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祥得话,青灵子、古夏和仇千尺三人神情各异。
青灵子说道:“孩子,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哼。”仇千尺冷哼一声道:“圣子是魔尊之孙,身上流淌着我魔的血液,自然是回到圣教中去,我此番前来,便是恭迎圣子回家。”
古夏回道:“陈祥是我玄清派弟子,玄清派就是他的家,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步入魔道。”
青灵子冷笑道:“可笑,当年惊云不就是被你们逼入魔道的,如今说这冠冕堂皇的话,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当年……”古夏欲言又止。
仇千尺一侧嘴角翘起,说道:“当年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怎么?怕了?害怕让人知道名满天下的玄清派其实无情无义,不分青红皂白,心狠手辣;害怕让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玄清派,其实只是条听其他宗门话的狗;害怕让圣子知道,玄清派害死了他的父母,而他的师父,便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伸手怒指古夏:“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古夏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陈祥很痛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古夏低声对他说道:“陈祥,你不要听信他的谗言,当年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一切。”
“时机到了,哈,哈……”陈祥摸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本来,我只是一个人,无父无母,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告诉我,我有一个父亲,然后我又有了一个母亲。但是,他们都死了。而杀死他们的,却是我自己的师父。哈……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时机到了。”
仇千尺道:“现在就是时机,当年之事,天下皆知,你们玄清派不会以为几十年过去了,就没人记得了吧。”
古夏瞥了他一眼,对着陈祥说道:“陈祥,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放屁。”仇千尺当即喷道:“别人不知道你玄清派,我还会不清楚?你们收圣子为徒,无非是看中圣子的天赋。如今天下动荡,你们只不过是想利用他为大周卖命罢了。圣子是魔尊之孙,地位崇高,以其天资,只要魔尊稍加指点,来日定能君临天下,又岂能为你们所驱使?”
青灵子不屑道:“说来说去,其实你们也只不过是想利用陈祥罢了。”
说着,他突然脸色一沉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谁敢伤他一根汗毛,便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说话的语速缓慢,声音轻柔,却又一番凌人的气魄,让人不寒而栗。
陈祥长吸了一口气问古夏:“既然我父亲是叛徒,为什么你们还把我收入玄清派?”
“这……”古夏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
当初他也不想收,但空虚散人竟然收了,珠峰首座也是大为惊讶,不过掌门也同意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其实,他对空虚散人的决定也有所不解,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愧疚,他也去问过空虚散人,不过空虚散人说不是愧疚,至于原因,他也没有说,只是笑着说缘分。
这答案让他更加云里雾里,不过空虚散人做事一向出人意料,他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照空虚散人的话说:“空虚师兄说,是缘分。陈祥,世间没有永远的仇恨,也没有绝对的对错。空虚师兄收你为徒有何深意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常说眼见为虚,有些东西要用心去感受。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眼见为虚?哼哼。一个人看到那可能是假的,但两个人三个人呢?全天下人都看到了,那还能假吗?蛊惑人心,用一些看似高深的话术来迷惑人,这不正是你们所谓正道最为擅长的吗?这让人作呕,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还做什么人?”仇千尺嘲讽道。
古夏神情微凝,说道:“这是我玄清派门内之事,不劳烦外人插手。仇千尺你血魔殿殿主的为人世人皆知,你也别以为我知道你的目的,这些年你在魔教中遭受冷落,殿主之位已岌岌可危,陈祥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否者你也不会冒险闯入落霜森林。你当我玄清派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事情发展至此,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想。
青灵子还好,他一直都是向着陈祥的,但是仇千尺一直在煽风点火。
陈祥现在还年轻,很容易受到影响,他必须想办法不要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你……”这话正好戳中了仇千尺的痛点,他的脸上有些抽搐。
古夏又道:“最近魔尊可没少对你发火,你寻找陈祥是真的为了保护他,还是想要害他来泄愤?你现在还是魔尊的人吗?”
“哼……哈哈……”仇千尺脸色涨红,怒极反笑:“古夏,你休要转移话题,圣子,今天我一定要带走。”
古夏针锋相对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离开这里。”
陈祥本来心里就很乱,给他们这么一吵,心里更乱了,不过,空虚散人“眼见为虚”这句话,他一直谨记在心。
他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不过,不管我父母是人也好,是魔也罢,他们都是我父母。当年之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顿了顿,眼神满是冷酷:“我今日对天发誓,谁害死我父母,不管是九幽冥王还是天皇老子,我陈祥定报仇雪恨,不死不休。”
眼神如刀声似剑。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好。”青灵子拍掌叫好:“不愧是陈惊云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好,很好。”
仇千尺幸灾乐祸地看着古夏:“凶手便是空虚散人,等着圣子率领我圣教大军踏平玄清派吧。哈哈。”
古夏神情凝重,他并不是担心陈祥复仇,只是见他身上煞气过重,担心他来日会害了自己。
他看着陈祥心中暗道:“当年之事,关系重大,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望向天空,喃喃道:“也许,也快了。”