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档案81号》
“出了什么事?”我惊住了。
尖牙却是一脸讥讽地看着我:“你不知道啊?看来你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嘛!”
就是这个,高中时他就是这么嘲笑我和小胖的友情。
也许所谓的出事,只不过是他的挑拨;但如果真的有事,我不知道的话,确实是我的错。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小胖了。
想到这里,我就想赶紧打个电话给他。
会客厅收拾干净了,蔡大老板又开始发话了。
现在不是时候,这一次错过了任务,下一次又得拜托大秘帮我联系。像蔡大老板这样的人,可不是相约就能约得上的。
我看了眼尖牙,还是不要拜托他了,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我暂时放下心中的焦虑,还是专心于当下之事,快点了结吧。
道士、和尚、巫婆、牧师,牧师走了,巫婆晕了,剩下两个倒是很淡定。
蔡大老板倒是一改之前恭敬的样子,恢复了打牌时候的几分上等人的做派。
也是,诚心诚意请人来,拱手作弟子状,一个撒手不管,还有一个是骗子,任谁心里都不好受,期望值也会大大降低。
他只是随意地看着和尚,慵懒地说道:“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和尚双手合十,颔首轻念:“阿弥陀佛!”
他默默掏出一串佛珠,递到了蔡大老板跟前。
蔡大老板不明就里,拿起了佛珠。
和尚又退了几步,然后开始道:“施主苦恼之事,小寺已经知晓了,并派贫僧前来度化施主。”
尖牙冲我小声说道:“这是卧佛寺的高僧。”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蔡大老板眯着眼睛:“大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和尚异常庄重:“施主之苦,有三种解决之策。”
汗!和尚讲话就是拖拉。
蔡大老板强忍着不耐:“大师,是哪三策?”
和尚边说边用手比划:“下策,乃是施主方才接过的佛珠,佩戴上它可保施主姓名无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婴儿啼哭之声依然断绝不了,而且……”
“而且什么?”我感觉我这个外人都有点受不了这般磨叽了。
“……而且,佛珠只能保施主一人之姓名,保不住您的家人。”
汗!
蔡大老板忍住了,没有一口痰吐到对方的脸上,而是继续问道:“不知道上策是什么?”
得,跳过了中策。
但和尚却是不干:“贫僧先说中策。可交由本寺众僧前来贵宅,为施主做一场法事。”
“这个可以有。做了法事就能驱走这小鬼?”
“不能。”和尚斩钉截铁,“待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毕了,施主可将家人安置在家中,从此性命无忧。”
“那就好。”
“但不得跨出屋子一步。”
“……”
“而且,婴儿之声依然止不住。”
蔡大老板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到对方身上,气急反笑:“这下轮到上策了吧!”
和尚再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上策乃是,施主随着贫僧回到寺中,成为寺中一员,跟随贫僧的师弟修行,消除身上的业。”
蔡大老板有些难以置信:“要修行多久?”
“直到圆寂,身死业消。”
我听了都觉得接受不了,你要一个亿万富豪跟你去出家?还是拜你的师弟为师?
亲,你是来找shi的吧?
果然,蔡大老板破口大骂:“老子每年给你们庙里捐个上百万,年年元旦还来争一柱头香,你们特么地就是这么坑老子,@#¥%&……”
(不文明用语已经被自动屏蔽!)
和尚颇有唾面自干的风采,被人问候了亲戚,依然面不改色,默念佛偈。
待蔡大老板骂累了,和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被管家给带了出去。
汗!我怎么觉得这一天,颇有一场闹剧的感觉。
只有司马老祖沉沉道:“那佛珠中,蕴含的力量虽然有限,但出手之人,定然是个顶尖高手!”
呃,貌似今天来的几位,虽然没有显露出什么本事,但隐藏的力量都不小。
牧师倒是我自己的感觉,巫婆和和尚都是司马老祖的评估,估计是错不了。
只剩一位道士,梁大师了。
我本以为蔡大老板会变得更不客气,没想到他依然保持着克制,甚至有着一丝礼貌:“梁大师,希望您不要让蔡某人失望!”
我小声问尖牙:“这什么人?”
“港岛的大师。”尖牙十分轻蔑于我的无知,“这可是个大人物,活跃于港岛的上层社会,经常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这些人里面,就属他是最难请的!”
一个道士,经常出现在电视上?
我一想,也对哦,香江那边的确是有些百无禁忌。
“而且,据说他凭靠道法,成功预测了08年的金融危机,由此声名大噪!”
汗!是不是真的啊?
