害我娘。可唐妍不是,我和我娘与唐妍有怨,她早就对我们怀恨在心,所以杀了我娘!”
申屠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少爷。”唐妍轻轻唤了一声。
“奴婢是做错什么了么,为何锦姨娘与秀珠姐姐都说奴婢是凶手。”她用手捏着衣角,黑白分明的眼中盛满了委屈的泪。
比起锦秋与秀珠一味的指责,唐妍几乎没说什么话,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偏偏就是这副明明很委屈但却硬憋着不说的模样更让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申屠勇默默看着唐妍,漆黑的双眼与唐妍黑白分明的双眼相对,一个税利一个委屈,良久,申屠勇撤开了目光。
“秀珠,说出你背后的人,或许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饶你一命。”最后,申屠勇如是说。
秀珠被拉了下去,哭泣的叫喊声响彻整个百轩阁。
无论是不是她害的秦嬷嬷,但既然她制的香囊与别的香融合,能不知不觉的害了人,那么,申屠勇就不会让这样一个危险的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