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飞木然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心中激荡不已,刚刚棺中女子那一声叹息,有愧疚,有埋怨,有惋惜,有遗憾,还有无奈,或许,还藏着些许的恨意。
他竟然都听懂了。
稍稍平复了心中情绪,上官云飞突然油然脱口,说了一句:“最难明了,是女人啊。”
说完后,随即怔了一怔,他又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离去,才走出几步,背后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闻听此声,上官云飞的瞳孔骤然发散放大。
“是……是她?!”
猛然转头,只见鲜红棺木之上,多了一个黑裙女子。
“是她!真的是她!?”
上官云飞吃惊地望着黑裙女子,黑裙女子就那样优雅的坐在红色棺木上。
虽然此女出现的如此诡异,并且只是看到一个窈窕背影,但上官云飞的心中并不如何害怕,他虽然不知此女是谁,但几个月来,自己总是不经意走进那个梦境,眼前的窈窕背影,早已熟悉了。
上官云飞有些怔怔,眼前的黑裙女子,竟让他有些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梦中。
半晌,上官云飞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问了句:“姑娘,请问?……”
黑裙女子恍若未闻,动也不动,没有理会上官云飞,只是幽幽的瞧着棺中的红裙女子,樱唇轻启,自顾自的低语着:“你也算是幸运,有个痴情的男人甘心守护你千年之久,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说着,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纤细手从袖中缓缓探出,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棺中女子的额头上。
上官云飞踌躇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想问些什么,却又怕惊扰了眼前的黑裙女子。
蓦地,黑裙女子化做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上官云飞一惊,忙快步走到棺木前。
棺盖上早空空如也。
再看那棺木中的红裙女子,在其光洁细腻的额头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上官云飞皱着眉,看了一会,突然双眼一眯,“嗯?”
他忙俯身凑近细看,只见那手指肚大小的红点中心,是一根黑色的小刺,细细观瞧半晌,也没敢将其取下。
“虽然也是黑色的,但却不是墨针,这墨针……到底是谁的棋呢?”
口中喃喃,上官云飞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另一道倩影,模模糊糊,身穿一袭黑裙,也如刚刚出现的黑裙女子一般,看不清相貌。
“难道……是楮萍口中的那个……姐姐?说不定,两个人是同一人……”半晌,上官云飞回过神来,再瞧了瞧周围,随即一抿嘴唇:“还是速速离开这里的好。”
……
回到杜家村,天已放亮。
褚东,陈亮还有杜老四都守在自己的家中,没有去捕鱼。
见到上官云飞平安无事的回来,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将自己的家人留在家中,叮嘱了一番,便聚到上官云飞的居所,询问昨晚的经过。
听完上官云飞略带删减的叙述,三人沉默不语。
半晌,褚东才问道:“公子,那李老先生……可是真的死了?”
见上官云飞点头再次确认,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又闲聊了几句,还是放心不下家人,便各自回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褚东却又找来了,犹豫着问道:“先生,俺虽见您文质彬彬,可听俺丫说,那李老先生却是身手灵活,您能追着他而去又安然回来,该也是身怀武功之人吧?”
上官云飞听了,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褚东见上官云飞承认了,才又接着说道:“刚虽听您说那李老先生死了,可难保将来还会有歹人出现,俺和陈亮,老四几个,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几个娃,却是俺们几个的希望啊,俺听人说,那练武是要从小开始的,现在几个娃娃,该正是能学些防身功夫的时候吧,所以,先生,您能否在教书的时候,也教些防身之术?”
上官云飞听了,沉吟起来,半晌,才说道:“褚大哥,并非是在下不想教几个孩子武功,而是在下当初也是被人追杀才来到此处,若是我将自身武功传授给几个孩子,难保将来我的仇家寻到此处,反而还会连累了他们。”
褚东听着,脸现些许的失望,但也知上官云飞说的在理,便也不再强求。
上官云飞见此,又斟酌着说道:“这样吧,褚大哥,在下本打算再过半月时间,就离开此处去寻些别家武功修习的,若是他日能有所小成,在下定会回来,教上孩子们几招防身之术,褚大哥看这样可好?”
褚东听了,一愣,才迟疑的问道:“先生要走?”见上官云飞点了点头,他便沉默不语了。
上官云飞猜到他心中所想,便出声又说道:“褚大哥放心,想来大哥也知道,这些天我在重点培养褚蔚,传授她学问和医术了,褚蔚这丫头,聪明伶俐,学问上,已经能自行学习了,至于医术,她的领悟力竟比我预料的还要高些,现在已经能在理论上融会贯通。”
上官云飞待褚东消化了自己话中的意思,又接着说道:“所以,不论是带着余下的弟弟妹妹学习,还是将来的行医治病,褚蔚都该没有多大问题的。”
上官云飞想了一想,又补充着说道:“至于何时出师,只看她是否对自己有信心了,褚大哥,您也别着急,更别担心,孩子总要自己长大的,学问无非是识字,这都是基础,至于如何做人,将来能有怎样的胸怀,这些才更为重要,而这,就要靠大哥的引导了,多给孩子们一些信心,只有我们放开手,孩子们才能比我们跑得更快,看得更远。”
褚东听了,低头认真领会了一会上官云飞的话中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