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对上血淋淋的场面,唐妍小脸白了白,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着害怕,但她却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害怕的表情:“奴婢不怕。”
那份明明怕得要死却偏偏硬装不怕的倔强表情逗乐了申屠勇,他低低一笑,将唐妍拉起来,牵着唐妍的手走到地上血肉模糊的男人身前。
藏獒因见到主人兴奋的直摇尾巴,冲着申屠勇嗷嗷直叫,恨不得扑在申屠勇身上。
不过不知怎的,它突然发出狂吼声,身上的皮毛如钢羽般倒立,四肢在青石地上狂乱刨着,带动着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
如若不是牵着它的人有功夫,只怕已经被藏獒挣脱开了。
“黑虎!”牵着它的人拼命拉扯着藏獒黑虎,实在不明白黑虎怎么突然狂躁起来。
“铮!”
清然出鞘的声音划破空间带来一抹锋利声,随后只听得噗嗤一声,狂躁无比的黑虎连呜咽都来不及已被卸下头颅。
硕大的狰狞狗头骨碌碌滚在唐妍身前,锋利的牙齿中还残留着血肉残渣,昭示着它之前做过的事情。
前一秒还凶狠无比的藏獒,
下一秒就身首分离。
此刻那只只剩下身体的狗尸咚的倒在地上,抽搐小半晌才渐渐停止。
空气中飘荡起浓郁的血腥味。
申屠勇放开唐妍,伸手。
立马有随从递了帕子给他,他接过,擦了擦溅在手中的狗血,随手将帕子扔在地上,洁白的帕子轻飘飘落在狗血中,瞬间变得鲜红。
“吓着了?”
他微微低头,注视着还没自己腰高的孩子,声音温柔。
“没、没有。”孩子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丝急促。
申屠勇唇角勾了勾,伸腿将孩子跟前狗头踢开,声音漫不经心:“畜牧就是畜牧,没有人性,既然不听号令,杀了便是。”
唐妍垂着头,没有说话。
他捏起孩子的手,指着地上不停抽搐的男人,苦恼道:“这个人是一个奴隶,背叛了我,你说,该怎么办?”
唐妍看着那人,那人上身的衣衫尽数除去,裸露在外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好的,全是大块大块的剜伤,看起来怵目惊心。
这些伤都不致命,但却痛苦无比,偏偏那人的舌头也被割掉,所以就算再痛苦,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唐妍眸底深处寒冰迸射,她倏的握紧剑,两步走到男人前,装上眼睛,装作害怕的样子,实则快准狠的刺入男人心脏。
男人抽搐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随后消失。
做完这一切,唐妍睁开眼,脸上却带着害怕又厌恶的神色,转过头对着申屠勇,抿了抿唇紧张道:“既然他背叛大少爷,就应该杀掉。”
空气忽然凝固,唐妍快速的动作让所有人惊讶,没有人会想到她有那个胆子杀人。
“哈哈哈。”
寂静中,申屠勇突然大笑起来,他靠近唐妍,伸手摸了摸唐妍的头,眼中的表情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小丫头,你倒真是会给我惊喜。”
唐妍目光闪了闪,知道自己赌对了。
申屠勇的父亲申屠德是申屠府的二房,能力不出众,所以族长之位落在大房申屠宗手上。
在大夏国,宗室之位的顺袭并不采用嫡袭制,而是有能力者居之。
也就是说,申屠府中下一位族长之位不一定就会是申屠宗嫡子申屠允,所有申屠府的子嗣均可争夺族长之位。
而今大房二房中,有能力争夺族长之位的只有大房嫡子申屠允,庶子申屠礼、申屠智,二房嫡子申屠勇,庶子申屠烈。
申屠德年轻时生下一个嫡子和庶子,后来变态的喜好上**,对女人没了兴趣,也就再没子嗣出生。
申屠勇的母亲在申屠勇三岁时死亡,庶子申屠烈的母族背景强大,小时候常受其欺负,偏偏申屠德从来不管,为了活下去,申屠勇渐渐扭曲了性格,养成了狠辣心性。
这种人生性多疑,同时又刚愎自大,如果唐妍一味的表现出软弱倔强,只会让申屠勇有些新鲜,但久了就会厌烦。
唯有适时表现出一点狠辣,但又不能太过狠毒,这样才能勾起对方的兴趣。
在前世,每一个女子军团的军人除了单兵做战力强之外,还会学习很多课程,心理学就是其中一门。
论起看人心,唐妍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末世中,各种各样的人心她已经见多了。
“大少爷,您不会怪我吧?”狠辣已经表现出来,现在得扮乖巧和不安了。
那把剑很长,剑身的长度都超过她的身高了,此刻她双手握着剑,僵着身子,目光惴惴的看向申屠勇。在寒风中,看起来小小一团,好似小兔子般,可怜巴巴的。
申屠勇无声勾唇,接过唐妍手中的剑,捏了捏唐妍滑嫩的双颊,似笑非笑道:“你为我解决了一个麻烦,我怎会怪你呢。”
话音刚落,手腕一转,染着鲜红的剑直指绑在树下的女人,侧过头,眯着双眼对唐妍说:“唐妍,她和刚刚你杀的人一样背叛了我,你说,她又该如何处置?”
唐妍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暗光,抖了下身子,身体摇晃了下,眼里泛起泪花,咬了咬唇:“奴、奴婢不知。”
一个孩子刚刚才杀了人,不可能太过冷静。
因此,此刻她的反应让申屠勇很是满意。
如果唐妍此时表现出一副‘背叛了少爷,该杀’的表情,那么或许下一秒,申屠勇的剑就会落在她身上。
“快要过年了,她这一身皮子倒是上好,嗯……若不将她剥下来晒干,给你做一只兔子灯笼,如何?”男人的声音轻柔的响在唐妍耳边,但说出的话却令人头皮发麻。
唐妍还没出声,女人却被申屠勇的话刺激得崩溃尖叫,她清楚的知道申屠勇的性子,只要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少爷,少爷,我真的是冤枉的,您明查啊!”
申屠勇眉尖蹙了蹙,女人从申屠勇的神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仿佛是来感觉到来自死神的召唤,她的瞳孔陡然放大,声音尖利的能刺穿人耳膜:“少爷,我从十三岁跟着您,如今七年了,七年了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若不是我帮你杀……”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血线自她喉间破开。
她蠕动着嘴唇,无数血沫争先恐后的从她口中溢出。
喉管被割破的她,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吐出不成字的音节,身体如麻花般扭曲颤抖,好一会儿,女人才瞪大眼睛无力的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