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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变

陈府是江卢县罗云镇最大最宽敞的府邸,陈府的老爷陈昌达是罗云镇唯一的武教头,罗云镇所有有钱人家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陈家习武,陈府每年收的收徒费就是罗云镇最大的收入。陈昌达本是云巢郡狂刀派的外门弟子,由于资质有限,三十岁才成为武士,因此狂刀派就让陈昌达回到罗云镇上开起了武馆,广收门徒,一方面是为他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面也为狂刀派输送人才,武馆要是遇到天资出众的弟子就送到狂刀派成为外门弟子。陈昌达开武馆也有二十年了,五十岁的他今年终于达到了武士十重。

每天陈府的练功场上都有大量门徒在修炼武艺,在练功场的北面靠墙二米的地方有一棵大树,近一年来上面总是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这孩子名叫苏昊,是个孤儿,小时候村里发生天祸全村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当时只有五岁的小苏昊因为贪玩跑到村外的山坡上逃过一劫。所谓的天祸就是武者之间的战斗波及到了凡人,小苏昊天黑回家看到村子已经变成废墟,至那以后他就一个人到罗云镇上以乞讨度日,有时候与野狗抢食,经常被那些大年的乞丐欺辱,受尽了人间冷暖。这些年的遭遇让苏昊小小的心智变得极为坚韧,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成为一名武者,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才能生活的更好,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昊越长越大,习武的念头更是坚定。

这是个武者横行的世界要想变成武者,必须有人带领,加入门派或是成为武馆的学徒,一般人根本学不到武艺。这小小罗云镇只有一家武馆,所以小苏昊一直想进入陈府学习武艺,可惜他没有拜师费而陈昌达也并非善人。好在陈府有个小管事姓刘,他是苏昊同一个村的,早年就在陈府干活也躲过了那一劫。

自从他知道苏昊是他们村逃出来的孩子之后,就一直开始照应着小苏昊。慢慢的他也了解苏昊想成为一名武者,可是他本人也只是陈府的一名小厮,并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什么金银,后来无意中他发现了练武场附近的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小苏昊藏在里面只要不发出声响,很难被人发现,他就利用自己在陈府做事的便利,把苏昊带进陈府藏在树干上,偷看陈府那些门徒习武,这一看就是一年多。陈府这小小武馆也没有什么高深的功法供人修炼,那些门徒每人也只习得一套基本武艺。

苏昊看到别人习武,很是羡慕,拳法、剑法、刀法这些武技从别人的手中施展开来,他特别喜欢刀法,因此这一年来他只专注偷学刀法,陈府所有用刀的门徒都只会一套一十八式基础刀法,这基础刀法可以说就是所有刀法的总纲基础,所有刀法的招式都是从这一十八式中演化而来,但是这一十八式刀法本身威力很弱,没有修出真气的小苏昊使出来就更加没有威力。虽然没有威力,但他还是每天夜里拿着一把自己做的木刀一遍一遍的练习,这一年他把这一十八式练的纯熟无比,即便是那些武馆的弟子也没几个能在基础刀法上胜过他。

刀法与剑法不同,剑法讲究轻便灵活,刀法却是要势大力沉,劈、砍、斩、切、横扫等都是刀法的基础动作,这一十八式基础刀法囊括所有刀法的招式,学习刀法的人必须要有力道,如是手腕上无力,就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刀法的威力,这一年来苏昊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他也刻意去练习自己的腕力,学习刀法之时,都是拿大树来试招,每一招都尽全身的力气砍向大树,一年他已经用坏了十把木刀。

这一年他白天去树上偷看别人练武,晚上就在陈府北边大概一百丈的一间小破材房里睡觉,这还是那位刘管事帮他安排的。

最近几天陈府很是热闹,听说陈昌达最有天赋的儿子陈超将要回家,陈府上下都在为这位六公子的回归做着准备。这陈超也确实了得,他是陈昌达的第六个儿子,从小就天赋出众。十二岁就成了武士,二十五岁成了武师,现在是大皖国最大的三个门派云乾门的弟子,这云乾门与陈昌达的师门狂刀派相比那就好比明月与萤虫。云乾门做为大皖国三大门派,门内的实力不比大皖国皇室差到哪去。

六月的夜晚异常的闷热,身边蚊虫嗡嗡的响着,刚刚练了一百遍基础刀法的小苏昊,直到午夜也睡不着,突然间听到外面一阵阵好像风吹过的响声,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话语声:“师兄,这陈昌达不就是一个十重的武士吗,他那些门徒连武士都不是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啊?”

“师弟,不要多话,师父说过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何况是这么大的事,切记不能留下活口。这陈昌达虽不算什么,但他有一个儿子可是云乾门的内门弟子,要是走漏了风声就大祸临头了。”另一个很轻的声音传来。

苏昊听到声音,轻轻的走进窗户,探头往外一看,并没有人,随即他又躺下,可蚊虫叮的实在难受,怎么也睡不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阵很轻的声音:“师兄,东西拿到了吗?”