我对这道士有些期待了起来。
果然,梁大师像是经常往来于富贵人家,做派上丝毫没有前面三个人的违和感,而是大大方方道:“蔡大老板客气了,我可算不得什么,至少不如方才的三位道友。”
这番客气,倒是让蔡大老板有些错愕,也有了一些尊重:“大师自谦了!大师享誉香江,声震内陆,定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不似方才那三位,出工不出力。”
梁大师摇了摇头:“你说错了,我才真正是出工不出力。”
蔡大老板愕然:“大师是什么意思?”
“蔡大老板请我来,想必打听了一些我的虚名吧!”
“梁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人,蔡某确实对梁大师的事迹如雷贯耳。”
“呵呵!既然你知晓我的事情,就应该明白,我的规矩。”
蔡大老板不解。
梁大师不以为意:“我的规矩就是:只算命,不改命!”
哈!我觉得今天来的几位,都是来讨打的。
果不其然,蔡大老板再度气急:“不能改命,算命有何用?”
“呵呵呵呵!”梁大师倒是镇定自若,“蔡大老板别着急啊,我倒是算清楚了,你的苦厄,到今天就结束了。”
蔡大老板觉得自己被耍了,却又慑于梁大师的威名,依然等着梁大师的回答:“还请大师赐教,既然不能改命,如何解脱苦厄。”
“呵呵!虽然我不能改命,但有人可以啊。原本我以为这个应命之人,当是方才卧龙寺的僧人,却不想料错了。现在才知晓,蔡大老板您的贵人,原来是这位小兄弟。”
然后我就看到,梁大师的手指向了我。
————————
《地宫档案79号》
(上接前文)
等到蔡振华匆匆赶到医院时,他的妻子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岳家的人对他冷眼相待,他心中亦充满了歉疚。
百般讨好之下,才获悉了事情的缘由。
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归家了。
这三个月里,媳妇经历了担惊受怕,愤怒哀怨,灰心丧气,不一而足。
这一段时间里,她不知给他的手机打了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条短信。
她去古宫古建部找过蔡振华,然而得到的却是蔡振华不知所踪的消息。
这个人就这么神秘失踪了?
她报警了,然而音讯全无。
她回娘家了,却没有人找来。
终于她快要崩溃了,直接进了医院。
有小产的迹象,医生如是说。
“你到底去哪了?”大舅子问道。
蔡振华却无法回答,只是看着床上昏迷的妻子十分心疼。
他总不能说,他一直在地宫“立命”门中,和外界彻底隔绝了吧。
还好妻子只是焦虑过度,醒来之后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蔡振华决定,不再痴迷于境界一事,现在开始专心陪家人,弥补自己的过失。
岳家的人虽然松口了,但并没有宽恕他。
他们本来以为蔡振华出事了,才不知所踪,心里更多地是自怨自怜,感叹小女的命不好。
哪知蔡振华全须全尾地出现了,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敢情之前怪罪老天爷的话都说错了。
于是都对他没有好脸色,医院里跑上跑下的活也尽是交给了蔡振华。
医生护士们也是如此,更有小护士被老护士教导,将他作为择偶的反面教材。
蔡振华甘之如饴,甚至晚上陪床也没换过人。
妻子瘦了,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
蔡振华自责着,深夜里他一个人坐在病床边,看着妻子憔悴的脸。
突然,他感觉到了惊恐。
以他的能力,这世上已经少有事情可以让他惊恐了。
但他还是十分愕然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一本笔记。
我明明没有带出来的,蔡振华魔怔了。
这本笔记,仿佛充满了魔力,诱惑着蔡振华去打开书页。
然而蔡振华不敢。
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迷失在书的世界里。
他强忍着,令自己不要动读书的念头,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昏迷的妻子。
然而,这就和吸毒似的,毒品就在身边,考验着他的意志。
然后他就没有自我意识了。
直到一声巨响,破开了地宫“立命”门。
是方圆。
“方老师!”蔡振华错愕了,“我怎么会在地宫?”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没了知觉。
“我的腿?”他死死地看着身下,他的腿,已经废了。
方圆走了过来,眼里噙着泪水,将蔡振华的头抱在怀里。
四十岁的蔡振华,却像一个孩子一般,任由方圆安抚,两眼却是无神。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呆呆问道。
跟在方圆之后的叶天小声答道:“馆长,现在已经是2006年冬了。”
“什么?”蔡振华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去找我老婆!”
但他如何起得来,叶天见状,赶紧背起了蔡振华。
只是蔡振华的身体轻得不像话。
叶天甚至不敢说,蔡振华的妻子,已经生产了。
当然,蔡振华推算着日子,也知道过了预产期。
他急于想见到家人。
然而家里已是人去楼空。
只有一本册子,留在桌子上。
离婚协议书。
从此,地宫的规矩,任何传承都需要馆员自行领悟,旁人不得多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