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崖并不难找,这是一处约有百丈高断崖,断崖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宝剑,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剑意纵横,好像每一把剑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万剑崖下方的空地上有一个小屋,小屋前一张凳子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萧默所说的石长老了。真是人如其名,和石头一模一样——冰冷。
陈祥走上前礼貌地打招呼道:“石长老您好,我是云寂峰新来的弟子陈祥。”
石长老一听是云寂峰的弟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恩”了一声,神情又恢复冰冷。
陈祥有些许尴尬,又说道:“弟子想要修炼太清剑诀,但手中没有剑,想到万剑崖取一把,不知可不可以。”
石长老面无表情道:“你有五天的时间,去吧。”
“谢谢。”道完谢之后,陈祥向着万剑崖走去。
万剑崖下,有几个其他各脉的弟子也在选剑,因为互不认识,陈祥只是礼貌性地和他们点头示意。
他并没有急着选剑,而是先将整个万剑崖都大致看了一遍。
断崖上的剑多种多样,年代各有不同,如萧默所说,越上方的剑越好,越往上数量也相应地减少,在断崖的最上方,不过只有几把,每一把看上去皆非凡品。
他发现有不少弟子也正在盯着上边的那几把看,不过看了一会儿,他们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移目标。
陈祥也转移目标,和别人不同,他并非放弃,而是被那几把剑稍下方的另一把剑吸引住了。
那把剑很特别,其他的剑一般都会有一段剑体露在外边,而它整个剑体都插到了山体内,只露出一个剑柄,剑柄上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破败不堪。更特别的是,在它周围的很大一片区域,竟然一把剑都没有,也没有剑洞,这就说明周围从来没有插过其他的剑。
形单影只,这让陈祥想到了自己,当他将目光聚集到那把剑时,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师兄说,要找一把适合自己的剑,这把剑我从未见过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陈祥又看了许久那把剑,下定主意:“就你了。”
他身体一跃而起,右手抓住断崖上一把剑的剑柄,左手抓住另一把剑柄,一点点往上爬。
每把剑都有属于自己的剑意,往上爬便要承受来自它们的剑意,这是万剑崖取剑的第一层考验;另一层考验是眼力,每个新入门弟子只有一次机会竟然万剑崖,也只能从万剑崖取一把剑,不管好坏,机会只有一次,所以眼力很重要;最重要的一层考验,来自宝剑本身,要拔出宝剑,必须承受来自宝剑的剑意,如果无法承受,就只能挑选其他的剑,但因为前边的消耗,这就注定只能挑选比较差的剑,这对以后的修炼会有不小的影响。
所以,每个人进入万剑崖都十分谨慎,极少会有人选择冒险,有的人几天前便已经进入万剑崖,至今还没有做出选择,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们要牢牢把握住。
陈祥刚进入万剑崖没有多久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这让其他人感到有些惊讶,都向他看去。
陈祥未经修炼便已经能承受碧水凌风曲(削弱版)第四层的攻击,那些剑意他完全能够承受地住,不久后,他就接近那把剑。
他能爬得那么高,让在场的人都羡慕不已,很期待他能找到怎样的额剑。
因为那把剑的周围没有其他剑,这也就意味着陈祥没有地方作为支撑点,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弹跳力以及短暂的悬空飞行抓住剑柄。
他仔细地寻找跳跃的地点,尽量地缩短和剑之间的距离。
找定位置,他双脚立于一把剑柄上,纵身一跃,距离那剑柄还有一段距离,他当即运转真元,一段虚空飞行,他总算是抓住了剑柄抓住剑柄地瞬间,他感觉剑柄发生了一阵震颤。
他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双脚踩在石壁上,手脚同时发力,剑柄坚如磐石,无法拔出。
连续拔了几次,剑柄依然岿然不动。
下方围观的人都摇了摇头。
“我们应该量力而行,那些没把握拔的剑还是不要去尝试了。”有人认为陈祥过于高估自己,以此为鉴。
“是啊,机会难得,一定要选适合自己的。”
“看他那样子,试了这么多次,应该是拔不出来了,自不量力,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他不是云寂峰的那个新弟子吗?云寂峰之前有个萧默,是玄清派的笑柄,看来又要加多一个了。”有人讥讽道。
“都说名师出高徒,看来也不尽然,云寂峰两个弟子都是废物,真是丢玄清派的脸。”
“空虚师叔现在在玄清派内,小心他教训你。”有人警告道,众人赶紧闭嘴。
石长老看着陈祥,一丝惊讶一闪而过:“竟然选了那把剑。”
石壁上,陈祥依旧紧握着剑柄,他选择了这把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师兄说,练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也就是和剑产生强烈的共鸣,剑即是我,我即是剑,这把剑显然不同寻常,看来我要想办法和它产生共鸣才行。”陈祥思考着。
“要怎样才能产生共鸣呢?”他松开手,回到地面,就地盘坐。
“放弃了吗?”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思考和剑产生共鸣上,根本没有去理睬别人的议论。
转眼,他进入万剑崖已经第五天了,有人离开,又有人进来,而他依旧闭目凝思。
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尝试着和那把剑进行沟通,希望能产生共鸣。
突然,他睁开双眼,再一次爬山万剑崖,抓住那个剑柄,说道:“你一向孤独,但你并不喜欢孤独,你也想要有人理解,有人陪伴,是吗?”
他尝试着把剑拔出来,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剑竟然动了,他拔出了将近一寸,他心头一喜,一鼓作气。
一道剑光闪出,伴着一声尖锐长鸣,那把剑竟然很轻松地就被他拔了出来。
他很开心,但当他望向那把剑的时候,他的表情瞬间僵化了。
“有没搞错,竟然是一把断剑。”他有种想发狂的冲动。
没错,他费尽心思拔下来,拔下来时场面壮观的剑,但是雷声大有点小,那竟然是一把断剑,而且,不单是剑柄,剑体也满是缺口,锈迹斑斑,残损不堪,比空虚散人的那把七残剑还不堪入目。
他欲哭无泪,但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造的孽,再苦也得咽下去。
从他拔出这把破剑开始,他成了继萧默之后,云寂峰的又一个笑柄。
而此时,天龙山脉一处幽深的山谷,一位老者睁开了双眼,看着万剑崖的方向,双目微眯说道:“哦,孤鸿剑被拔出来了吗?”
玄清派各脉的首座也都望向了万剑崖,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