“已经拿到了,赶紧回去向师傅复命吧,有了这个东西,师父就有望进入先天,到时候我们在堡中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了。”

随即听到一阵阵施展轻功声音,小苏昊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想了想,大着胆子开了门在微弱的月光下来到陈府的大门口,发现陈府大门敞开着,他意识到陈府可能出事了。

随即小苏昊做了一个决定,这决定影响他今后的人生。他慢慢的走进陈府,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陈府所有的房屋门都是开着的,整个陈府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刺鼻味。

苏昊走进一个房间,地面上好像有水迹,突然一个东西差点绊了他一跤,他用脚踢了踢,“啊……”的一声大叫,这是一个人躺在地上,午夜时分这声大叫格外的响亮,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快步跑出了房间。

苏昊知道陈府可能出了大事,毕竟是个小孩子,他准备逃离此处,来到陈府大门口,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随后大着胆子摸到陈昌达的房间。

苏昊虽没去过陈昌达的房间,但他听过那个刘管事说过陈昌达房间大致位置。他经常夜里在月光下练习刀法,夜晚的视力比常人要强一些,今晚又有淡淡月光,进入到房间后他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陈昌达手里拿着刀躺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房间里也被搞的很乱,地上散乱着很多东西。苏昊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给自己壮胆,一边在房间里搜索。终于在陈昌达床前的地上摸到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装着二本书和一叠银票,这些行凶的人只拿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对银钱倒是不屑一顾。

苏昊赶紧把盒子的东西都拿出来用床边陈昌达睡前脱下的衣服包了起来,又走到陈昌达身边拿走了他手上的刀跑出陈府。到了陈府门口他突然脱了自己鞋子赤脚往罗云镇外面跑,鞋上沾了血,踩在地上会留下血印。他小小年纪也是这些年的苦难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格,一口气跑了二个时辰跑到了天亮,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陈府的人都死光了,一个活口都没留,那位刘姓管家肯定也不在了,苏昊难过了一阵,也没有勇气再回去,这些年多亏了他,不然苏昊恐怕很难活到现在,心里还是非常感激他的。

天亮之后,苏昊找了个小水塘把鞋子刷洗干净穿在脚上继续往前走,跑了二个时辰实在是累坏了,在路边看到一片小树林,就赶紧跑了过去,找了棵比较大的树爬上上去。

坐在树上苏昊打开衣服做成的包裹看了看,里面有二本书,可惜他不识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还有二十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五百两一共一万两,还有一张一千两的金票,这金票与银票兑换乃是二十比一,一千两黄金就是二万两白银。在陈昌达的衣服里还有一些散碎银两,大概也有一百两,他又累又饿抱着这个包裹睡着了。

醒来之后,苏昊的心还一直在狂跳,陈昌达那把刀也放到了衣服里包起来,背着背后跳下大树往前走。中午时分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

走到村口第一家院门口看到一个妇人正在院子里晾晒着衣服,赶紧走上前说:“大娘,有吃的吗,我赶了一上午的路肚子好饿,想讨点吃的。”

这妇人看到小苏昊穿着的乞丐服,也就心软道:“来,我们刚吃过饭,还剩下一些。”

“多谢大娘。”

苏昊和妇人一起进了屋子,屋里还有一个壮汉带着一个小姑娘在玩耍。

只听那妇人说:“当家的,这孩子饿了很久来讨碗饭吃,中午刚好剩下一碗我端给他吃啊?”说完就走向里间厨房去了。

那中年壮汉看了看苏昊,突然他注意到苏昊小小的身子却背着个大包裹就说:“你端给他吃吧,看着也怪可怜的,你这孩子叫什么?你家里人呢?”

“我叫苏昊,家里人在几年前遇到天祸都死了,全村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苏昊回道。

一会那妇人端着饭来到苏昊身边说道:“哎,作孽啊,这些武者根本不会顾及我们这些普通人。”

那中年人对他媳妇说道:“是啊,这些也是没办法啊,你跟我出来下。”

他们夫妻二人走了出去,苏昊人虽小,可是经历很多人间冷暖,他想到这夫妻二人可能是在说有关他的事,于是他赶紧扒了几口饭,三两口一碗饭就被吃完了。

随后他拿起包裹轻轻的走了出去,摸到墙角听到那对夫妻的声音。

那中年人说道:“婆娘,你说这孩子穿着一身破衣服,可手上却拿着一个质地很好的包裹,那应该是有钱人家里用来做衣服的布料,肯定是他偷了有钱人的东西,包裹中肯定有好东西啊。”

“当家的,你就给人家一碗剩饭吃,不会就想要人家包裹吧?”

“你这婆娘,一个小孩子没有大人,给他点饭吃就不错了,万一包裹中要是有银两,我们就可以多买点田地,以后也好生个男娃啊,不像现在想生二个娃都怕养不活啊。”

那妇人明显也是动了心,这个时候小苏昊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轻轻的从屋后的墙头爬了出去,撒开脚步就往村外跑,好在这是进村第一家。他跑了一会发现了一个小山坡,就一头钻进了山坡的树林里。

此时他终于知道如果再背着这包裹肯定还会被人惦记的,于是换了个方向进村,看到一个院子里晒着衣服,就赶紧爬进院子里拿了一套旧衣服回到山坡上的树林里,把那件陈昌达的衣服挖了坑埋起来了,把银票和书还有那把刀一起用刚偷的旧衣服里包起来,背着这个旧包裹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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